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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四大奇案之一“妖书案”确实存在

在明朝万历年间发生了一起离奇案件,被称为“妖书案”。

事情发生在万历三十一年的“光棍节”那天(公元1603年11月11日),这天早上内阁大学士朱赓像往常一样起来晨练,就在推开大门的时候发现门口有一本小册子,捡起一看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只见册子封面写着《国本攸关》四个大字,翻开里面的标题是《续忧危竑议》。朱赓此时早已没有了晨练的心思,赶忙回去点起油灯细细阅读这本小册子。结果不读还好,读完以后感觉背后阵阵凉风,因为小册子里的内容不仅高度敏感,谈到了废立太子之事,而且还指名道姓的说皇上重用朱赓就是要更换太子的意思!

朱赓感觉自己是躺着中了枪,于是连忙写了一本为自己辩解的奏折,连同这个小册子一起呈交给皇上。此时的朱赓以为这本小册子是针对自己而来,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在整个南京都城几乎都散发了这种小册子,上至朝廷官员,下至街头巷尾,都有了它的踪影!一夜之间,遍布全城的小册子就被大家称为“妖书”,现在看来这样的投递效率就是在现代也赶超任何一家快递公司啊!而且投递之人是来无影去无踪,毫无线索可查!

“妖书案”结局

“妖书”的矛头是指向当红贵妃郑贵妃和他的儿子朱常洵,这让皇帝明神宗朱翊钧非常气愤,下旨要求必须查出写书人、印书人、投递人。一时间整个大明朝就沸腾了,各党派之间也借助这个事件展开了你死我活的争斗。最后案件在一个名叫皦生光的人身上终结了,他承担了所有的责任,本该判斩首的却硬是改成了凌迟。随着皦生光的死,“妖书案”之谜也被永远的尘封在历史的长河里,成了一个谜!

我对“妖书案”的看法

一本小册子突然在一夜之间遍布全城,里面的内容直指国家立本之事,这让我想起了陈胜吴广把纸条塞进鱼肚子里的故事。虽然手段不一样,但含义是一样的,就是希望通过一种传播制造出舆论,达到某种政治目的!但陈胜吴广的纸条目的性非常强,直接说了陈胜就要当王。明朝“妖书”涉及的人众多,有当红贵妃,当朝太子,当朝权重官员等等,所以查起来才觉得非常困难。

如今大家都觉得皦生光是被冤枉,其实当时审讯的官员也觉得他冤枉,皇上也明白这个案件没有这么简单,可是为何不继续查下去呢?因为当时已经闹的满城风雨,朝野之中辞官的辞官,入狱的入狱,流放的流放,整个案件不再是单纯的查案审案,已经变成了派别斗争。所以用皦生光作为案件终结者,也是无奈。

最佳贡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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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书案实际上牵连极广,绝非一两句话就能详尽,但胜在事件脉络详实,稍加梳理倒也能窥知一二。

首先这案子与明神宗有莫大关系,说起明神宗,即是朱翊钧,明朝第十三位皇帝。

某日明神宗去拜访自己的母亲慈圣太后,本来一切照常,偏偏在离开的时候,明神宗偶遇了一位宫女——王氏,见其长相貌美,一时间情难自控,便当场将其宠幸,随后大摇大摆的离去。

这一离去不要紧,偏偏这王氏又怀上了龙种,且让慈圣太后知道了,而太后本人呢,恰巧也是宫女出身,于是对同为宫女的王氏关爱有加,并找来明神宗,告知他王氏已有身孕。

明神宗得知这消息也是一脸懵逼啊,他心想就是一时冲动,怎么就有了自己的骨肉?且对方还是一个卑微至极的宫女,这不光彩的事儿要是传出去,老朱家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于是明神宗矢口否认临幸过王氏,结果因为皇帝的日常起居,包括一言一行都有专人记录在《内起居注》中,所以慈圣太后当即找来专人询问,果然明神宗临幸王氏一事也被记录在册,明神宗即使羞愧难当,却也只好承认。

之后,原本是一介宫女的王氏,就此一步登天,成为“王恭妃”,她安安心心的把龙种生了下来,正是明神宗的长子,起名为朱常洛。

(朱常洛画像,后登基仅一月便病逝,也称“一月天子”,不过他两个儿子在历史上赫赫有名,大儿子朱由校,五子朱由检。)
但因为明神宗和王氏并没有任何感情,甚至对其非常冷漠,所以直到朱常洛出生,明神宗也没有再继续册封王恭妃为贵妃。

