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案记实（25）青岛凶杀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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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即墨市城关镇，东部的旷野上分布着贾家庄，塔元等几个村落，与镇中心的繁华喧嚣相比，这里农田成片，平坦开阔。

1991年9月4日上午， 14岁的少年小江跑到村南水库去玩儿，他突然发现水面上漂浮着一个偏娄，里面还装着一袋东西。

小江有些奇怪，就回去告诉了大人，几个村民将偏娄，这才看清楚里面是个编织袋，而且呈现出一具尸体形状，还散发着呛人的恶臭。

上午10时，即墨市公安局接到报案后抵达现场，村南水库非常小，东西宽25米，南北长二三十米，三面农田，仅东边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小路。

娄内的编织袋内除了尸体，装着重约40斤的石头，而尸头的头脚两端各套着白色塑料编织袋。

尸体已高度腐败，多处表皮脱落，上面爬满蛆虫。经检验，死者系男性，身高1米65，仅穿着一条红白绿蓝四色图案的裤头，头部包着一件深灰色军便装，短发，并且有少量白发，络腮胡。

舌头突出，眼球外凸，两臂后反，两膝弯曲，手脚反绑于臀后，颈部绑了一根长七十三厘米的双股铁丝。

经法医鉴定，死者年龄在45到50岁之间，解剖发现死者两肺间有出血点，为勒颈窒息死亡，死者全身未发现明显损伤，胃内溶物和肝组织均查出酒精，由此判断死者系处在醉酒状态时被勒颈致死，死者胃内有重约一百克的稀状物，由此认定死者系在发后3-4小时内死亡。死者系死后被投入水中，入水时间应在半个月以前。

根据上述情况，民警到附近村庄进行调查，希望查明尸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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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移尸的一般规律是由繁华地区向偏僻地区，此案的尸体现场为城东旷野，据此判断杀人第一现场应为西南方向的几个村落。而且，根据死者双手双脚被绑，尸体装入娄内以后上面又用石头压上，犯罪分子狡诈，作案从容老练，身体强壮，很可能是具有一定反侦察能力的惯犯。

根据上述分析，专案组广泛发动群众寻找失踪者。5日上午8时，尹家村的付春英听到寻找尸源的广播后，赶到公安局，称死者很可能是她丈夫尹书佐，根据付春英介绍，尹书佐45岁，日常在城关菜市场做小生意，8月7日携款骑自行车外出后至今未归，其体貌特征和失踪时间等多方面情况与死者一致。尤其是死者所穿的那条裤头是她亲手所做。经过指纹鉴定，证明死者确实是尹书佐。

尹书佐在城关镇几个菜市场卖菜为生，其妻付春英操持家务，夫妻两人关系和睦，尹书佐当过村干部，为人忠厚。经过询问尹书佐生前的情况，得知8月6日早，尹书佐骑车去城关镇卖菜，傍晚回家拿了500元后和妻子去说，他和一个姓娄的要去贩卖鸡蛋.7日上午，尹书佐又匆匆回来说昨晚住在姓娄的家里，他们商量贩卖鸡蛋钱少了不合算，想再凑些钱可以多赚些。付春英听了以后便东借西凑了600元。午饭后，尹书佐再次携款骑自行车去城关镇，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

据付春英回忆，“姓娄的”是其夫饭菜时认识的一个人，自称是即墨市医院的大夫，因嫌工资少而弃医经商，这个人30岁左右，身高约1米8，操潍坊一带口音，家住城关镇，有老婆孩子。

侦查人员立即抓住这一线索展开工作，经查即墨市医院根本没有姓娄的这个人，明显是假冒，以此引诱死者。他的居住地在城关附近，也符合第一现场的判断。

于是，侦查员奔赴城关镇的七大菜市场，很快找到了几位与尹书佐相识的菜贩子，据他们提供，“姓娄的”和一个“姓蔡的”认识，找到“姓蔡的”的后，他交待是在今年4月份在庄头菜市场与“姓娄的”相识，对方称自己是潍坊电影开发公司营业员，停薪留职后携妻子出来做买卖，妻子名叫许秀玲，是他在菏泽医学院上学的同学，家住城关镇塔元村。

而另一个名叫朱彦夫的菜贩子提供，姓娄的在庄头市场自称是即墨医院的外科医生，而且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在城关市场露面，而他可能居住的塔元村恰好位于发现尸体现场的西南两华里外。越来越多的疑点都集中在“姓娄的”身上，民警立即赶到塔元村，很快查明“姓娄的”租住的房屋，据房东回忆，当年4月份经塔元村村民曲颜浩介绍，“姓娄的”夫妻俩带着一个十个月的孩子，租了他家的两间空房，约在半月前的3号又搬走了，走的时候租了一辆带帆布篷的三轮车，运走了全部家当。房东租给娄崇华的房子是两间破旧的房屋，屋内墙皮脱落，布满了蜘蛛网，这里极可能是杀人第一现场，但技术人员仔细勘查却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民警们找到了曲颜浩，终于得知那个“姓娄的”名字叫娄崇华，昌乐县人，妻子戴锡娟，20岁，是南泉镇人，而且是曲颜浩的外甥女。从1989年2月开始，戴锡娟就与娄崇华非法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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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知道了嫌疑犯的真实身份，但此时娄崇华很可能畏罪潜逃了，警方怀疑他跑到了戴锡娟老家附近居住。

