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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城市记忆:双山村史海轶事

2019-04-01 12:40聚焦

简介本文作者为网友“东方润”、岛城作家、文史学者张润东老师,发表于2013年1月,描述了消失于城市改造中的双山村的史海轶事。 明朝时期,为防止倭寇侵扰,在今青岛市区设置了海防重镇浮山所,屯兵千余,下辖18座墩堡。每个墩堡驻有军士5、6名,日夜防守,遇警...

本文作者为网友“东方润”、岛城作家、文史学者张润东老师,发表于2013年1月,描述了消失于城市改造中的双山村的史海轶事。



明朝时期,为防止倭寇侵扰,在今青岛市区设置了海防重镇浮山所,屯兵千余,下辖18座墩堡。每个墩堡驻有军士5、6名,日夜防守,遇警时白天放烟、晚间举火为号,是当时保卫海防和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军事设施,双山墩堡就是其中之一。《崂山县地名志》.记载“双山,海拔134.3米,面积约0.57平方公里,山上植有黑松、刺槐,覆盖率约80%,是扼守小白干路与台柳路的制高点,有重要的军事意义。”

双山区域四面皆有山,有南山、西山、小东山和北山。北山因有两座大小高低相同的山头故称为双山。据老人们说,1934年,民国时期的青岛市长沈鸿烈,在给双山小学建成之后的开学剪彩之际,根据当地的地理位置和自然形态,建议村名与校名称为双山,从此,这里就称为双山村了。

古老村庄的名称总是割裂不了与姓氏、地理位冒和历史的关系,透出浓浓的乡土和人文气息,反映出人们对于土地和他人朴素而真实的依恋。


双山村,据说是在明朝永乐年间建成,应该有600多年的沦桑历史了。原来名叫唐家口,因为该村建村最早的村民是唐姓人氏,据说有八户人家、二十多人。后来,唐姓人氏又搬离了此村,迁往何处不得而知,传说唐姓人氏和后来的范姓人氏都是永乐年间从云南迁来。唐姓走后,范姓人氏迁至此处居住,称村名为“口子”,后来范姓人氏也迁离此处,袁姓人氏从浮山所迁移至此村建立家园,繁衍人口,逐渐成为大姓。村里论辈以“相、传、有、本、德、绍、贤、智” 组成,至今己延续了十五六辈了,这里的袁姓可以和吳家村、河西村的袁姓排资论辈。至村子拆迁改造时,整个村子500多户人家1500多人,袁姓人氏可占到九成,几乎垄断村庄的姓氏组成。少数的王姓人氏据说是由老河东(地址不详)迁来定居的。


青岛市近郊的袁姓人氏较多,市南区的逍遥村,市北区的吳家村、埠西村、错埠岭村、河西村、双山村、大山村,城阳区的南屋石村等均有袁姓人氏分布,他们基本都是一个祖宗,都是由城阳区的城阳村分离出来的。城阳的袁氏是明朝永乐年间(公元1403——1424年),袁氏族人袁桂由云南迁来在城阳落户定居。

双山村位于青岛市区中部,青岛地区最早的公路台柳路穿村而过,将双山村分隔成南北两部分。解放前,双山村约有120户人家500余人,以种植粮食作物、蔬菜和果园为业。解放后成立了农民协会,1951年成立了双山乡,归浮山区管辖,1954年划归李村区,同年成立高级社,1958年成立红旗人民公社,后改为李村人民公社,1961年成立李村人民公社双山生产大队,1994年由崂山区划归四方区双山街道办事处管辖,1997年又划归河西街道办事处管辖,1998年农转非,村民转为城市居民过上了殷实富足的生活。

双山村还是一个有着光荣革命传统的村庄,早在1926年秋季便成立了中共唐家口村党支部,当时有党员袁精一、袁相铅、袁相璀三人,由袁精一任书记,配合浮山后村党支部的工作,开展在青岛地区农村的革命活动。


双山村有一个高高的标志性建筑物,即:水塔。据介绍,俄国十月革 命后的1921年,一对有钱的白俄罗斯母女俩人逃到了中国,并来到了双山村,看中了双山村优良的水质和台柳路穿村而过交通运输便捷的条件,欲建-家葡萄酒厂,后因经济拮据酒厂没有完全建成,水塔即是为当时所建酒厂的酒窖所用的附属建筑。在村中低矮的平房衬托下,十五六米高的水塔尤其显得高大无比了,很多经台柳路入市的市郊人员,看到高高的水塔就知道己经离市区不远了,马上要进城了。在过去,连市区高楼建筑都不多见的年代,此处的高水塔也曾是青岛的一个地面航空标志,甚至军事地图上也有所标注,同时也是双山村的标志和历史岁月的印迹。


水塔共有三层,一、二层有竖长的窗口,顶部则是略小的两个并排窗,依稀可见残余的木窗棂,外观墙皮脱落、红砖裸露,到处可见缺失的砖石,塔顶的垛口也残缺不全。由于年久失修,水塔内部的旋转楼己经松动塌陷,支架也己碎裂不堪,近几年己少有人接近它了,孤独己成了它今日的写照。现今,双山村城市改造,民宅厂房都己拆除,惟有水塔保留了下来。听说按规划,这儿将建立一个城市文化广场,以留住人们对双山村及青岛历史的记忆。