再到万历十四年元月,极为得宠的郑妃,为明神宗生下了第二个儿子,起名为朱常洵。

这郑妃跟王氏可是有着天壤之别,恨不得皇帝一年365天得有300天跟她腻歪在一块儿,所以明神宗大喜之下,便册封郑妃为贵妃,之后又言听计从,导致郑妃屡屡插手朝野之事,由此甚至引起诸多骂声。

很快就有反对声音流传而出,说给你生下大儿子的王氏你不册封,却唯独册封给你生下二儿子的郑妃,明显是独宠郑妃,既然独宠,后宫定有人内心不平,日后等这两个儿子都长大了,难保就不会出现争权,甚至是会废长立幼,到时候如果大儿子朱常洛没犯任何错误,你无端的把他废了,再立二儿子朱常洵为太子,这就会引起世人对你的疑问,诸如明神宗肯定是个被妃子迷晕的昏君之类。

(朱常洵画像,后来有一说,朱常洵被闯王李自成炖成了肉汤,此事存疑,暂且不提。)

因为这朱常洛的生母王氏虽然曾是宫女,但按照先后顺序来说,朱常洛毕竟也是皇长子,拥有皇室第一顺位的合法继承权,所以有些大臣就以此为理由,提醒明神宗朱翊钧,好歹也要给王氏一个差不多的名分,可以最大限度防止以后可能出现的麻烦。

其实大臣们最担心的,是郑妃的儿子万一真成了太子,凭借她现在就插手朝政的行为来看,只怕朱常洵继位以后,再加上其母郑贵妃染指朝政,恐怕整个朝野都会鸡犬不宁,于是大臣们力推老大朱常洛为太子。

朱翊钧虽然把这建议听进心里,但毕竟当时他极其信任郑妃,为了不伤害与郑妃之间的感情,他便将册封太子的事情一拖再拖。

正是明神宗采取的种种拖延之策,以及郑妃在暗中阻挠,外加大臣们长久不懈的谏言争执,最终将一场由“临幸”引发的事故,演变为极其错综复杂的党权之争。

就在这种风起云涌的时刻,偏偏又出了一件怪事,才彻底引起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妖书案”。

万历十八年,即1590年,时任山西按察使的吕坤,收集了从古到今贞妇烈女的典故与史料,编著出一本《闺范图说》。

这本书实际上没有任何怪异之处,只是详细记述了历史上的女中贤良,并对其进行歌颂与讨论,且总结了女性的行为标准,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是一本非常正面的书籍。

但好巧不巧,这本书一经问世后,被当时一位叫陈矩的宦官看到,这宦官觉得有趣,便随手买了一本,并带回了宫中。

结果又好巧不巧,这本书不知怎的被郑贵妃看了,郑贵妃觉得此书很好,但自己也能称得上是“贤妇烈女”,便命人在《闺范图说》的基础上增补了十二人,以东汉时期的明德皇后开篇,以郑贵妃本人终篇。

(明德马皇后)
于是第二版照比第一版,多了这十二位原作者并不知情的“新人”,并且由郑贵妃本人作序,又找了自己的伯父郑承恩等人重刻成新版。

到此,这本由吕坤所著的《闺范图说》,彻底变成了另一本全然不同的书,除了原作者姓名与原书内容保持不变外,另增加了一篇郑贵妃亲手撰写的序文以及十二位“贤妇烈女”,还有若干张图画,实际上已经与第一版千差万别。

随后不久,此书流传于世,一开始还有人分辨得出第一版与第二版的不同之处,但随着时间流逝,很快两本书便被混位一谈,但世人仍旧认为都是吕坤一人所写。

直到升迁为刑部侍郎的吕坤上奏《天下安危疏》,也称《忧危疏》,请求明神宗节省开销费用,多为天下百姓考虑,停止高昂征税。

然而此时正值“是否立朱常洛为太子”而引发的党权之争时期,朝野分成多个党派,日渐斗争激烈,而吏科内有个官儿,名为戴士衡,得知吕坤上奏后,借机大做文章,向明神宗上书弹劾吕坤,说此人起先写了一本《闺范图说》,“结纳官闱,逢迎郑贵妃”,有“包藏祸心之嫌”。

吕坤得知后立即上奏为自己辩解,称:“先是,万历十八年臣为按察使时,刻《闺范》四册,明女教也。后来翻刻渐多,流布渐广,臣安敢逆知其传之所必至哉?……伏乞皇上洞察缘因《闺范图说》之刻果否由臣假托,仍乞敕下九卿科道将臣所刻《闺范》与(郑)承恩所刻《闺范图说》一一检查,有无包藏祸心?”

