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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即墨:小时候的年

2020-01-20 02:00青岛

简介" 作者:纯 腊月十九,妈妈生日,晚睡,见月色入窗,光亮透彻,卧床而神清,数算还有十日就要过年,不觉浮想联翩,记忆穿梭于童年时光,回忆起儿时过年的情景,犹如昨日。 过了五十多个年,感觉还是童年的“年”有味道。我小时候家里穷,很盼着过年,妈妈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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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纯

青岛即墨:小时候的年

腊月十九,妈妈生日,晚睡,见月色入窗,光亮透彻,卧床而神清,数算还有十日就要过年,不觉浮想联翩,记忆穿梭于童年时光,回忆起儿时过年的情景,犹如昨日。


过了五十多个年,感觉还是童年的“年”有味道。我小时候家里穷,很盼着过年,妈妈一过生日我就倒计时,十天后就是除夕。进入腊月,大家就开始准备年货,腊月二十、二十五的即墨大集最是热闹,我跟着爷爷去赶集,站在洋灰桥上看人家卖鞭炮。商贩们不时燃放鞭炮吸引来客,噼啪噼啪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时而“二踢脚”飞上蓝天,时而“大杆倒”(大雷子)砰砰作响,由于安全措施不到位,甚至出现炸摊的事件。爷爷给我两毛钱,买两个火烧和花生吃顿午饭就很快乐!


临近“小年”,我们跟着大人们打扫卫生,用扫帚“扫房”,扫除房顶的陈年老灰,用报纸糊墙,刷碗刷盘刷茶杯,一家人忙年。我们家人口多,亲戚更多,奶奶和妈妈蒸下一大瓮“饽饽”准备过年,有“面鱼”、“花”、“元宝”、“枣饽饽”、“莲花劵”等,那时候白面紧张,奶奶用白面作皮包的地瓜干豆包就是仅次于馒头的美食了。


我小时候最爱的就是鞭炮,提前几天把鞭炮放炕头上烘着,由于不舍得连着放,我就把它们全部拆成单个的,用报纸包好,留到初一上街燃放。


过年最神秘的就是大年午更。由于文革破四旧,买不到黄表纸和冥币纸钱,老爷爷就在封窗户用的白纸“洋花莲纸”上凿出方孔来使用。在那个年代,除夕傍晚老爷爷要偷偷摸摸的烧纸上供,说是“接年”。奶奶反复嘱咐我们不要乱说话,即使饺子煮破了,也要说“挣了”。除夕晚上,大人们喝爷爷自制的地瓜酒,小孩们吃鱼、吃肉、吃豆腐,一家人吃一顿最好的年夜饭。那时候一般是凌晨两三点钟“过年”,我朦朦胧胧地起床,看到正间和天井摆着供品:猪头活灵活现,公鸡昂首挺胸,嘴里叼着一棵青菜,肉、鱼都是摆满了碗盘,上面也是搭着青菜,说是“青头”。馒头、水果、点心等都是单数摆放着,条几的正中间摆着祖先的牌位。我睡眼朦胧地看着恍恍惚惚的烛光,跟着老爷爷烧香燃纸磕头。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让我最后一个磕头,我也不知道是给谁磕头,轮到我时,燃烧的纸就灭了,我感觉不公平,据说我很小的时候,曾为此哭闹过,要求烧着纸磕头。


初一的饺子也是最爱,放了鞭炮、吃了饺子就黑灯瞎火的出去拜年,老人给的糖块、花生装一个衣兜里,鞭炮装一个兜里,一个一个的燃放。玩饿了,回家吃几个剩饺子也很幸福。


正月初二也很热闹,很多亲朋来拜年做客,我们小孩要负责烧水泡茶,晚上还要“送年”,吃饺子放鞭炮。(近几年才明白,接年送年是接送祖先回家过年的意思。)

初三就更热闹了,我们那里讲究初三回娘家。我有四个老姑(姑奶奶)、四个姑姑,她们拖家带口一起回娘家,热闹场面可想而知。那时候走亲戚,没有什么像样的礼物,白面馒头就是最好的了,条件好点的可能会带两包钙奶饼干或是桃酥点心。大锅饭时代,每家的条件都差不多,好像是约定好了的一样,客人带一篮子,或者一箢篼花馒头作为礼物,但是主人不能全部留下,一般只是交换几个。串门的客人,陆陆续续,直到正月十五,甚至延续到正月末。家里积攒的细粮和鱼肉,主要用来招待客人。曾经就有公社书记在有线广播讲话,动员大家参加集体劳动,讽刺有些人,带着一篮子馒头,到处串门,蹭吃蹭喝。


正月十五元宵节,是过年的延续,过了元宵节才算过了年。那时候,我们没有元宵,还是吃饺子。没有礼花烟火,只是燃放用黑火药添加生铁粉制作成的“嘀嗒激”,我们用唾液把它们粘成一排一排燃放,虽说不是很明亮耀眼,但是我们玩的非常高兴。


一晃就大了,二晃就老了,三晃就没了。老爷爷老奶奶、爷爷奶奶、二爹都不在了,很怀念小时候的一家人。岁月是一把无情的刀,在我们的心上,留下了或深或浅的痕迹……一辈子真的不长,该珍惜的一定要珍惜,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作者介绍:纯,60后,即墨张家烟霞村,现居东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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