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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尔战日尔曼武士的胜

【兵分三路】

古代两个国家签就像小孩子过家家,甲方,我是乙方,签字画押,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纷纷乱世,这有什么用呢?该打的还得打。

阿拉伯帝国和拜占庭刚和平了二十年,和约里剩下的十年就被他们塞到嘴里生吞了。两家再次爆发战争,这次,阿拉伯不仅入侵拜占庭,周围一些地区也成了池中之鱼,惨遭殃及。

疯狂的阿拉伯兵分三路,东路入侵中亚,西路攻占北非,北路讨伐君士坦丁堡。

在东线,阿拉伯军侵入中亚,占领喀布尔、布哈拉、撒马尔罕(Samarkand,今乌兹别克斯坦的旧都及第二大城市)和花拉子模(Khwarezmia, 位于阿姆河下游、咸海南岸,地处今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两国地区)等广大地区,兵锋直至帕米尔高原,与唐朝对峙。另一支东线军队攻入南亚次大陆北端。

在北线,阿拉伯兵分两路,再度攻打拜占庭。

十余万陆军由哈里发奥马尔二世的弟弟莫斯雷马萨统率,跨过赫立斯滂海峡(今达达尼尔海峡),从色雷斯方向严密封锁了君士坦丁堡与欧洲大陆的联系。

同时,近两千艘阿拉伯战船团团围住君士坦丁堡的海上进出口,此外还有后备部队不断从其他地区源源不断地调拨过来。

阿拉伯军在尝试了陆上进攻未果之后,采取封锁战术,企图把君士坦丁堡变成一座死城。

717年,历史上著名的“第二次君士坦丁堡之围”(Second Arab Siege of Constantinople,717—718年)拉开序幕。

形势岌岌可危,拜占庭再一次面临灭顶之灾,上帝再会派谁拯救拜占庭呢?

【救星】

英雄再一次出现在拜占庭的历史上,他就是伊苏里亚王朝(Isaurian dynasty,717—802年)的创建者——利奥三世(Leo III, 717—741年在位)。

利奥三世,叙利亚人,伟大的军事家、改革家。他原来是安那托利卡军区(Thema of Anatolikon)的统帅,推翻了皇帝狄奥多西三世(Theodosios III,715—717年在位),结束了自711至717年拜占庭的无政府状态。

当这个皇帝对利奥三世来说是个挑战,摆在他面前的是阿拉伯人的疯狂进攻,前几任留给他的是个苟延残喘的国家。

利奥三世是一个精明的指挥官,拜占庭又有秘密武器希腊火,有这两样就足可以却敌于城下。

阿拉伯的一支舰队企图封锁金角湾,利奥三世立即命令舰队出战。阿拉伯军再次尝到希腊火的厉害,二十艘阿拉伯战舰被毁,其余战舰均被俘获。

因惧怕希腊火,阿拉伯军再也不敢突入金角湾,坐视拜占庭运粮船向君士坦丁堡运送补给。

718年年初,利奥三世在得到准确情报后,伺机出兵,使用希腊火摧毁了阿拉伯舰队。

利奥三世又以金钱为代价,邀保加利亚可汗特尔维尔出兵。

可怕的希腊火、冬天凛冽的寒风、保加利亚人的进攻,以及部分基督教水兵的叛变,迫使阿拉伯军于同年8月撤围,历经十二个月的“第二次君士坦丁堡之围”以拜占庭的胜利而告终。

获得这场胜利应该感谢神秘的希腊火,更应该感谢利奥三世。

为了感谢特尔维尔出兵,利奥三世给了他“凯撒”(副皇帝)的称号,西方史学家们更是称他为“欧洲的拯救者”。

这次会战中,阿拉伯军损失十七万人,战船仅剩下五艘,为他们的疯狂付出了惨重代价。

此战后,倭马亚王朝在阿拉伯世界威信扫地,阿拉伯人在东面的扩张被暂时抑制住。

利奥三世成了人民心中的救星,他不仅拯救了拜占庭帝国,更拯救了东方基督教世界。

利奥三世拯救了东方基督教世界,谁来拯救西方基督教世界呢?阿拉伯军在西线的进攻最为猛烈。

迦太基、突尼斯、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等地相继陷落,拜占庭在北非的统治宣告结束(698年)。

阿拉伯军以皈依伊斯兰教的北非土著摩尔人为主力,跨过直布罗陀海峡,攻入伊比利亚半岛。

西罗马帝国境内建立起来的第一个蛮族王国——西哥特王国抵挡不住来自东方的敌人,灭亡了。

阿拉伯军随后翻越比利牛斯山脉,攻入法兰克王国,西欧危矣!