大意就是说:“自己当初担任山西按察使时,的确写了一本《闺范图说》,但后来翻刻版本太多,且内容也被人增补删减,早已不是最初的样子。所以请求皇上将臣所写的第一版《闺范图说》与郑承恩等人后来翻刻的《闺范图说》相对比,便可知臣究竟有无包藏祸心。”

然而不等皇帝断绝此事,京城内再起风云,有位自称“燕山朱东吉”的人,专门针对吕坤的《忧危疏》写了一篇跋文,跋文即是说明性的文章,也可理解为是针对某一篇文章展开讨论与评价,这位“燕山朱东吉”便在跋文中批判吕坤,名为“忧危竑议”,意思是在吕坤所奏的《忧危疏》的基础上进行扩大议论,并着眼于更深层次的含义。

文中主要论述了三点:

第一,议论历朝历代“嫡庶废立”之事,影射“国本”问题。

此论和我前文所述一致,意思是说,《闺范图说》中首位记载的“贤妇烈女”正是东汉时的明德皇后,而这位姓马的明德皇后由贵人身份进入中宫,与郑贵妃的人生轨迹基本相似,吕坤写明德皇后的用意,其实就是想暗中讨好郑贵妃。

虽然实际上这明德皇后并非吕坤所写,而是被郑贵妃改版编入《闺范图说》,也就是增补的那十二人之一,实则与吕坤所著第一版并无关系。

第二点,郑贵妃重刻新版《闺范图说》,名为增补“贤妇烈女”,实则是为自己的儿子朱常洵夺立太子埋下伏笔。

第三点,结合以上两点,认为吕坤上奏《忧危疏》别有用意,他在疏中几乎无事不言,却惟独不提立太子一事,其用意明显是在向皇帝暗示应立朱常洵为太子,而废朱常洛。

综上所述,这篇针对吕坤所写的《忧危竑议》得出结论,直言吕坤与郑贵妃外戚郑承恩,以及户部侍郎张养蒙,还有山西巡抚魏允贞等九人私结营党,且全部依附郑贵妃,欲凭此掌控朝政。

此文一出,当即引起世间的轩然大波,而《闺范图说》也由此被称作“妖书”,天下人无不原书作者吕坤,说他是趋炎献媚,祸乱朝纲。

吕坤就此深感惊惧,以患病为由,致士交官,告老还乡。

这篇文章既然在民间反响热烈,自然也传阅到明神宗手中,明神宗翻阅过后,当即大发雷霆,然而文中涉及最为敏感的“立太子”一事,也不便追究作者责任,索性另求解决之法,亲下一道谕旨,昭告天下说《闺范》一书,其实是他明神宗赐给郑贵妃的,而非吕坤所写,因此书与著名的《女鉴》一书主旨相似,皆是在颂扬女德,便赐给郑贵妃,好让其朝夕阅览,学习古人精神。

既然皇帝开口说明情况了,大臣们自然也就不好再闹腾,与此同时《忧危竑议》中指名道姓提及郑承恩等人,也使其紧张万分,于是郑承恩便怀疑此文是由自己的敌对戴士衡与全椒知县樊玉衡所写。

因为在戴士衡上书之前,樊玉衡曾上奏明神宗,请立皇长子朱常洛为皇太子,且在奏折中指责郑贵妃染指朝政,因此作为郑贵妃的伯父,郑承恩凭此理由相信那篇引发轩然大波的文章,是由戴士衡与樊玉衡二人联手所写,目的就是为了扳倒郑贵妃与自己等郑氏皇亲,而其最大的目的,正是最终让明神宗能立朱常洛为皇太子。

于是郑承恩便将此事告予郑贵妃,可想而知作为后宫最为得宠者,郑贵妃只需要给明神宗吹吹耳旁风,便能将戴士衡与樊玉衡二人置于灭亡之地。

果不其然,很快明神宗就下旨逮捕戴士衡与攀玉衡,以“结党造书,妄指宫禁,干扰大典,惑世诬人”的罪名,将戴、樊二人分别流放到广东雷州与廉州,担任边防职务。

此时唯独吕坤已经辞官回乡,便没再追究他的责任,直到二十年后吕坤逝世,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小品文集《呻吟语》,便是吕坤在辞官后的二十年内所著。

而戴士衡便在万里四十五年死于廉州,生前一直盼望皇帝能够赦免他的罪名,然而直到咽气的那一刻,他仍旧未能如愿。

至于攀玉衡,等到明光宗即位,想要起用他担任南京刑部主事,却被樊玉衡以年岁老迈为由婉拒。

纵观整件“妖书案”,可谓牵连极广,引起了明朝万历年间的朝野大震荡,更牵扯到当时党争最为激烈的两大派系,更因此牵扯到“立太子”的国本问题,而在这之中蒙受不白之冤的共有三人:

