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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军旅系列之二: 新兵连,那个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2019-03-31 17:40西海岸新区
简介回望军旅系列之二 新兵连,那个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作者:兵哥铁马 1990年3月21日,怀揣考军校梦想的我,从双石公社被集中到古碑区委会统一出发。带兵干部杜排长告诉我们,我们的部队在青岛。 青岛,美丽的滨海城市,举世闻名,大别山里的孩子能去这里当兵,...
回望军旅系列之二
新兵连,那个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作者:兵哥铁马
1990年3月21日,怀揣考军校梦想的我,从双石公社被集中到古碑区委会统一出发。带兵干部杜排长告诉我们,我们的部队在青岛。
青岛,美丽的滨海城市,举世闻名,大别山里的孩子能去这里当兵,着实很兴奋很激动。
此时,初春的大别山已显出她美丽的颜容,一路山花烂漫,一路花草飘香。虽然刚离开父母的离愁别绪充斥心头,但对军营的渴望与好奇、对青岛生活的憧憬与展望,还是让我们这些初出大山的孩子很快就忘却了离别的伤感,仿佛此行前途便是一片光明、一片灿烂。
在梅山县体育馆内,全县新兵集合在一起,根据不同方向安排不同的大巴和时间。那时没有高速,走省道和国道,一路颠簸,到合肥火车站时,已是傍晚时分了。等登上绿皮军列时,都是晚上9点多了。
这我是平生第一次坐火车远行,但这不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军事行动,令行禁止,一切按要求来,让你没有时间去体验这次的人生初旅。
绿皮军列“咣当咣当”不紧不慢地行进着,晚上开进也见不到外面的风光,就这样半睡半醒地坐在座位上,迷迷糊糊的啥也不想。现在想来,这一路最难忘的要算在兖州军供站那顿午餐了。
被批准入伍后,除了领到军装和军被外,我们六安地区征兵办还统一给大家发了一套餐具(一个钵子一个盘子)和一个旅行包,由于我是报着考军校目的而来,被包里装的大多是高中课本和复习资料,这套餐具就留在了家里。第二天中午时分,啃了两顿面包的我们被通知去军供站吃饭,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还没有餐具呢。咋办?
当时,各路新兵云集,一下车就不分先后,蜂涌而上,你争我抢,场面十分混乱。情急之下的我,抄起军用茶缸就在饭桶可劲舀了满满一缸子。
这缸米饭还真不少,就着榨菜,吃得我饱饱的。再看看用钵子和盘子的战友,虽家什齐全,但都比较浅,盛不了多少,等再去盛时,早已是桶光盘光了。有了这缸子米饭垫底,一路再也不觉得饥饿了。
23日清晨,天还不是很亮,我们古碑区的30人便从青岛的前一站——兰村火车站下了车。在杜排长的指挥下,很快我们又爬上了部队前来接我们的蒙着篷布的大解放。
登车完毕,大解放就开动了。此时,车外,黑乎乎的不知东南西北;车内,我们没人言语,但心里都在滴沽:这是给我们往青岛拉吗?
大约一个多小时,拉我们的大解放驶进了一座小山下面的一座营房。
"下车!集合!"随着一声令下,我们迅速跳下车来,列队集合。
"陈德宏!""到!""吴超!""到!"……列队完毕后,随着军务参谋的呼点,我们30人便被分到了全团的3个新兵连,我和陈德宏、吴超、彭传黄、余术军、胡伟、杨尚平、孙家青、程明、袁兴伟等10个人被分到了新兵三连。
新兵三连在离团部有2公里的北营房。这是一座整编后的空闲营房,仅住三营一个营,老兵刚退伍,营院里没有多少人。
我们几个人在一个班长的带领下徒步走到这里,还没进营门,眼前的景象就把我给搞懵了:门前道路泥泞不堪下不去脚不说,营院内荒草比人还高……
偏僻的角落,破旧的营房,荒凉的院落,这简直就是"充军发配"啊。
看到这与我想像中有着天壤之别的军营,失落感立马涌上心头:难道我要在这里度过自己的军旅时光吗?
