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运路上的暗号

往年回家过春节，从潍坊到平度短短八十四公里，乘坐长途公交，与现在自驾走高速相比，别有一股滋味在心头。

去长途汽车站要排队买票，半路上招手搭个体车，但一般不会乘不上车,就是拥挤得不行，有人形容都快把人挤成照片了。那年，我在半路上等车搭，客车一辆一辆疾驰而过，就是不停。有的司机或乘务员还友好地摆摆手。可车上人并不拥挤啊。同在路边等车的姑娘说，她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这很一反常态，令人不理解。

还好，我等了半小时后，终于有一辆开往平度的车停了下来。

上车后才知晓，春运期间，为确保安全，有关部门加强了路查。没有哪辆车胆敢做出超员、超速等违规行为，不然会被责令停开。其实车上还是超员了，包括我这刚上来的，中间一溜都坐着马扎子。

坐在车上，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对面来的客车大灯一闪，我坐的这辆车的司机，像领导人接见似的，摆摆手。我心里说，这是他们同行文明礼貌，向对方表示节日问候呢。

车停，又有乘客要上来，中间也满了，乘务员说：“你们坐马扎的往后挤挤吧。大家都是想早点回家团圆。你们上来吧坐马扎。但遇到情况，你们可要听指挥。”几位顾客显然和我一样，寒风中等半天了，归心似箭，满口答应，就坐到马扎上。

客车继续前行。对面又有客车驶来，这边司机大灯一闪，对面的司机举手向空中抓了几下。这肯定不是文明礼貌动作。正在这时，乘务员的手机响了：“什么？查什么内容？不知道。在左边？右边？好，知道了。”

“对不起，中间坐马扎的顾客，到了前面桥头，我带领你们走过去，也就50米。”乘务员说完，让我们把马扎藏到座位底下。带领我们下了车。车过收费站，我看见右边一辆带有公安标志的车隐蔽在路边小道，右边站着几位穿交通稽查标志服人员。

客车过去几十米后，司机提包下了车。这边，乘务员推开车门，让步行过收费站的几位顾客上了车。

客车继续前进，看到对面客车大灯一亮，司机举手向空中抓了几下。

有好事者问乘务员：“司机摆手、抓空气什么意思？”乘务员笑而不答。后来，经不住一再询问，才将秘密说了出来：“摆手是平安无事，抓手为有情况。”原来是暗号啊。

“你干乘务员屈你才了。”我打趣道。“我干啥不屈才？”“你该到安全局去干。情报工作做得这么好。”我的话引来一阵笑声。“不这样，你们能坐上车回家过年吗？”“他们也不容易啊。”众人七嘴八舌起来。

这几年到了春运期间堵车更厉害了。听说青岛到潍坊的高铁马上就要建成了，从潍坊到平度十几分钟就到了，到那时再回家过春节，就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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