在戴锡娟老家，通过询问亲属，得知半个月前娄崇华一家三口搬到四方国棉三厂一带租房居住。而且在9月2日，娄崇华一个人来到“岳父”家，对“岳父”说要收拾房子，随即拿走了一把锤子和一个铁锹离去。

专案组根据情况，决定分兵四路：一路到国棉三厂一带寻找娄崇华踪迹；一路排查娄崇华搬家时用到的三轮车；三是查娄崇华在原籍的相关信息；四是组织20名民警分别在塔元，戴锡娟家和兰家沟（娄崇华外婆家）等地进行守候。

第一路民警们来到国棉三厂附近，并没有发现娄崇华的踪迹，他们很快决定扩大范围进行搜索。与此同时，查找三轮车的工作有了突破，7日凌晨侦查员查访到个体三轮车主王永俊，他说在前一段时间，确实从塔元村将一家三口用三轮车送到青岛四方“垃圾最多”的一个地方，按照王永俊介绍的行车路线判断，娄崇华可能在四方区湖岛垃圾场附近居住。

经过排查，民警发现前不久曾有一男一女带着孩子在湖岛村附近租房，几天后又搬到了一个刑满释放人员的家里。

7日上午11时，侦察员带着认识娄崇华的菜贩子尹新平在湖岛汽车站设点守候，不久一青年男子推着载有一筐蛤蜊向湖岛方向走来，尹新平定睛一看此人就是娄崇华，侦查员等娄崇华走近，突然扑了上去，将他按在地上。

经过一小时突审，娄崇华就供认了杀害尹书佐，抢劫现金1100元的事实。他说作案后自己感到情况不妙，就赶到了青岛，找到了在潍北监狱服刑时的狱友，寄住在他家里。

根据娄的交代，侦查员在他的出租屋内缴获了死者尹书佐的衣服、腰带和提包等，同时将戴锡娟传唤到派出所，要求她配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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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专案组认为，娄崇华长期流窜在外，无正当职业，无固定收入，既要养活妻女，又要满足自己吃喝挥霍的需要，肯定还有其他的捞钱勾当。

经询问戴锡娟，她说在即墨市城关镇胡家村有一个叫于振录的男人，与戴锡娟在市皮革厂当临时工时相识。1989年2月，两人私奔到于振录劳改认识的狱友娄崇华家，住几天以后于振录不辞而别，戴锡娟在娄崇华的引诱下，便与他开始同居，从此于振录就再也没有回到娄家找她。听说于振录从娄崇华住处返回老家后，又声称要出去做买卖，从家里带走700元现金，走后至今未归。

侦查员觉得此事可疑，便着手调查于振录的下落。而到娄崇华原籍调查的民警发现，娄崇华1983年因盗窃被判处五年徒刑，同时他们发现曾经在囚禁娄崇华的监狱当过武警的刘浩龙，于1989年9月来到娄崇华的家里催要欠款，却从此再未回家。刘浩龙的父亲来当地寻找，但豪无结果。

同娄崇华交往的两个人均神秘失踪，这明显不是巧合。预审员先是和娄崇华搞好关系，麻痹了他的反侦察意识，在合适的时候突然说道：“你说清楚于振录的事！”这突如其来的询问，使得娄崇华一下子惊慌失措，预审员自此步步紧逼，娄崇华在强大的压力之下终于交代了杀害于振录的过程。

原来1989年2月，于振录来到娄崇华家后，密谋以5000元将戴锡娟卖给娄崇华，娄崇华当即答应，但又以与戴锡娟培养感情为名，将于振录支走。娄崇华与戴锡娟同居后，又设计将其前来取款的于振录用酒灌醉后，用铁丝将其勒死，并挖开自家西屋的土炕，掩埋了于振录的尸体。

根据他的口供，侦查人员立刻前往娄崇华的家里，经过查找，终于在土炕下面，发现一具尸体，与此同时还在娄崇华的猪圈里挖出了另外四具尸体。

消息传来，娄崇华自知大势已去，交待了自1989年至1990年底，以“介绍对象”、“合伙做买卖”为诱饵，采取以酒灌醉受害人，然后用铁丝勒颈的手法先后杀死同村农民娄崇贤、于振录、刘浩龙、丁文和、魏开森等五人，抢劫受害者携带的现金数千元的犯罪事实，根据口供，经法医鉴定，分别认定了五个尸体的身份，至此，一起在山东省历史上罕见的系列杀人案被彻底侦破。

--转载自《你不知道的共和国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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