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乡愁（济宁 高延安）【雷奥新能源杯“我爱临朐，留住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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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奥新能源杯“我爱临朐，留住乡愁”征文

舌尖上的乡愁

高延安

 

这些年，为了挖掘传承中国的饮食文化，人们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舌尖上的中国》使我国的传统美食香飘四海、饮誉全球。实际上，这些美食对外国人来说是美味的诱惑，而对国人来说，则是挥之不去的一份份乡愁。即使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粗茶淡饭，对于久离家乡的游子们又何尝不是呢？

我的老家在鲁中沂蒙山区腹地临朐县，从一出生就跟着经常调动工作的父母四处游走，安丘、益都、新泰、济南，最后落脚在鲁西南重镇济宁。由于较少回临朐，所以对老家的印象比较淡薄，更谈不上什么乡愁。但我发现父母同我不一样，他们总是不厌其烦、喋喋不休的跟我讲参加革命前的乡村生活，如何起早摸黑、耕耘播种，如何采桑养蚕，如何种植黄菸、烘扎菸叶......

特别是说到煎饼卷小豆腐这种家常便饭，更是眉飞色舞，说的简直比山珍海味还诱人。平日里一有机会他们就弄些白菜萝卜，加上粗黄豆面，做成小豆腐，用煎饼卷着吃。有时还特意多做一些，过后炒着吃，说什么“小豆腐炒三遍，给肉也不换"。

鲁西南这边虽然也有煎饼，但他们总认为不如老家的酸煎饼正宗、地道。父亲每次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总要背一大包酸煎饼回来，然后十分珍惜、细水长流地吃上一阵子。老家有人来，也总要带些酸煎饼、黄菸叶什么的，让父母像过节一样高兴好几天。

我也曾经努力培养对酸煎饼的感情，但试了好多次都没有成功。酸煎饼一入口，就导致唾液大量分泌，连牙根都变软了，后来一看到酸煎饼，就觉得两个腮帮子发酸，口水直流。

不过，也有我喜欢吃的煎饼，一种是咸煎饼，就是在摊好的煎饼中夹上葱花和油盐，或者夹上芝麻盐，然后再叠好烙一下，吃起来咸咸的、香香的，不用就咸莱。不过这种煎饼是专门为出远门的壮劳力准备的干粮，平时吃不到的，一般人也无缘享受这种待遇。

还有一种是柿子煎饼。记得那是五六岁的时候，有一次跟着母亲回娘家。姥姥家在临朐西部山区，正值深秋季节，满山遍野山楂红柿子黄，硕果累累，压弯枝头。姥姥捧出核桃栗子山楂招待我们，还特意为我摊了两张柿子煎饼。就是把熟透的柿子挤出汁，同煎饼糊混合在一起，烙好后放在鏊子上烘焦，吃起来香甜酥脆，十分可口，堪比任何精美糕点，令人食之难忘，回味绵长。可惜这么好的东西此后再也没有吃到过。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到，家乡正在大搞旅游开发，西部山区完全可以发挥资源优势，搞一些特色食品，如柿子煎饼、栗子煎饼、核桃粉、核桃汁之类。前些年临朐生产的山楂片就很受欢迎，这些东西开发出来，市场前景也一定不错。

扯的有点远了。提起舌尖上的乡愁，我发现父辈这一代几乎都有。父母在世时，每次老家捎来煎饼、烟叶、蚕蛹，都让我送一些给在济宁的临朐老乡，叔叔阿姨们也总是如获至宝，高兴万分。

在我们家族中，七叔高奋早年随军南下，后来在上海工作，1956年逝世时我还小，没见过他，不知他有何乡愁。六叔高启云“文革"后回省里工作，80年代初有一次到济宁调研，来家中看望他的五哥五嫂(我父亲排行老五)。言谈中说起家乡的吊瓜，六叔说好多年没吃到家乡又面又甜的吊瓜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父母随后写信让家乡的亲戚寄来了吊瓜子，并向农校(父亲离休前工作单位)专家请教了种植吊瓜的方法，然后在院子里开辟了一块园地，种上瓜籽，浇水松土，用煮熟的豆子做肥料，像呵护孩子一样精心伺候。吊瓜成熟后，有时六叔出差时来济宁带回去，有时托人捎到济南。这样一直持续到1988年六叔逝世。那年九月，我去济南参加了六叔的葬礼，并在2003年编辑出版的纪念高启云同志大型文集《风范永存》中，撰文记述了这件事。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常想，父辈们之所以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对曾经给他们的生命以补给和涵养的食物终生不忘，是出于一种对生命之源的感恩，也是对初心的一种坚持和传承。在艰苦的革命战争年代，前辈们就是靠这种食物生存成长，延续生命，坚持斗争的。革命胜利后，他们也没有忘记家乡的味道，因为这些记忆早已溶于血液，深入骨髓，与灵魂，成为了他们生命的一部分。我相信，父辈的这种乡愁虽然不能原封不动的在后辈身上复制，但可以通过血缘和亲情等因素，向后代转移、传承、嫁接，使之在新的历史环境下形成新的乡愁，使游子们对故乡的记忆不断加深放大，历久弥新。

父母在世的时候，我对老家的记忆是模糊的，1968年上山下乡时作为知青返乡参加劳动，一年后就当兵离开了，此后近30年未曾回过临朐。父母相继去世后，按照他们"叶落归根"的遗愿，我们兄妹几个将他们的骨灰送回临朐，同爷爷奶奶一起安葬在盘龙山庄。两位哥哥年事已高，妹妹身体不好，且远居北京青岛，不能经常回来，于是由我每年代表他们回乡给爷爷奶奶和父母上坟，到烈士陵园给六叔和七叔扫墓，同时看望故乡亲友。

近20年来年年如此。"岁岁清明柳绿时，缅怀故人泪沾襟"。久而久之，对故乡的了解逐渐多了起来。贫困县的帽子是早就摘掉了，小戏之乡、书法之乡、奇石之乡、旅游之乡等名声也已如雷贯耳、闻名全国。沂山风景区、老龙湾、冶源水库、朐山、弥河两岸都已浏览多次，正如热播广告词所说，我的家乡是“山美水美人更美"。

开始几年，我主要是一个人回乡扫墓，退休后两个儿子不放心，每年轮流陪我回来。这几年孙女孙子逐渐长大，我有意安排他们分别回老家认祖寻根。我带他们游览故乡的山水，回赵家楼看祖辈生活的故居，去烈士陵园讲老一代革命斗争故事，启发他们对故土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同时我们也在有意无意中发现了家乡的两种美味食品，一种是好吃不膻的羊肉，另一种是早餐油酥肉饼。孩子们则对大如拇指、又脆又甜的红樱桃更感兴趣。今年由于天气原因，大红樱桃成熟较晚，清明节时还未大量上市,因而价格很高，要50块钱一斤。再贵也要买给孩子们，因为这是家乡的樱桃。孩子们可以通过对家乡美味食品的喜爱，加深对故土的印象和认知，进而通过舌尖上的乡愁逐渐转化为思想感情上的乡土记忆，使乡思乡情得以传承。这正是我所期待的。

    

  2018.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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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高延安 籍贯临朐县杨善赵家楼村，1948年生于安丘，1967年毕业于济宁一中，1968年9月回乡劳动，1970年入伍，1976年复员回济宁，在区委党校工作33年，直至退休，2009年起，担任济宁市任城区关工委副主任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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