先是被冠以逢迎郑贵妃之名的吕坤,接着是联手撰写《忧危竑议》的戴士衡与樊玉衡,这些还只是浮上台面的人物,暗地里受到无妄之灾,乃至失去身家性命的人更不在少数。

而这一切的源头,全部都要归结于明神宗当年的那场冲动,如果不是他偶遇宫女王氏,或者偶遇后不一时头脑发热将其临幸,也就不会有后来这一系列的不白之冤与荒诞纠葛。

然而历史的有趣之处,便在于无人可以预料未来,有时可能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举动,就会引起长达数十年绵绵不绝的蝴蝶效应。

古人皇权之争的可怕,也在于此,很可能就是因为皇帝一时求爽,就会葬送千百人甚至更多人的性命。

可见在古代,除了皇帝本人之外,任何依附皇权这棵大树的人,都不过是蝼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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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妖书案”是万历年间的一桩影响很大的奇案,它当然存在过,只是,该案一直扑朔迷离,成了没有确切结论的悬案。

“妖书案”此起彼伏,两次掀起了明朝政局的波澜,朝中各种势力的高官卷入其中,争斗状况十分复杂,其案情的发展,连卷入其中的被卷入其中的太子、福王、后宫嫔妃、内阁大臣等,都没有料到会掀起那么大的波澜。被称为“妖书”的其实是分别在万历二十六年(1598年)和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出现的《忧危竑议》和《续忧危竑议》。

可是,“妖书案”起因于却是由一本记载历史上贤妇烈女事迹的《闺范图说》,这《闺范图说》原本是一本论题和记述很正统的书,丝毫也没有“妖气”,没有不正言语,可是,它的刊印却引来了复杂的奇案,并被狡黠阴险之人借以利用,演绎成晚明的一大奇案,暴露了明万历年间的各种矛盾,也表明了当时朝中的内耗已侵蚀折明朝的政治机体,衰败迹象逐渐显现。

第一,大儒吕坤贤心编撰《闺范图说》,却引发了一桩奇案

明代儒士任官者不少,而且,他们任官时常常没有能放弃著书立说的兴趣,总想着著书撰文表达自己的想法。

万历十八年(1590年),时任山西按察使的著名大儒吕坤,采辑了历史上贤妇烈女的事迹,编成一本称为《闺范图说》的书。吕坤是一位大儒,崇尚儒家学说,为贤妇烈女著书立传本属于是很正常的事,这原本是一件传播女德的好事,是值得赞赏的儒士的善举。

可是,说来也巧,《闺范图说》被一位叫陈矩的宦官看到了,而这位宦官又是一位一直想找机会往上爬的谋权者。看到该书之后,他很识货,感到该书对他有用,于是,他带了一本回宫,将该书呈给后宫的郑贵妃看。郑贵妃果然很喜欢该书,她也觉得该书编得很好,颂扬贤妇烈女,这是她所喜欢的内容,她感到该书为她提供了抬高她自己的机会,于是,她令人对该书增补二十位贤妇,并以东汉明德皇后为开篇,而将她作为列在最后一篇。此外,她还亲自写了一篇序言。增编的书写完后,郑贵妃她指令她的伯父郑承恩及兄弟郑国泰重新刊刻,很快推出修了增编的《闺范图说》。

《闺范图说》

如此一来,《闺范图说》就有两种版本,大儒吕坤编著的原版书和郑贵妃下令增编书的新版书,但两书编写的目大不一样,吕坤便该书是为了宣扬女德,而郑贵妃令人增编该书却是为了抬高她自己。

编书的事原本已经完成了,吕坤也不再注意有关该书的事。于是,他专心于政事,后来,吕坤升任刑部侍郎,他忧心国事,遂向神宗皇帝上呈《天下安危疏》,建议朝廷停止暴增税赋,改编敛财政策,以安定民心,施行仁政。显然,吕坤是出于忠心,尽其职守才上书的,为的是改变明王朝的政策弊端,以维护皇权的统治,这是善心。

可是,朝中妒忌和敌视吕坤的朝臣却抓住吕坤上书皇帝的事来大作文章。

居心叵测的吏科给事中戴士衡将吕坤的《天下安危疏》与吕坤之前所编写的《闺范图说》联系起来,弹劾吕坤,戴士衡认定吕坤之前编撰《闺范图说》与此次上疏是前后相连的,是造就策划好的行动,是心机险恶,别有用心,其目的是利用《闺范图说》,巴结宫闱,图谋不轨,是肆意逢迎郑贵妃,想升官要权。

吕坤无端被弹劾,他感到自己很冤枉,他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有险恶用心,他上书为自己作辩护,向皇帝表明自己是清白的:

一是他之前编书是为了宣传女德。他于万历十八年按察使任上所编印的四册《闺范图说》,是为了明女教,扬女德,只是因为该书刻印比较多,传播比较广,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但他根本就没有预料到会有出现增编的事。

二是他奏请皇上派官员调查《闺范图说》刻印之后的实际影响,让九卿科道将之前他所编刻的《闺范图说》与郑承恩所刻的增编本进行对照检查,看看是不是他真的包藏祸心?

