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青岛胶州：过生日 小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是极其盼

"山东青岛胶州：过生日 小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孩子是极其盼着家里的亲人过生日的,在生日即将到来之前的许久,我们已开始手脚并用地数日子了。我们每天都问大人很多次:还有几天过生日? 大人答过之后,我们就去找个安静的地方,掰着手指头,手指头不够用的时候,把脚指头也算进去,把大人给出的数字数一遍,总觉得日子过得漫长,怎么还有这么多天? 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需要数的数越来越少,我们的兴奋指数就越来越高。 那时候,在我们家里,小孩子的生日是过得相当郑重的,早晨起来必定是吃长寿面条外加两个鸡蛋。不论是贫穷的吃不上白面的日子,还是后来顿顿有肉吃的日子,每每到了我们生日的这天早晨,娘一定要眼看着我们吃下那一碗面条、两个鸡蛋才肯放心,才同意我们离开,她才去忙别的。 生活渐渐富裕起来之后,鸡蛋不再是稀罕之物了,做孩子的就开始逃避吃那两个鸡蛋,他们说:“ 鸡蛋黄太噎人了,我吃不下去!”娘说:“喝口水,冲冲就下去了。”娘的眼睛透出的眼神是坚定的、不容反抗的,做孩子的只得乖乖地就范。 中午一定是吃馉馇的,深秋到初春吃的都是白菜肉馅的,实在没肉的时候就用擀面杖擀一点炒熟的花生米在里面调味,味道也是不错的;清明过后一直到深秋,包馉馇用的必定是味道鲜美的绿叶子韭菜,放一点肥瘦各半的小肉丁,没有肉的时候,炒两个鸡蛋搅拌在里面,孩子们吃了一碗又一碗。 娘是按照风俗来给她的孩子们过生日的,她不肯破坏一点点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唯恐破了规矩会对她的孩子们不好。 老人们过生日是隆重的。俺爷爷农历四月过生日,每每这个时候,俺嫲嫲都准备很多很多好吃的,一大家子人围着船盘,美美地吃一顿。我最记得四月里,那早早就上了市的大西红柿,嫲嫲切一大半做菜,另外的一小半给我生吃,那味道是极其鲜美的,甜里带着酸,充满了洋柿子味。或许因为吃娘做的饭多些,吃嫲嫲做的饭少些,我总觉得嫲嫲和小姑炒的菜比俺娘炒的菜味道更好一些。 爷爷的生日是在自己大家族里过,是自己家的事情,流程就简单得多,炒炒炖炖的做饭的内容多一些。姥爷的生日就不大一样了,去姥爷家过生日,那是去走亲戚。娘提前几天就开始准备箢子里要放的寿桃了,那寿桃是精致的,用白面放在面卡子里定型之后做成的,必定是点着红点的。 姥爷的生日是农历六月,学校里已经放了暑假,平日的那个时候,我们每天都在田地里劳动,地瓜地里翻蔓子,玉米地里薅草,花生地里拔草,玉米地里摘绿豆,总之有干不完的农活。可是一到姥爷生日这一天,什么活都可以不干,穿得干干净净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跟在娘的后面到姥爷家里祝寿。每到这一天,三姨、四姨也会带着姨夫、表弟来祝寿,于是多日不见的亲戚又见了面,这一天是愉快的,有吃有喝还有人一起玩。 说到爹娘自己的生日,那是极其淡化的,甚至是被忽略的。 爹还好一些,他的生日在农历二月,那是个庄户人家不太忙的日子,娘会记得他的生日,并为他做简单的操持。娘的生日在农历八月,正是秋收最忙的时候,娘的生日时常是被忘记的,即使是没有被忘记,娘也舍不得为自己煮上两个鸡蛋。我们渐渐大了以后,每每都提醒娘要给自己过生日,娘总是说:“ 我年纪轻轻的过什么生日啊,等你们都长大了,成家立业了,我老了以后,你们再回来给我过生日吧。”现如今,爹娘已60 多岁,快70 岁了,我们三个孩子每年都给他们过生日。(2015. 12. 23 于江苏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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