就在我恍惚之际,我们几个又被分到了各自的排班。我被分到了二排六班,排长王成平,班长孙文潭。
分床铺、整内务,一切安顿下来,已是大半天过去了。这时,炊事班给我们做好了到部队后的第一顿饭——面条,这是北方部队的传统(新兵缠腿面条、老兵滚蛋水饺)。吃米饭长大的我,第一次吃北方的面条,觉得味道还不错。
由于各地新兵起运时间不一,到部队时间也不一致,人员尚未到齐,下午也就没组织训练。班长安排大家写家信报平安。
很快,连队通信员就通告了通信地址:山东省即墨市马山54756部队新兵三连。邮政编码:266228。
看到这地址,我们这才搞清楚:部队不在青岛,在即墨!青岛下边的一个县级市!
面对"即墨"二字,我不禁苦笑了起来:这哪里是"即墨",分明是寂寞吗?这种感觉被许多同学在家乡感知,他们不少人在给我的信中都不约而同地这样问过:你在即墨一定很寂寞吧?
其实,即墨是一座历史古城,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
“即墨”因故城地临墨水河而得名,其名称最早出现在《战国策》、《国语》、《史记》等历史典籍中,春秋战国时期就是齐国通商名衢,秦代置县,汉初成为胶东政治、经济、文化中心,隋朝建城于现址,已有1400多年建城史,是“胶东之花”——柳腔的故乡;境内有与威海卫、天津卫齐名的鳌山古卫,与青岛浮山所并称于世的明朝雄崖古所,以及汉代皋虞古城、清代金口古港等众多历史遗迹;田单火牛阵破敌和田横八百壮士投海殉国的故事都发生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这里的“即墨老酒”更是香飘百年。1898年,德国强租胶州湾,把青岛从即墨分割出去,历史上先有即墨、后有青岛,也有“千年即墨、百年青岛”之说。
由此可见,即墨古为“形胜”名区,于今山海风韵犹存;兼有土产风物,颇飨人意。即墨之山足以寄情,其海足以吊古;更有柳腔流韵,老酒飘香,花边织锦,引得当今大诗人贺敬之游即而诗兴大作,大画家吴作人至此挥毫题字:“不醉勿归”。
若干年后,当我再回即墨、参观即墨、品读即墨时,才发现即墨原来是这样一个久负盛名的地方。
然而,当时的心境,根本无暇及此,总觉得呆这即墨军营真的是无比寂寞。
即来之,则安之。面对现实,纵使有百般的心灰意冷,也要坚定地走下去,哪怕是跪行也要走完。于是,从大别山腹地来到胶东半岛的我,在适应环境气候的同时,也在努力适应着与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军营。
第一封家信的内容现在想不起来了,大抵就是"到部队了,一切都好,请父母不要牵挂。"
封好口、写好地址,送到了连部。回到班里静静地坐那里发呆,满脑子就是一个问题:真要在这个破地方呆上三年吗?
那时的我,尽管内心有万般失落,但又能与何人诉说?
第二天开始训练,人员没到齐,不是很紧张。中午时分,新兵连指导员张奎林突然来班里找到我,并详细询问了我个人情况。临走时,他对我说:"我看了你写的信封,字写的很不错吗。你又是高中文科毕业,好好干吧。"
听到这话,我心头一热。到部队才第二天就得到了指导员表扬,这是多大的鼓励与鞭策啊!我那颗失落的心顿时宽慰了许多。
现在想来,有些事真是命中注定的。父母给我起名"军",注定今生要与军营结缘、与军号为伴、与军装为伍。但与新闻结缘,纯属偶然。也就在新兵连,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与新闻宣传结下了不解之缘。
初春的胶东,寒气依旧。在一个寒风瑟瑟的夜晚,驻地司家疃一农户家的草垛突然着了火。睡梦中的我们被一阵紧急集合哨唤醒,一场灭火战斗在清冷的寒夜里打响了……
第二天,张指导员找到我说:"你把昨晚连队救火的事写写,给团军营之声广播投个稿吧。"
说句实在话,那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啥叫广播稿,甭说写广播稿了。但军令如山,我只能奉命而为。午休息时间,我用作文的手法写下了军旅生涯的第一篇命题作文。
没曾想这篇题为《火中见真情》的稿子经指导员修改后,送到团军营之声广播,当天就播了出来。在集合进饭堂那一刻,忽然听到广播里播出了自己的名字和稿子,特别是看到战友们投来的羡慕目光,心里那个美啊。可以说,这是我到部队后最开心的一刻。