其实,吕坤编写《闺范图说》是善意,是为了宣扬女德,并没有包藏祸心,倒是弹劾他的戴士衡包藏祸心。吕坤所编的书后来被改编了,重新刊刻了,这是郑贵妃、郑承恩所做的事,是郑贵妃为了抬高自己利用了吕坤所编的书,这与没有任何关系。吕坤编该书时是地方官员,根本就没有进宫的资格,更没有巴结后宫的机会,戴士衡说他巴结宫闱是污蔑。

戴士衡的弹劾根据不足,或许神宗皇帝也看出了戴的弹劾理由足充分,加上神宗帝宠爱郑贵妃,《闺范图说》增编的事是郑贵妃指使的,明神宗不想让事情扩大,于是,便把弹劾的事搁置了,不再调查,事情很快就平息了。

明神宗(剧照)

第二,《忧危竑议》突现,“妖书”起波澜

在尔无我虞的政坛上,暗流涌动,原本已经平息的《闺范图说》事件再起波澜。权力斗争促使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总喜欢故意惹出事端。

京师突然出现传播着一篇奇怪文章,有人以“燕山朱东吉”为笔名,特意为《闺范图说》写了一篇跋文,题目叫做《忧危竑议》,这显然是故意让人们联想到此前吕坤的《天下安危疏》,其用心是很明显的,为的是借助于之前的《闺范》事件,再次掀起波澜。

《忧危竑议》被印成传单,在京师四处传播,闹得沸沸扬扬,朝野议论纷纷。

此时,更为叵测的传言出现了,有人对“朱东吉”这一署名进行解读,认为这署名的意思是说:朱王朝的东宫太子必定吉祥,所以才称“朱东吉”。

同时,对“忧危竑议”这一跋文的题目也有解读,认为是对吕坤所上呈的《忧危疏》进行发挥和弘扬,是阐发吕坤原来的观点。

其实,吕坤这一回又蒙冤了,吕坤在他的《忧危疏》里根本就没有提到关于东宫的事,对立太子的事一直未提。可是,《忧危竑议》这一篇跋文,却故意以问答的表述方式,大谈特谈历史上嫡庶废立之事,将论题故意引向当时朝中特别敏感的关于“国本”之争的问题上。

显然,署名“燕山朱东吉”所炮制的《忧危竑议》有一个险恶用心,就是故意将增编的《闺范图说》拿来说事,让人们把关于嫡庶废立之争与该书以东汉明德皇后开篇、以郑贵妃为结尾篇的内容联系起来,借此来攻击吕坤是为了讨好后宫。

《忧危竑议》的炮制者用心险恶,在文中提出了两个十分尖锐的观点:一是认为郑贵妃增编《闺范图说》是为了抬高自己的地位,并为她儿子夺取太子之位增加筹码,而吕坤编《闺范》是为了讨好郑贵妃;二是指出吕坤在原来的奏疏中处处表示心忧天下,却避开立太子之事,此乃欲盖弥彰,是居心叵测;三是吕坤与外戚郑承恩、户部侍郎张养蒙、山西巡抚魏允贞等九位内外大臣勾结,结党营私,暗中依附后宫郑贵妃,欲谋重立太子之举。

“燕山朱东吉”的这一篇神秘莫测、含沙射影的跋文一出,立即在朝内外引起了轩然大波。此文一出,便被称为是“妖书”,作者扑朔迷离,用心十分险恶。于是,搞不清真相的朝内外大臣和好事的学者,纷纷把矛头指向《闺范图说》的原作者和《忧危疏》上呈者吕坤。吕坤编书、上疏原是忠臣之举,但却引来朝臣的质疑和指责,蒙受不白之冤,他一时感到十分忧惧,便称病致仕,回到了他的家乡,避开朝中的政治漩涡。

吕坤画像

吕坤离开了朝廷,“妖书案”的波澜并没有平息。明神宗看到《忧危竑议》之后,这回难以容忍了,他对出现如此胆大妄为的“妖书”感到十分愤怒,虽然事关郑贵妃,不便公开下旨严查,但他若是不查,便将有损帝王的威严,于是,他下旨东厂、锦衣卫等秘密查办。

