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3日,在距提克里特大约15公里的达瓦尔镇,萨达姆被美军从一个地洞里拖了出来。当时萨达姆已经没有之前总统先生的任何气魄,头发和胡子都很长,甚至顺从的被美军屈辱性的拍照。
更惨的是,萨达姆之前在全国有不下上百所行宫,都是金碧辉煌,穷奢极欲的建筑。
此刻萨达姆被拖出来的地洞,酷似农民家的地窖,入口比狗洞也大不了多少。
其实,萨达姆钻入这种狗洞一样的地方,也就预示着他彻底完蛋了。
这8个月,萨达姆在干什么?
最初,萨达姆仍然留在巴格达,直到4月9日美军攻到巴格达附近。
夸张的是,也不知道萨达姆怎么想的,他还是认为美军不会真正攻打伊拉克。就算美军打了,伊拉克军队尤其是共和国卫队,也会和美军打巷战,将他们击溃。
萨达姆大女儿拉嘉德曾告诉媒体,战争开始前5天,他还和父亲见过面:“他(萨达姆)从未预计到巴格达会几乎不经抵抗就陷落,仍然像往常那样坚强和充满信心”。
然而,战争爆发后,萨达姆信任的军队开始溃散,有的军官首先逃走,士兵也丢下武器逃出营房。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谁都知道萨达姆和他的复兴党是什么玩意,没有谁愿意为他们送命了。
4月9日,由于驻守巴格达的共和国卫队自行溃散,萨达姆知道必须逃走。
他最年轻的妻子回忆:4月9日巴格达沦陷的那天,萨达姆来到她和小儿子阿里藏身的地方。她说:“他当时非常沮丧。他带我到另一个房间,然后痛哭起来。他知道他的心腹背叛了他。”
共和国卫队参谋长哈桑回忆:4月11日美军攻入巴格达郊区,伊拉克军队已经不存在有组织抵抗,军队甚至不存在了。萨达姆、库赛、乌代和哈桑乘坐一辆小汽车在巴格达的街道上行驶。看着车窗外的景象,萨达姆喃喃叹道:“结束了,全都结束了……”听着这话,乌代抽泣不已,请求父亲能带上他一起逃跑。但是萨达姆回答:“分开逃亡让我们大家有更多活命的机会。”
其实,萨达姆早就做好了逃亡的准备。
早在3月份,他从伊拉克中央银行提取了10多亿美元的现钞,用于作为逃亡资金。
但由于美军进攻速度太快,萨达姆仓促之下无法向现钞转移到可靠的地方,只能丢弃大部分,将一部分随身携带。
其中一批提取的10亿美元现钞(9.2亿美元和9000万欧元),其中9亿美元都被美军找到,还有几千万失踪。
一般认为,这几千万美钞就是萨达姆和2个儿子,带走的流亡资金。
这笔钱相当于人民币好几亿,逃亡是足够了。
实际上,萨达姆逃到了自己的老家提克里特。
期间,他的车队在巴格达郊区遭遇美军,还被射击过。但当时没人知道这是萨达姆,3辆车才得以突围成功。
萨达姆是在提克里特起家的,这里是他的部族。
而根据阿拉伯部族的传统,即便部族成员犯了天大的行为,也不能交出去随便让敌人处置。
这个传统在伊拉克维持了上千年时间,所以萨达姆对自己的部族相对比较相信。
8月,他的老家提克里特有目击者表示,看到了萨达姆,但已经非常颓废,几乎认不出了。
目击者认为,萨达姆故意没有剪掉胡须,所以此刻胡子拉碴,同以往完全不同。
就算你走在大街上看到萨达姆,也未必认得出,这是一种伪装。
之所以看到萨达姆,是因为他得了很严重的病,被迫去摩苏尔一家医院看病。
美军随后赶来,但并没有抓住他。
其实,此时的萨达姆已经如惊弓之鸟。
他本来在摩苏尔设立了30多个藏身地点,带着125个保镖和5个仆人。
这些藏身点有乡村的农舍,有普通中产阶级的公寓,也有山洞和地窖,还有一些隐蔽旅社等等,都由萨达姆曾经的心腹看管,有的还是萨达姆的亲戚。
萨达姆从不在一地住超过3天,并且每次都给看管的心腹大笔美钞现金,作为奖励。
不过,萨达姆和这些看管心腹并没有太多交流,也不让保镖和他们说话,以免泄露自己的秘密。
这些看管心腹并不知道萨达姆其他的藏身地。
随着7月22日,萨达姆的两个儿子乌代和库赛在摩苏尔被击毙,出卖他们的还是一个表哥,萨达姆开始不相信任何人。
最初他的125个保镖,已经有大半逃走或者不知去向,萨达姆将余下的基本解散,只留下比较可靠的25人。
同时,他开始放弃一部分不太可靠的藏身点,只去亲戚家。
萨达姆一个亲戚这么回忆:10月的一个凌晨,一辆白色标致轿车突然出现在巴格达北部村庄的一酋长的亲戚家门前,车上下来的两个人声称有个客人前来拜访。我立即上前欢迎,怎料客人竟是萨达姆。“他看起来身体健康,依然是以前的样子,不过从他眼里能看到一点悲伤。”
萨达姆告诉我,说他是被自己的亲信出卖了,儿子也牺牲了,并大谈要报仇,“决不能让他们有休息和喘息的机会”。
萨达姆说,他为了逃亡已经几个月没有用卫星电话、无线电等通讯工具,这容易让美国人锁定他。
期间,我几岁的小儿子,跑去要和萨达姆合影。他断然拒绝了,因为这有危险。
此时,萨达姆身边仅仅剩下2个保镖,其余基本都逃走了或者被捕了,仆人早就逃得一个不剩。
而萨达姆也感到深深的恐惧,因为提克里克大街上就有美军的车辆不断巡逻。如果有人告密,萨达姆分秒就会被抓。
12月12日,萨达姆的一个保镖被美军抓捕。审讯中,这个保镖为了脱罪,交代了萨达姆几个可能的藏身地方。
于是,13日美军将萨达姆剩下的2个保镖,堵在了提克里特10英里处的农场小屋里的一个地洞里。
这个地洞非常狭小,只能放得下一张折叠单人床、一把椅子、洗漱用品、炊具。
萨达姆被捕时,地洞里只剩下伊拉克传统食品香肠,一些产自于美国的巧克力杂乱地散放着,看来他已经很多天没有正经吃饭了。
地洞有2米多深,有一种浓重的霉味。
讽刺的是,地洞距离萨达姆的一个行宫不远,那个行宫金碧辉煌,极为奢华。
被捕后,萨达姆的保镖介绍,之前几天萨达姆已经有预感,觉得自己要出事,出现病态的惶恐。他经常每4个小时就转移地方,把保镖们搞得疲惫不堪。
而本来,萨达姆心态还比较平稳,曾经在一个地方连续躲藏过一周。
被捕时,萨达姆身边就有一支手枪,稍远的地方还有两支自动步枪,他的没有选择自杀或者对美军射击,而是大喊:我是萨达姆,我愿意谈判。
而在之前,萨达姆无数次对无数人说,如果最后关头到来,他会操枪和美军战斗到最后一滴血。
知道萨达姆被捕的经过后,一些他的铁杆支持者也愤怒了。一个复兴党资深党员说:我做梦也没想到,他最后竟然像个懦夫一样举手投降。他十几岁的孙子穆斯塔法,还同美军枪战而死,没想到萨达姆自己却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