【懒王时代】

利奥三世 + 希腊火 = 完美的组合,这个公式的正确性在君士坦丁堡城下得到验证。

兵贵神速 + 知己知彼 = 以少胜多,这个公式的正确性将在图尔城外得到证明,证明者是查理·马特(Charles Martel),证明时间是732年10月。

阿拉伯帝国就像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在三条战线上发起猛烈进攻。他们不仅仅满足于拜占庭的领土,更把目光投向西欧。西欧也将为阿拉伯人的到来感到震撼,这是自匈奴入侵以来最恐怖的威胁。

阿拉伯人的目标是让真主的光芒普照地球,全世界都要信仰伊斯兰教,有可能的话,他们会把这一理想推广到整个宇宙,每个星球都要有真主的神像。

比利牛斯山脉是伊比利亚半岛和欧洲大陆之间的天然屏障,山脉以北的法兰克王国是阿拉伯人入侵西欧的第一个敌人,也是最后一个。如果法兰克王国被消灭,西欧将失去最后一道有力屏障,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三国演义》中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有人说这是一种形而上学的观点。我不是研究哲学的,高中政治课学得也不咋地,这个问题还是留给哲学家们研究去吧。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法兰克王国这些年的发展过程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克洛维统一法兰克以后,王国经过长期的分分合合,最终由达戈贝尔特一世(Dagobert I,623—639年在位)于629年重新统一,局势趋于稳定。

他把王国分成三个子王国,它们分别是:纽斯特里亚-勃艮第、阿基坦、奥斯特拉西亚。自己担任纽斯特里亚-勃艮第的国王,两个儿子统治另外两个王国。

此后继位的十二位国王大多丧失实权,有的根本就是大贵族拥立的吊线傀儡,他们终日声色犬马,整天悠哉游哉,殆于国事,被世人称作“懒王”。

懒王们不问政事,就等于对大臣们说,你们愿怎么玩就怎么玩,愿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但是千万别妨碍寡人玩,别妨碍寡人折腾。

这种态度必然导致一种结果:王室成员为了争夺实权勾心斗角、党同伐异,谋杀暗算层出不穷。

当然,懒王们并不是只知道玩、什么事也不干,他们与两岁顽童的区别在于,他们依然在乎自己的王位。

为了取得贵族支持,历代懒王都把大量土地赐给他们。懒王们得意洋洋,你看,任何人都脱不了俗套,给他们钱,给他们土地,他们就支持寡人,这样寡人就可以更好地玩,更好地折腾。

很明显,这是一种极不理智的投资理念,这种做法只会让投资者全线套牢,解套无望,这种做法只会使国王的势力消耗殆尽,王权逐渐衰落,贵族势力趁机壮大。

宫相(Mayor of the Palace),法兰克王国的一个官职,担任宫相的人相当于王宫的管家,是国王的仆从。绝大多数宫相由国王任命,也有一些由贵族推选出来的。

这个官职要搁在中国,相当于内务府大臣兼丞相,宫廷里有什么大事小情,都由宫相负责处理,宫相还作为顾问,帮助国王处理政务。

可见其地位相当显赫,权力也相当之大。

既然懒王们懒到家了,宫相的权力又不小,那他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主导法兰克王国的重要角色。