此时,《忧危竑议》中被指出姓名的一个重要人物害怕了,这个人就是郑贵妃伯父郑承恩,原本他就与郑贵妃密谋,想推郑贵妃的儿子朱常洵为太子,“妖书”提到他的名字,他担心卷入“妖书案”被查密谋立储之事,因而,他感到必须先下手为强。他派出亲信暗中侦查。经暗查发现,全椒知县樊玉衡此前曾上疏言及“国本”之事,在奏疏中,他指斥郑贵妃,而原吏科给事中戴士横此前曾弹劾过吕坤,这两人之前在朝中的举动让郑承恩怀疑可能与《忧危竑议》有关系,于是,郑承恩便认为《忧危竑议》是由戴士衡和樊玉衡所秘密编撰的。

“妖书案”传至宫里,郑贵妃知道后,多次在明神宗面前泣诉、吵闹,神宗感到很头痛,为了把让事情尽快平息,他先是亲下谕旨,解释说《闺范》一书是他亲赐郑贵妃的,因为《闺范》的主要内容与《女鉴》一书主旨很相似,他赐该书给郑贵妃,让他可经常阅读,接着,神宗根据郑承恩的报告,连夜下旨秘密逮捕了樊玉衡和戴士衡,让东厂对两人严刑拷打,最后以“结党造书,妄指宫禁,干扰大典,惑世诬人”的罪名,将樊玉衡贬官至广东雷州,将戴士衡贬至广东廉州,让他们去守边防。

由于神宗皇帝为了袒护郑贵妃,不想让事情扩大,第一次“妖书案”就这样平息了,这一次并没有引发朝局的巨大动荡,可是,神宗皇帝心里也清楚,《忧危竑议》并非是樊玉衡和戴士衡所炮制的,朝中很多大臣也不相信是樊玉衡和戴士衡所为,但真相如何,一直没有弄清楚。

第三,京师又冒出了《续忧危竑议》,“妖书案”掀起更大波澜

五年之后,早已被人淡忘的“妖书案”再起波澜。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十一月十一日清早,另一篇”妖书“突然出现。

京师四处出现了一份题为《续忧危竑议》的揭帖,其中,内阁大学士朱赓家门口就有一份,这是一份极不寻常的揭帖。

其一,揭帖的标题令人遐想,炮制者故意将揭帖取名为《续忧危竑议》,这显然是有意让人们将其与第一次“妖书案”联系起来,之前的“妖书”真相还没有彻底搞清楚,这一次又出现了更加扑朔迷离的“妖书”,这是存心要让朝中大臣卷入更刺激的议案。

其二,揭帖直接指向当时朝廷十分敏感的立储之争,毫不隐晦,所谈的问题十分尖锐,是当时朝野最为关注的论题,极具刺激性。

其三,揭帖署名为“郑福成”,暗藏玄机。何为“郑福成”呢?是暗指郑贵妃之子福王朱常洵立为太子之事必成。这意味着之前立神宗帝的长子朱常洛为皇太子,是出于朝臣的压力,是不得已的,神宗帝日后日必改立朱常洵为太子。也就是说,郑贵妃图谋废太子而册立她的儿子为储君的将会实现。

其三,揭帖被放在内阁大学士朱赓家门口,这是有寓意的,“朱赓”的“赓”与“更”同音,暗寓着“更易”之意,朱赓是因为他的名字有一个“赓”字,暗含“更易”,所以他才会被选入阁。这显然意欲将朱赓卷入立储的阴谋中。

这一篇三百多字的揭帖直指当时立储的敏感问题,其论题围绕着“国本”展开,而炮制者的真实身份和基本立场却让朝中大臣们感到扑朔迷离,揭帖观点的尖锐性,所把握时机的及时,以及作者的神秘性,还有传播的广泛性,使它立即在京师掀起了悍然大波,成了朝野热议的话题,也触及到神宗帝的敏感神经。

明神宗朱翊钧听到关于神秘揭帖的内容之后,雷霆震怒,忍无可忍,此次他不再采用密查的方式了,他立即下令东厂、锦衣卫以及五城巡捕衙门等派出人员侦查,严令一定要找到书写该贴的人。这一次的“妖书案”以轰动性的方式震动朝野。

神宗皇帝画像

明神宗知揭帖后为何会如此震怒呢?这与第一次“妖书案之后便展开的“国本之争”有密切的关系,当时,明神宗正面临着立谁为太子的关键问题,神宗心里很矛盾,他纠结于立嫡还是立宠的矛盾之中。

矛盾的心情使明神宗迟迟没有能确立太子的人选。依照传统的王朝体制,必须优先立嫡立长,可是,他宠爱郑贵妃,心里一直想立郑贵妃之子朱常洵为太子,可是,皇后之子朱常洛是长子,以嫡长制度,必须立朱常洛为太子。

