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城市记忆：冬储大白菜，一个时代温馨的记忆

现在的人们，已经没有了储存白菜的概念。过去每到秋末冬初，白菜经霜打过，味道开始变甜了，这就到了储存大白菜的时节。

五六十年前，就是那个没有农贸市场没有个体户的年代，市民别无选择，只能到菜店里买菜。菜店的蔬菜品种花样平常就少，天寒地冻时候，蔬菜花样更少，唱主角的除了萝卜就是白菜。可不能瞧不起大白菜，物资紧缺时候，这还要凭票证供应呢。

白菜上市，见有解放牌卡车运到菜店，数量铺天盖地，抛洒的到处的烂菜帮子。菜店门前马路上，多是成垛的白菜。气温低的日子，白菜上面盖着脏兮兮防冻棉被，卖白菜的售货员穿着棉鞋棉大衣，带着棉帽子棉手套，呆在室外守着大磅卖白菜。那时的菜价，好像就两分钱一斤。居民家里，会大人孩子齐出动，或拉着钢铃车或拖着地排车或推着自行车，成筐成麻袋地买白菜，一次买二三十颗白菜很平常。

这时的居民大院里，家家忙活拾掇白菜。买来的白菜，还带着完整的菜根，带着外层的绿色老菜帮。先要揭掉外层的烂菜帮，用地瓜蔓或“草楆子”（草绳）把白菜拦腰捆扎好，然后摞到室内阴凉通风处存放。白菜一怕焐坏，二怕冻烂，晚上要给白菜盖上破被子。白天有太阳的日子，要提溜着菜根逐颗取出白菜，放置阳光底下晒太阳，日落前再赶紧捣腾回去。经常日晒，会将白菜表层晒干晒硬，便于长时间存放。会保存的人家，储存的白菜能吃到开春。

那时节天天吃白菜，很盼望能多搁上五花肉和宽粉条一起炖。然而猪肉是凭票供应的，油水总是有限的，家里最为经常的吃法，就是白菜炖豆腐。清汤寡水的，凑合着吧。有些人家会调理，做个片帮白菜，醋溜白菜什么的。过年时候，难得吃上白菜心拌海蜇皮，这就很美了。平常日子，剥下来的老菜帮都舍不得扔，挑捡一下，做馅，蒸地瓜面包子吃。

大约到八十年代中期，大多老百姓家里不再储存白菜了，到时候白菜会垛得满街是。什么东西多了都成了愁，那一阵子，说是上面发补贴，老百姓和企业单位的食堂一起上，全城动员储存大白菜。但人们生活方式已悄悄发生变化，宁愿到时候多花点钱，也愿意现吃现买。几年下来，就很少见到储存大白菜的人家了。

前些日子，我见白菜稀烂贱，一块钱卖五斤的，就买了两颗。没成想现在的白菜，根本存放不住。半月后吃白菜时，见其外表好好的，切开发现，白菜心已悄悄烂掉了。问过别人，为什么放不住，说法不一。有说是施有化肥农药原因，也有说是因为切掉了菜疙瘩，切口处见过金属，容易变质。不去琢磨了，以后还是现吃现买吧。冬储大白菜，早已成为历史了。只是寻思起来，难免有些惆怅罢了。

本文作者为岛城画家周川。（来源青岛城市档案论坛 整理：何良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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