渐渐的,宫相控制了王宫和军队,成为王国最具实权的人物。

纽斯特里亚-勃艮第深受罗马皇权至上的影响,宫相大多支持国王。奥斯特拉西亚则是日耳曼人集中的地方,那里王权意识淡漠,宫相往往率领贵族反对国王。

7世纪下半叶,纽斯特里亚-勃艮第和奥斯特拉西亚的国王没管好自己老婆,王权分别被两个王后操控,宫相则是牵动系在王后身上吊线的木偶剧演员。

两国之间相互攻伐,阴谋百出,闹得乌烟瘴气。

【丕平家族】

687年,奥斯特拉西亚宫相丕平二世(Pipin II)击败对手,成为整个法兰克王国的实际领导人。

丕平家族是奥斯特拉西亚最有钱、最款的大家族之一。从莱登的丕平开始,该家族就世袭霸占着奥斯特拉西亚宫相一职。

丕平二世争得法兰克王国实权后,首先要做的是巩固自己的地位,这是任何一个初登舞台的人必须做的,只要他头脑没啥毛病。

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满足贵族、老百姓和教会三股势力的需求。

贵族不满意你的话,你的宝座肯定坐不稳;老百姓不愿意的你话,国内会经常动乱,税你都收不上来;教会不满意的你话,你当领导的合法性会受到质疑。

丕平二世之所以在历史上占有一席之地,正是因为他很好地解决了上面三个问题。他新官上任,烧了三把火:

一、

征服莱茵河东岸的萨克森、巴伐利亚(Bavaria)、图林根等日耳曼部落,用新获得的土地喂饱贪婪的贵族。

二、

在奥斯特拉西亚恢复早被取缔的五月校场游行等法兰克传统活动,用文体节目让老百姓觉得自己生活在太平盛世。

三、

积极支持基督教传教士在莱茵河东岸的日耳曼各部落传教,以取得教会支持。

随着这些举措的实施,丕平家族的声威与日俱增,地位牢不可破。

丕平二世死后,法兰克再次陷入争权夺利的内讧之中,丕平二世的私生子、以凶残著称的查理·马特最终获胜,出任法兰克王国的宫相。

【欧多的惨败】

阿拉伯人入侵的时候,查理身处内忧外患之中,高卢西南部崛起的新兴贵族首领阿基坦公爵欧多(Odo)反对他当权,两家经常开战,查理败多胜少,这令他寝食难安,如坐针毡。

查理被欧多搅得心神不宁,殴多的日子也不好过。

欧多的领地阿基坦就在比利牛斯山以北,法兰克王国最南部的地区,阿拉伯人稍一使劲就能攻到阿基坦。也就是说,殴多实际上夹在查理和阿拉伯人之间,这个夹板罪可不好受。

721年,阿拉伯统帅阿尔萨姆率军入侵阿基坦,矛头直指重镇图卢兹。欧多自知寡不敌众,便离开图卢兹,到后方搬兵去也。

不久图卢兹被围,虽然没有公爵负责指挥,但是守军坚信援兵一定会到,因此打得十分顽强。阿拉伯军以步兵为主,对攻城却很不在行,连个像样的重型攻城武器都没有,面对坚固的城墙和高耸入云的塔楼,派上去的人只有送死一条路。

三个月过去了,图卢兹守军快挺不住了,士气一天不如一天,他们心想,公爵一走杳无音信,援兵啥时候能到?

阿尔萨姆集中所有军队全力攻城,对图卢兹志在必得。他既没在外围布置防御部队,也没派探马侦查是否有敌人援军赶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再让你们死挺,等我进城杀你们个鸡犬不留。

就因为他的一根筋和轻敌,灾难降临了。

6月9日,阿尔萨姆正在聚精会神地观察战场动向,图卢兹守军已经开始动摇,心生投降的念头。

突然,阿拉伯军后队一阵大乱,士兵被杀得四散逃窜。阿尔萨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纳闷间一名士兵奔来报告:“大事不好,敌人从背后杀过来了。”