明神宗如果要依祖制并立郑贵妃之子朱常洵为太子,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等原配皇后去世了,扶郑贵妃为皇后,使朱常洵以“嫡子”的身份登太子之位,才是合理合法的。于是,明神宗不怕得罪朝中大臣,屡次推延立太子的大事,在立储问题上,采取长期拖延的策略。

可是,神宗皇后王氏却身体比较康健,没有重病,就是不死,这让明神宗很感到很头痛,他既不想破坏祖制,不想遭后世责骂,但又不想放弃让福王朱常洵当太子。面对着大臣们一再上折子要求立储,他却不惧得罪大臣们,一拖再拖,双方相持着。

明万历二十九年(1601年),当明神宗到慈圣太后那里去问安时,老太后责问他为何迟迟不立太子,朱翊钧面对老太后严厉询问,心里慌张,露出了一句“常洛是‘都人’(指低贱的宫女)之子”。朱翊钧忘记了他的亲生母亲也是“都人”出身。因而,他当场遭到了慈圣太后的怒责:“你亦是都人之子!”明神宗猛然醒悟,久跪不起。

此事给明神宗触动很大,不久, 当内阁大学士沈一贯上疏劝为了保证皇室多子多孙须早立太子时,明神宗终于下诏确定了举行册立太子礼的日期,长子朱常洛这才被正式成为太子人选。满朝文武十分高兴,欢声一片。

可是,郑贵妃却难以忍受,她在神宗皇帝面前大吵大闹,宠爱贵妃的朱翊钧经不起闹又产生动摇,他以典礼尚未准备好为由,要求改变册立仪式的日期。沈一贯接到了改期的手诏后,坚决反对,奉还手诏,朝臣也坚决反对改变立太子的日期。在大臣们的执着坚持下,明神宗终于在十月十五正式册立皇长子常洛为太子,同时,朱常洵被封为福王。

其实,当时朱常洛虽被立为太子,虽有朝中大臣的支持,可是,他当太子很不顺利,明神宗不大喜欢他,郑贵妃将他视为死敌,他感到时时都有被废去太子的危机,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的。

内阁首辅沈一贯原本在立太子的问题上是有大功的,可是,奇怪的是,在《续忧危竑议》的这一揭帖中,他却和内阁次辅朱赓一起,被指名道姓地指责为是郑贵妃的帮凶,这朝臣难以理解。朱赓很恐慌,立即上疏为自己辩护,同时,为了避嫌,他请假待在家里,不再临朝。

沈一贯是政坛老手,他立即采取了以攻为守的策略,他拿自己的政敌来开刀,指使给事中钱梦皋上疏,诬陷礼部右侍郎郭正域和内阁大学士沈鲤是“妖书案”的幕后黑手。

老奸巨猾的沈一贯心里盘算得非常清楚,当时内阁只有三位大臣:首辅是他,次辅是朱赓,阁僚是沈鲤。三人中他和朱赓两人都出现在揭帖上,而沈鲤没有出现。沈一贯心里清楚,污蔑沈鲤很容易让朝中大臣相信,而且,朱赓请病假了,如果沈鲤出事了,沈一贯便可独掌内阁。至于郭正域,是因为他是沈鲤的门生,又是沈一贯的长期政敌,沈一贯诬告,既有理由,又能消除政敌。

此外,因为同知胡化曾上书告发训导阮明卿“造作妖书”,而当时被告发的阮明卿钱梦皋的女婿,钱梦皋为了替他的女婿脱去罪名,便找了沈鲤的门生郭正域当替罪羊,而且,郭正域是胡化的同乡,被罢官将离京,可以解释为是为泄私愤而参与“妖书”事件。沈一贯老谋深算,他联手钱梦皋诬陷沈鲤和郭正域,既为自己脱罪,又挟私报复,一举两得。

可是,结果并未能随沈一贯所愿,郭正域虽在将要离开京师时被捕了,但没有能被审出罪名,而其他的人却被牵涉进来了。

巡城御史康丕扬在搜查沈鲤住宅时查出了著名高僧达观、医师沈令誉和琴士钟澄似乎与案情有关。

达观大师当时正执着于请求朝廷停止征收矿税,可能因此而损害了权贵的利益,所以被污蔑了,达观在被严刑拷打之后,圆寂了。医师沈令誉被处于酷刑,但始终拒绝承认与郭正域有牵连,坚决不认罪。

郭正域曾经当过太子朱常洛的老师,知道郭正域被抓之后,他曾对近侍说:“何为欲杀我的良师?”之后,他还派人带话给东厂提督陈矩,让他对郭正域手下留情,陈矩是一个精明狡猾的太监,不想得罪太子,而且也查无实据,郭正域便免遭陷害。

