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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被迫退位到去世这中间共有二百六十多天,在这些日日夜夜里,她一直是在病床上度过的。

可惜,对这段时期女皇的思想、行动和言论,史书上没有记载,后人难以准确地判断这位政治家的心迹。

也许,她在回忆自己的一生,怎样一步步成为主宰天下的女皇,并为她执政几十年的政绩而沾沾自喜。

也许,她在痛恨那些背叛她的文臣武将,沮咒他们,而内心愤愤不平。

也许,她在设想于九泉之下的丈夫高宗相见时,她将如何向他解释自己对唐室江山的窃夺,对宗室的屠杀,在为此而忧心忡忡。

也许,她在为她杀过那么多人而犯下的罪孽追悔不及…...

她死前的遗嘱很简单:"去掉帝号,称则天大圣皇后,葬在高宗的乾陵。

王皇后、萧淑妃两家以及褚遂良、韩瑗、柳爽等所有受牵累的人,都恢复其姓氏和官爵。"

这一份遗嘱把她的所想似乎都说明了,又似乎都没有说明。

不过,她既不是忧郁而死,也不是悲愤而死,的的确确是安安详详地阖上了她的眼睛,他死时八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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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龙政变”后,武则天确实是以八十一岁高龄“退休”了,在这之后直到她去世,不过只相隔十个月(神龙元年正月至十一月)。

从现有记载来看,除了临终前的遗命,是没什么大事了。电视剧《唐宫燕》里武则天退居上阳宫后仍被儿媳韦皇后挑衅的事件应该是不大可能发生的。

【《唐宫燕》中惠英红饰演的“退休”后的武则天】

我们可以按照具体时间顺序,来回顾这十个月中与武则天“相关”的事件(取自《资治通鉴》第207~208卷):

  • 正月二十二日,宰相张柬之联同大臣崔玄暐、桓彦范与左威卫将军薛思行等人率领左右羽林军五百余人自玄武门入宫,并请太子李显同行。众人斩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入迎仙宫逼迫武则天同意禅位,并诛杀张氏宗党。

  • 正月二十三日,武则天下制书,命太子李显“监国”。

  • 正月二十四日,武则天正式禅让帝位于太子李显。

  • 正月二十五日,李显即皇帝位,即唐中宗。

  • 正月二十六日,武则天自迎仙宫迁居洛阳城西的上阳宫,由禁军将领李湛负责上阳宫的警卫。

  • 正月二十七日,李显亲率文武百官抵达上阳宫,为武则天上尊号“则天大圣皇帝”。

  • 二月初一,李显再领文武百官至上阳宫,向武则天请安、问候(问太后起居),自此之后,李显每十日便往上阳宫一次(自是每十日一往)。

  • 二月初四,李显下诏,恢复国号为“唐”(结束武周政权)。

  • 五月初四,李显将武周时期所立七庙的神主都迁往西京(长安)的崇尊庙,改名崇恩庙,并颁制称:“对于武氏三代(武则天及其父、祖)的名讳,有上奏言事的臣民都不得触犯(武氏三代讳,奏事者皆不得犯。)。

  • 十一月二十六日,武则天在上阳宫驾崩,享年八十二岁。临终时遗命:“去除帝号,只称则天大圣皇后。赦免王皇后、萧淑妃的族人以及褚遂良、韩瑗、柳奭的亲属(去帝号,称则天大圣皇后。王、萧二族及褚遂良、韩瑗、柳奭亲属皆赦之)。”

【归亚蕾饰演的武则天(左)】

武则天生命的最后十个月,或许时常思考从前的种种人事。她尽管被逼退位,却仍受到了唐室的极大尊崇,保有皇帝称号(则天大圣皇帝),十个月后才以八十一岁高龄谢世。

在她生前,外戚势力已经逐渐崛起,时局又归于黑暗。但对于此时在上阳宫安度余生的武则天来说,一切斗争似乎已经远离自己了。比之于数年后相继死亡的儿子李显及其妻韦皇后来说,武则天又何尝不算“人生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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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唐朝另外两个太上皇,武则天退位后的日子比李渊和李隆基要好的多。我们先看一下武则天退位后的日程:

神龙元年正月二十二,张柬之等人发动神龙政变;

第二天,武则天下制书让太子李显监国;

第三天,武则天让位给李显;

第四天,李显即位;

第五天,武则天由迎仙宫搬到上阳宫;

第六天,李显带领百官到上阳宫,为武则天上尊号“则天大圣皇帝”;

又过了两天,二月初一,李显再次带领文武百官向武则天请安。从此形成定制,每十天来一次,直到武则天去世。

唐朝前期共有三个太上皇:唐高祖李渊、武则天和唐玄宗李隆基。史书没有说李渊退位后的待遇,但通过字里行间可以推测,唐太宗对李渊基本上是不闻不问。

唐玄宗从四川回到长安后,唐肃宗的得宠宦官李辅国对唐玄宗百般刁难,先是在唐肃宗面前建议把唐玄宗从兴庆宫挪到大内的冷宫,又在搬家时强行拉走了唐玄宗的马匹,还把唐玄宗身边的得力宦官高力士贬到外地,让唐玄宗晚年最需要人照顾时身边没有人。

除此之外,李辅国还在唐肃宗面前进谗言,挑拨父子二人的关系。唐肃宗本身当了多年太子,是在谨小慎微中度过的,对父亲唐玄宗心里难免有怨气,加上李辅国的挑拨,也就由着李辅国去对付唐玄宗。

和李渊、李隆基比起来,武则天这个太上皇简直就是掉进福窝里。李显每十天看望她一次,这是另外两个人根本没法比的。即使是表面文章,武则天的待遇也超过了另外两个太上皇。

据《资治通鉴》记载,二月初四,李显恢复国号为“唐”。

三个月后,李显又把武则天所立七庙迁到长安,并下制:“武氏三代讳,奏事者皆不得犯。”也就是说,上奏言事不得触犯武则天及其父、祖的名讳。

李显不仅对武则天很尊敬,对武则天的祖宗也表现得很尊敬。

这一年的十一月二十六日,武则天在上阳宫驾崩。临终遗命:“去帝号,称则天大圣皇后。王、萧二族及褚遂良、韩瑗、柳奭亲属皆赦之。”

武则天死后,把自己回归为唐高宗的皇后。又赦免了王皇后和萧淑妃的族人,以及的亲属。同时,她还赦免了魏元忠。

武则天赦免这两批人是有原因的。王皇后和萧淑妃是她当皇后的绊脚石,褚遂良、韩瑗、柳奭是她第一次为当皇后而冤枉的人。而魏元忠则是她为了巩固王权最后一个冤枉的人。武则天大概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人们:我从头到尾都原谅了你们,你们难道不原谅我吗?

第一批人什么态度,史书没有记载。魏元忠得到消息后,痛哭流涕。此时,他一定原谅了武则天。

武则天用自己的智慧,得到了生前和身后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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