阿尔萨姆大吃一惊,他回头一看,敌军已经冲散了后队,正向前队冲来。

欧多指挥援军越战越勇,势如破竹,这一招突袭令阿拉伯军猝手不及,可说是一触即溃。

那些攻城的士兵看到敌人从身后杀来,都慌了神,可是自己还趴在城墙上呢,怎么办呀?离地面近的干脆跳下来,撒腿就跑;趴在半截腰的吓得连动也不敢动,差点尿了裤子。

守军看到援兵抵达,顿时士气大振,用滚木擂石送了那些蚁附城墙的敌兵一程。阿尔萨姆在交战中身受重伤,随着一小撮败兵落荒而逃,不久便不治身亡。

欧多松了口气,可是图卢兹战役的胜利并没能阻止阿拉伯人的进攻。

逼于北方的查理和南方阿拉伯人的双重压力,欧多被迫将女儿嫁给西班牙副总督穆纽札,与阿拉伯人结成同盟。

美人计用得不错,阿拉伯军在入侵到欧多领地的南部边境时停住了脚步。

谁成想,穆纽札在翌年背叛西班牙总督阿卜杜勒·拉赫曼(Abdul Rahman Al Ghafiqi),他的反抗很快便被讨平。

穆纽札死了不要紧,欧多惨了。欧多是穆纽札的老丈人,可不是阿卜杜勒的老丈人,欧多再没女儿可以用美人计了,再说阿卜杜勒也未必吃这一套。

搞定了欧多的姑爷,阿卜杜勒转过头来盯上叛臣的老丈人。

732年,阿卜杜勒带领阿拉伯重骑兵和摩尔轻骑兵,以及调来的阿拉伯各省军队,约八万余众潮水般越过比利牛斯山,开进高卢西南部,首当其冲的当然还是欧多的领地。

查理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去死吧,欧多,你瞧你妈给你起的名字,殴多,殴多,麻烦真够多,呜哈哈哈!

面对汹涌的八万大军,欧多的想法和查理完全不一样,他在图卢兹大破阿拉伯军,还击毙了敌军统帅,他根本没把这些骑骆驼的家伙放在眼里,你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信心百倍的欧多亲率军队迎战阿拉伯军。欧多的军队以步兵为主,仅有少量轻骑兵。在波尔多,一场以步兵对骑兵的战斗由此展开。

这次轮到欧多吃大亏了,阿拉伯重骑兵在战场上飞驰狂奔,欧多的士兵被冲得毫无阵形。在重骑兵的轮番冲锋下,欧多的军队迅速崩溃,他自己也挂了彩,落荒而逃。

阿拉伯军在波尔多烧杀奸淫一顿,在加龙河(位于法国西南部)再次重创欧多。两仗下来,欧多几乎全军覆没。

为什么在图卢兹能打赢,如今却败得这么惨呢?

原来,图卢兹之战中,欧多采用突袭战术,使敌人措手不及,而且阿拉伯军全是步兵,统帅又过于轻敌,因此他胜了。可是后面这两次欧多面对的是重骑兵,自己的多是步兵,双方还是正面交锋,当然会败。

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无处下金钩,欧多实在没辙,带着残兵败将、硬着头皮投靠查理。

查理得意至极,呵呵笑个不停,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查理虽然生性残忍,却并非莽夫。

《君主论》中有句名言“人的一个共同短处就是不会在过好日子的时候做好抗击风暴的准备。”

查理将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们,这句话并不适用于所有人。在伊比利亚半岛北部,阿拉伯人和法兰克人已经多多少少冲突了二十年。

查理时刻防备着阿拉伯人的进攻,阿拉伯帝国和法兰克王国之间终究会有一战,查理对此十分明白,因此他培养了一支能征惯战、训练有素的军队,正是有了这支军队,他才有资本抵挡732年来的这场风暴。

阿拉伯人对法兰克人却并不了解,首战告捷的阿卜杜勒日益骄横,在他眼里,西欧人都和欧多差不多,异教徒都是一帮蠢蛋,他要亲手把法兰克这个“软柿子”捏扁了。

他在没派探马侦查敌人虚实的情况下,决定乘胜追击,杀向卢瓦尔河,把目标锁定为普瓦提埃城。

阿拉伯军队伍过于庞大,士兵和战马都张着嘴要吃饭,主力不得不等着秋天收割庄稼,以补充足够的粮食,所以他们行动缓慢,这就给了查理动员军队的时间。

当姗姗来迟的阿拉伯军抵达普瓦提埃城下时,欢迎他们的依旧是坚固的城墙、高耸入云的塔楼,以及顽强的守军。

围攻数日,普瓦提埃城屹立不落,守军用弓箭和滚木擂石给阿拉伯士兵一个明确的回答:要想进城,没门儿。

看来普瓦提埃城一时半会儿攻不下来,那就再找一座城市,找一座更加富庶的城市,阿卜杜勒此来的目的除了攻占地盘,还有就是抢夺金银珠宝。连杀带抢,这是阿拉伯军的一贯作风。

打定这个主意,阿卜杜勒留下一部分兵力继续围困普瓦提埃城,自己亲率大军一路向北,将目标锁定为卢瓦尔河畔更为富庶的图尔城。

阿卜杜勒把军队分成几支,一边前进,一边烧杀抢掠,如此一来,进军的速度又慢了。

图尔城是西欧的宗教圣地,那里有欧洲最负盛名的圣马丁修道院。查理闻听图尔城危在旦夕,立刻组织军队南下,保护宗教圣地。

为了作到出其不意,查理不敢走大路,专挑小道。尽管走了一些弯路,法兰克军毕竟比蜗牛一样的阿拉伯军跑得快。他们抢先一步抵达图尔城外,查理在胸前划着十字,心中默默祷告,上帝保佑!