会审持续了五日,仍无法定案,明神宗震怒,下诏责问会审官员,众官惶恐不安,压力倍增,于是,他们想着找一名替罪者来定案。

第四,“替罪羊”突然冒出,与“妖书案”无关的人被判为主犯

就在会审官们着急时,东厂突然发现了线索,抓到了一位叫皦生彩,他声称发现他的兄长与“妖书案”有关。他的兄长叫皦生光,原本是顺天府生员,其实是一位文化诈骗者。

皦生光被逮捕,他经不起酷刑,屈打成招,承认与“妖书案”有关。刑部尚书萧大亨为了讨好内阁首辅沈一贯,逼皦生光承认是受郭正域所指使,皦生光坚决不承认,他不愿诬告他人,最后,会审的各位官员只能将罪名按在皦生光身上,结案向皇帝报告。

东厂、锦衣卫和刑部等负责会审的官员此时可以松一口气了,虽然他们都不相信“妖书案”与皦生光有关,连沈一贯、朱赓也不相信,《续忧危竑议》若是对朝廷政事不熟悉,是炮制不出来的。但是,为了尽快结案,好向明神宗汇报,他们只好就此结案了,皦生光被凌迟处死,其家属被发配边疆充军。

皦生光死了,是个替死鬼;案件了结了,会审官们放心了,神宗皇帝泄恨了,消气了,第二次“妖书案”也平息了,但是,“妖书案”的真正作者到底是谁,这一直仍是一个没有掘开的迷。

4

存在,发生于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妖书案”是明末三大奇案之一,其本身并不复杂,但它暴露出明王朝愈演愈烈的党争,而以皇帝为首的国家机关在案件的审理过程中却无可奈何、非常被动。下定决心彻查此案的明神宗最后也只能以“替罪羊”皦生光的死不了了之。这也预示着明朝的衰败与灭亡。

主要经过:为了避免争议与战乱,中国封建王朝在选定皇帝继承人上,采用嫡长制。首先立嫡(皇后之子),若皇后无子则立长。明神宗朱翊钧,即以多年不上早朝著称的万历皇帝。在立太子上与内阁大臣意见不一致,因皇后无子,大臣坚持按照嫡长制立长子朱常洛(与王恭妃所生),而神宗偏爱次子朱常洵(与郑贵妃所生)。双方坚持不下,导致太子久久未立。

万历二十九年,明神宗迫于压力立朱常洛为太子。但心有不甘,所以太子的位置并不稳固,再加上郑贵妃在一旁虎视眈眈。这就为后来的妖书案埋下了伏笔。万历三十一年的一个早上,几乎京城所有的官员都发现,自己门口贴着一份题为《续忧危竑议》的揭帖,内容主要是说郑贵妃欲谋害太子,而立自己儿子,首辅沈一贯、大学士朱庚都为其帮凶。在京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因为此帖“词极诡妄”,所以被称为“妖书”。神宗震怒,要求严查凶手。沈一贯为了为自己开脱开始指使钱梦皋诬陷与自己有矛盾的大学士沈鲤、礼部侍郎郭正域,郭正域是沈鲤的门生。而郭又指使同乡胡化诬陷钱梦皋的女婿阮明卿。在查抄沈鲤家时又牵连出医生沈令誉,僧人达观……

涉案人员(局部)

一时间,妖案成了各派之间相互攻击武器。史载:数日间,锒铛旁午,都城人人自危。除了众官惶惶不安之外,负责查案的东厂、锦衣卫、京营巡捕也压力很大,整个帝国从上到下乱作一团。而且案情越查越复杂,牵连的人越来越多。这时各方急需一个替罪羊。恰好有一个无业游民皦生彩,揭发兄长皦生光与“妖书案”有关,东厂如获至宝。 皦生光生性狡诈,专门以“刊刻打诈”为生。最后皦生光成了妖书案的主谋,虽然疑点重重,但急于平息事端的明神宗还是匆匆结案,皦生光被凌迟处死,家属发配边疆充军。“妖书案”就此不了了之。

对明朝的影响:“妖书案”虽然结束,但神宗本人都不相信内容深刻的妖书是地痞无赖皦生光所作。“妖书案”让党争更加公开化,东林党、齐党、楚党、浙党、阉党之间相互攻击,愈演愈烈,大大削弱了明朝的国力。明末又遇到极冷的小冰河气候,灾害连连,再加上女真族的崛起,朝廷只能疲于奔命。“妖书案”后仅40年的时间,汉人的最后一个王朝就草草收场。

5

存在过,是立朱常洛为太子还是立朱常洵为太子,事关国本之争,他是一个政治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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