流年往事仍然历历在目,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期和六十年代初期,上小学的我,正是顽皮好动、爱玩的时候。斗蟋蟀,是当时男孩子中最时兴的一项玩耍娱乐项目。拥有几只个头大、耐力好、力量大、战斗力强,能不畏强暴、英勇善战、刚毅凶猛的雄性蟋蟀,是每个喜欢斗蟋蟀男孩子最大的骄傲。要想拥有就必须花费时间和体力,到广阔的山野田间中去寻找,去捕捉它们,然后回家把玩、让它们争斗,留下胜者,淘汰劣者。有时忙伙一天捕捉的蟋蟀,经过争斗观察后都不可能有一只可以留下。所以,每年初夏的星期天和暑假期间,我和邻居的几个小伙伴,衣服口袋里装上一些叠好的长圆型小纸袋,就经常地出沒于阡陌纵横的山野林间。嘉定山、鬼子莹、大山、双山、广东公墓一带都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因为这些地方的蟋蟀多。

记得,我们经常顶着烈日,从现今重庆南路与山东路口或南京路口一带进入高高低低的山岭田野。在空旷的原野里,在静谧的天空下,在玉米、高梁的陪伴中,一边说笑打闹着,一边悠闲地逛着、走着、四处寻觅着。但听觉的神经却高度紧张着,一听到蟋蟀叫,尤其是‘浪琴’般的叫声,就必需追隨鸣音去寻找捕捉,真可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们在田间小路或田埂地垅中踽踽而行,漫山遍野地一路走来一路捕捉,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广东公墓和双山一带。因这一带蟋蟀多,到处都是蟋蟀的鸣叫声,所以我们也特别的忙碌,隨着蟋蟀的蹦跳,我们的身体也不断地扑向地面,搞得衣裤全是土,有时还会染上青草的绿汁。当我们渴了时就会怡然自得地进村,找轱辘上有吊桶的水井打水喝,遇到村民从身旁经过时,也无人斥责和撵我们。那时民风纯朴,水井边往往放有拴着一条绳子的木水桶,供大家从水井中打水用。

记得有一年夏天,骄阳似火,我和两位小伙伴-起在广东公墓和双山一带捉完蟋蟀时,天己临近中午,浑身是汗的我们有点饿了,但更主要的是炎热的天气使我们渴的厉害。我们象往常-样去村里水井打水喝,可到了水井边我们傻眼了,轱辘上只缠着一根绳子,绳子头拴着一个可卡水桶的铁卡子,却沒有水桶了。怎么办?我们只好到附近村民家的墙上摘了几片大番瓜叶,一亇伙伴解下布条腰带,腰带的两头系住瓜叶的梗和叶尖,中间缠在铁卡上,将绳子与瓜叶放进井中,企望能多少打上点水来。可我们的愿望破灭了,不是打不上水来,就是瓜叶撸到井里了。就在我们为水苦思暝想、孤立无援的时候,街上走来了一位五十来岁的老大娘,她看到我们劳而无功得可怜相,便过来问我们:‘害’渴了吗?家住哪儿?到这儿干什么来了?我们一一回答后,老人便说:跟我来喝水吧。我们跟着好心的老人,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小院中,老人家拿出了三个西红柿分给我们三人,让我们先吃着,然后拿秫秸要给我们烧水喝,我们忙说:大娘,不用不用,喝凉的就行了。说完我们从缸里舀了一大水瓢,三人轮着喝光了这瓢甘冽香甜的井水。在我们道完谢转身离去时,老人家又叫住了我们,从屋里又拿出了三根黄瓜,边递到我们手中边说:拿着路上吃,又顶饿又解渴。并嘱咐我们己晌午了,赶紧回家吧,别在外边玩了。我们望着母亲般慈心善目的老人家一时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便一边答应着一边给老人家鞠了个躬,这才转身而去。


此事,现已过去五十多年了,我无论是称心顺意时,还是坎坷艰难时,从没有忘记过这位有着菩萨心肠的老大娘的恩惠,她的言行举止深深地感动着我,她的爱心和慈母形像牢印在我的心中挥之不去。愿她老人家好心好报,仍然健在长寿。同时,双山村人的勤劳、纯朴、诚实、厚到、仁爱、善良的品质深深地打动着我,让我终生难忘。





时光匆匆,岁月变迁。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年轮刻画出沧桑,留下刀削斧砍的时光轮廓。现今的双山村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双山村已成了历史的印迹。无数豪华笔挺的高楼平地而起,替代了低矮陈旧的小平房,平坦宽阔的沥青马路替代了坑坑洼洼的小街曲巷,车辆川流不息地飞驰在308国道和返老还童的台柳路上。就连双山村那息心相连的两座山体,都己黯淡的近似无形,淹没在浩荡的城市化进程中了,愿它的将来更加旖旎辉煌。


(来源青岛城市档案论坛 整理:何良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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