查理有个绰号“铁锤”,铁锤?没错,铁是铁锤的铁,锤是铁锤的锤。这个绰号和铁匠没什么关系,和钉马掌更不搭界,你可以理解成它是一把雷神之锤。

铁锤查理(Charles the Hammer)的叫法正是从这场“图尔战役”(Battle of Tours,也称作普瓦提埃战役)中得来的。

【图尔战役】

铁锤查理将决战的战场选在普瓦提埃和图尔之间,普瓦提埃以北20公里处,那里有茂密的森林和倾斜度很大的斜坡,查理对如何应付重骑兵已经胸有成竹。

732年10月初,阿拉伯军终于接近图尔城,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支严阵以待的法兰克军,他们盔甲外面套着狼皮和熊皮,手持长剑、斧子、标枪和匕首,各个精神抖擞,一看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法兰克军布阵于密林之中、斜坡之上,旗帜随风呼啦啦乱摆,似乎在挑逗阿拉伯军,好像在说,你们过来呀,你们过来呀。

再看看阿拉伯军,他们没料到10月的欧洲会如此之冷,寒风吹在脸上、身上像小刀剌的一样,还穿着夏衣的士兵被冻得瑟瑟发抖,直打摆子。

阿卜杜勒远远看见敌军,葱茏的林木使他根本摸不清法兰克军到底有多少人,五万?十万?或者更多?

他不敢轻易进攻,一招手把传令兵叫来:“别让其他部队抢劫了,赶快过来会合,打跑查理,拿下图尔城,里面有的是财宝和美女。”传令兵骑快马飞奔而去。

阿卜杜勒让全军待命,静观其变,等待敌人率先发起进攻,毕竟骑兵在密林中会影响发挥,而且冲上斜坡会减缓冲击力,作为一名不错的统帅,阿卜杜勒非常明白这一点。

铁锤查理的军队是清一色步兵,在坡下的开阔地带肯定会吃亏,他下令部队排成密集的方阵,静静的等着,等着敌人冲上斜坡,在密林中消灭那些骑马、骑骆驼的家伙。同时,他也派了传令兵让其他部队加紧前进,迅速过来会合。

铁锤查理行动起来做到了“疾如风”,排兵布阵做到了“徐如林”,面对“侵略如火”的阿拉伯人,他依然做到了“不动如山”。

铁锤查理将在图尔战役正式鸣锣以后,向我们完美诠释《孙子兵法·军争》中的另外两句经典名言“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敌不动,我亦不动,双方对峙着,对峙着。就这样,六天过去了,双方仅有过几次不痛不痒的小冲突。

寒风无情地吹着,阿拉伯士兵不停地向双手哈着气,不停地打着摆子,只穿了一身单衣,能不冷吗?

到了第七天,也就是732年10月10日,阿卜杜勒再也忍不住了,他的士兵在寒风中都挣扎一个星期了,再不痛痛快快打一仗,士气会丧失殆尽,况且冬天眼看就要来了。

其他各路阿拉伯军已经陆续赶到,是该发起总攻了。

阿卜杜勒对图尔城势在必得,认为法兰克人再牛,也抵挡不住他的八万骑兵。他把弯刀一举,麾下的重骑兵、轻骑兵汹涌而出,奔着法兰克军冲了过去。

法兰克的其他各路人马也已经抵达会战地点。铁锤查理手下仅有不到三万人马,那些久经沙场的重装步兵是他打赢这场仗的唯一希望,那些民兵基本没什么用,除了给军队打打杂外,只能用来骚扰敌人。

