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年底,我73岁的父亲因为肺癌住进了医院。
手术由著名胸外科医生操刀,尽管我天天上手术台为其它病人做手术,也没敢进入为父亲做手术的那间手术室,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术后我问主刀教授:预后如何?
教授回答:情况不乐观,晚期,估计还能活一年多吧。
术后我对父亲照顾得无微不至,但心是崩溃的,半月后,我写了一段日志——
年迈的父亲患了肺癌,经历了心力交瘁的半个月,华西教授炉火纯青的刀法,终于切除了那个揪心的包块。
谁也阻挡不了时光飞转的速度,当所有的流年都责无旁贷地指向我的人到中年,父亲更是白发苍苍,觉人间,万事到秋来,都摇落。
术后的父亲可以进食了,拈筷的动作有些迟缓及颤抖,窗外,一帘细雨,吹箫廊下,独伫寒冬。
我伪造了一份病历,对父亲谎称是肺癌早期,并言之凿凿的向父亲保证:老爸,我要让你再活20年。
作为医生,我反复权衡利弊,最后决定不为父亲做化疗。
当时成都的雾霾很严重,深圳的空气质量比成都好多了,后来我与在深圳做医生的妹妹商量,将父母都送到深圳居住。
我们兄妹事无巨细的关心让父亲对未来充满了信心,父亲去深圳以后,每天坚持步行,心态良好,我教会了父亲玩智能手机,让父亲的思维一直保持敏捷。
记得香港回归那年,父亲说:想去香港。我答:嗯,等我有钱了带你去。慢慢父亲老了,而且做了肺癌手术,父母移居深圳了,于是我反复在成都与深圳之间奔波。
我问父亲:离香港这么近,我们去吧?
他摇头:我走不动了。
亲情总是拥有巨大力量,2015年,年愈79岁的父亲及75岁的母亲终于精神矍铄的踏上了香港的土地,我好开心!
我一直认为:那些手术后消失的无数转移灶是被子女的孝心、父亲良好的心态驱逐的。恐惧时,我们互为踏脚的石;黑暗时,我们互为照明的灯。以后的日子,注定了我会继续奔波在成都与深圳之间,我满怀感恩的希望继续奔波20+年!
对,癌症病人保持乐观的心态,有与瘤共舞、长期生存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