此后,在张指导员的安排指导下,我写的几篇反映连队训练生活的小稿,都被团军营之声广播播了出来。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几篇小稿居然引起了团新闻干事陈智的注意。终于有一天,他和宣传股代股长王传军专门来到新兵连找到了我。一番询问、考察、考核之后,他们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这个兵是块搞报道的料"。
尽管被机关相中了,但新训这三个月必须要过。为完成从青年学生到合格军人的转变,我每天和同期新兵一样,努力刻苦地完成着各项任务。
这期间,除了写广播稿外,经常被指导员安排和陈德宏以及来自费县的同年兵孙涛(现在是青岛某干休所政委)一起办连队的黑板报。有时任务紧,指导员就特批不参加训练。新兵连连长庞维河见我们不去训练很生气,硬要撵我们去训练。一个是指导员,一个是连长,到底听谁的,我们左右为难,好生尴尬。
三个月的新兵连,是我28年军旅中最短暂的时光,但有个小插曲至今还让我“耿耿于怀”。
新兵连是临时单位,伙食是比较差的。油水少不说,光是那一天两顿的馒头,也让我们南方来的受不了。心情差、营养少,训练又苦又累,这个日子真是难熬啊。记得有次帮厨,看到炊事班炒的那点肉星儿,我馋得口水快都快流出来了。
不知是排长善解兵意,还是他自己也馋了。一个周日,他召集三个班长,决定以新兵凑份子的形式搞个小会餐。
说干就干,外出采购、回来加工,当天晚上熄灯后,我们排在宿舍里分成三桌,馋了很久的我们狼吞虎咽地吃了一次"饕餮盛宴"。
现在早记不清当时有几个什么菜了,唯一记得的就是皮皮虾。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吃海鲜,因为不会吃,手被皮皮虾扎得生痛。
偷偷进行的这顿小会餐,吃的的确开心解馋,但没曾想不几天这事就被营里知道了,营长付廷军很恼火,不仅严厉地批评了连排干部,还说要给当事人处分,弄得大家很是紧张。好在这事团里不知道,营长发完火之后,也就不了了之。
但排长很上火,特别是知道是连里有人写告状信到营里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他就开始在排里挨个排查。他的办法是,从大家的字迹中推断谁是告密者。排里好几个人都被他叫到宿舍当面写几个字让他看,我们孙班长也在其中。让我吃惊的是,最后居然把我也列了进去。虽然他没直接说是我干的,但从他的言语中,我分明感觉到了他已确信那个写告状信的人就是我!
这锅背的可真冤枉!那段时间,我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整天无精打采。有好几次,我都想单独找排长好好谈谈,但一直到我离开连队也没开了这个口。
现在想来,当时他完全可以排除我。原因很简单:一是我个新蛋子没这个胆,二是营长姓啥我都不知道,三是我们几个从老区来的孩子老实的近乎傻冒,怎么可能干这事呢?!
29年了,我至今也没搞清楚当年究竟是哪个兄弟干的“好事”,让我在兵之初就有了这么一个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挫折和失意让人成长成熟。新兵连的这个阴影随着时光流逝,不仅烟消云散,还成了今天一种特别美好的回忆。在后来的军旅生涯中,我和排长不断没有失联,还保持着亦师亦友的密切关系,偶尔小聚也是开怀畅饮,彼此心照不宣,从不提及。几年前,他从一个县级市的人武部部长岗位转业回老家当上了副县长,凭借军人作风,他把分管的工作搞的风生水起;我的班长先是提干后来转业到家乡乡镇工作,工作之余潜心研究新闻摄影,现在也成了新华社、人民网、中新社等国家级媒体机构的签约摄影师,他的作品经常见著各大网络和国家级报刊。
岁月催老了我们的容颜,退役拉远了我们彼此的距离,但从未改变我们的战友情兄弟谊!这里衷心祝福当年的我们班我们排我们连的老战友们,祝你们身体康健,余生幸福!
作者简介
兵哥铁马,男,安徽省金寨县人,退役陆军上校。曾荣立二等功2次、三等功7次,获过“优秀新闻工作者”、“优秀特约记者”、“中国国防报十佳记者”、“首届国防动员系统十佳记者”等虚名;著有个人新闻作品集《齐鲁兵歌》;现漂于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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