铁锤查理是法兰克军中唯一一个骑马的,他站在方阵的后面,亲兵卫队环于四周。

阿拉伯骑兵纵马冲上斜坡,杀入森林。铁锤查理的战术奏效了,骑兵的冲击力经过斜坡时已经被抵消很多,他们手中粗大的长矛、厚重的大盾和身上的重甲成了他们的负担,没了冲击力,拿着长矛怎么比划呢?这些曾给他们带来无数胜利的重装武器如今却成了催命符……

密集的方阵挡住了敌人,身披锁子甲、头戴硬盔的法兰克重装步兵开始反击,用手中的战斧和长剑结结实实地插进入侵者的胸膛。法兰克军呐喊着,挥动着手中的各种武器,密林里不断传出人仰马翻的声音。

尽管方阵很好地起到防御作用,敌人毕竟太多,有几次阿拉伯骑兵冲破法兰克军的阵线,杀到铁锤查理跟前,但是危机都被铁锤查理的亲兵卫队化解,冲入阵中的骑兵最终也不过落了个尸滚尘沙的结果。

法兰克重装步兵也有不少伤亡,他们却毫不退却,仍然坚守阵地。

保卫家园,保卫后方的妻儿老小,即使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这就是卫国战争和侵略战争的最大不同。

法兰克军士气高昂,一个紧挨着一个,既像一座震撼不动的堡垒,又像一座百凿不破的冰山,将铁锤查理紧紧裹在中间,保护起来。

这样的拉锯战一直进行着,阿卜杜勒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战场的变化。突然,远处飞来一骑,连滚带爬地从马上掉下来一名士兵,跪在他的坐骑前。阿卜杜勒吓了一跳,只见那名士兵灰头土脸,样子好惨啊。

阿卜杜勒连忙问出了啥事儿,士兵哭咧咧地说法兰克人偷袭了营地。

阿卜杜勒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心道,倘若营地丢失,我辛辛苦苦搞来的战利品和粮草不是全没了吗?没了粮草怎么办?难道让八万多人喝西北风啊?

原来,就在双方打得难分难解之时,铁锤查理派出的突袭队抵达阿拉伯人的营地外。那些守营的阿拉伯士兵像没事儿一样,数日征战,终于可以找个机会偷个懒了,烤烤火,取取暖,生活多美好。

就在他们得意的时候,突袭队杀进营地,但见手起刀落,阿拉伯士兵人头滚滚,死尸满地。阿拉伯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蒙灯转向,他们也没弄清楚敌人来了多少就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也。

突袭队放火焚烧帐篷,释放奴隶,夺走财宝,搞得阿拉伯营地鸡飞狗跳。

阿卜杜勒赶紧命令一些部队停止进攻,让他们回营地增援,就是这道命令让阿拉伯军彻底输掉了这场战役。

正在进攻的骑兵看见一些战友纵马往回飞奔,还以为那些家伙正在逃跑。别人都逃命,自己也别犯傻,留着脑袋还得吃饭呢,他们也跟着呼啦啦往下撤。牵一发而动全身,阿拉伯军全线崩溃。

铁锤查理趁机挥动手中兵器,法兰克士兵一拥而上,随后掩杀,从背后把那些跑得慢的阿拉伯人由马上拉下来,一斧头砍断了肋巴骨。还有的士兵干脆把战斧和标枪投掷出去,再看阿拉伯人像下饺子一样滚落马鞍桥,死于非命。

阿卜杜勒傻了,骑在马上大喊道,谁让你们撤退的,给我回来,我很生气。他的声音早就被奔腾的马蹄声淹没,谁还听他的。

法兰克士兵很快杀到原来阿拉伯军的阵地上,把还在那里傻喊的阿卜杜勒包围起来,“再让你生气。”一个士兵跳起来一刀插进他的前胸。阿卜杜勒两眼一翻,仰面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当场毙命。

铁锤查理未敢穷追,收拢军队回到原来的地方重新布成方阵,防止敌军反扑,一直在原地等到天黑。

次日,阿拉伯军没再进攻,铁锤查理怕有埋伏,认为敌人想诱他到开阔地带决战。他派探马前去侦查,阿拉伯军营地早已杳无人踪,除了帐篷啥都没了,他们已于夜里向比利牛斯山以南撤退,返回伊比利亚半岛。

图尔战役中,法兰克军斩首一万有余,自己只损失一千五百人,是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此战记于Arabs, Franks, and the Battle of Tours, 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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