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会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从两个人之间的争吵到两个国家之间的对抗,其实利益的纠纷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翻开书卷我们会发现,战争就是一条贯穿整个中国古代史的主线,一个王朝的建立往往离不开战争,而战争也将成为它覆灭的根本原因。
既然是战争,就会有伤亡的产生,而由于曾经的中国人口基数很大,致使一旦发生战争,少则涉及数百、上千人,多则牵连几万、几十万人,所以一场战争下来会有大量士兵马革裹尸。那么问题来了——人们会如何处理这些尸体呢?
其实,古代处理士兵尸体的方法主要有以下几种:
一、挖坑填埋
挖坑填埋是古时候处理士兵尸体最为常见的一种做法,不过对待己方人员和地方人员时所采取的方式截然不同。
对于己方阵营牺牲的士兵,战争结束后往往会有负责人搜集登记他们的信息,然后再对其进行专门处理,使其穿戴整齐装入棺木,最后集体下葬,以求他们在黄泉之下能够安息。条件差一些的,也会将牺牲将士的尸体处理好埋在一起,然后再立上一个墓碑,以彰显他们的功绩。
而对于敌方阵营士兵的尸首,处理方式就远远没有那么友好了,人们会先将他们身上可以回收利用的一切武器装备都收缴起来,然后再挖上一个大坑,并且像“丢垃圾”一样将其丟入坑中,最后把土填回去也就完事了。
后来这种填埋尸体的方式还逐渐演变成处理敌军俘虏的手段,长平之战后武安君白起就曾坑杀赵国四十万将士,对此《史记?白起王翦列传》这样记载:
括军败,卒四十万人降武安君。武安君计曰:“前秦已拔上党,上党民不乐为秦而归赵。赵卒反覆。非尽杀之,恐为乱。”乃挟诈而尽坑杀之,前后斩首虏四十五万人。
不过这里要注意的是,无论是填埋尸体还是坑杀活人,挖的坑一定要足够大足够深,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成千上万的尸体就会逐渐腐烂发臭,要是其中的有害物质泄露出来,稍有不慎就会形成大规模的瘟疫与传染病,如此一来千辛万苦打下的地盘就会沦为“灾难区”,发动战争的意义也就不复存在了。所以在填埋尸体的过程中,古人会谨慎再三,以确保土坑足够宽敞。
二、筑成京观
除了挖坑填埋以外,将其筑成京观也是处理敌军士兵尸体的一种方式,何者为京观?张岱在《夜航船》中这样解释道:
京,谓高丘也;观,阙型也。古人杀贼,战捷陈尸,必筑京观,以为藏尸之地。古之战场所在有之。
说白了就是将敌军的尸体堆积在道路两旁,然后盖上泥土将它填实,最后会形成类似金字塔的土堆。
筑京观一词最早出现在《左传》中,公元前597年,楚军大败晋军,得胜以后大臣潘党建议将敌人尸体筑成京观,以扬我方军威,但是却遭到楚庄王反对,在他看来只有罪大恶极的人才应该被筑成京观,这些牺牲的将士都是忠君爱国的勇士,不能被如此残忍对待。
不过从那以后,胜利者将失败方士兵的尸体筑成京观演变为耀武扬威的一种方式。比如隋炀帝杨广曾挥师百万攻打高句丽,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高句丽军民打得大败而逃,死伤无数,为了彰显本国强悍的战斗力,高句丽就用隋军士卒的尸体筑起京观,一直到唐太宗攻破突厥派大臣前去交涉后,这些京观才被拆除。
三、火葬
火葬不仅是当代十分流行的一种下葬方式,在古代也可以用来处理战场上的尸体。
众所周知,相较于土葬来说,火葬拥有不少显而易见的好处,比如节省人力、物力与财力,同时还不占用土地资源,这也是我们当代大力推崇火葬的原因。
然而受传统厚葬思想的影响,古人将死亡看成与出生同等重要的大事,所以上至帝王诸侯,下至黎民百姓,几乎都会尽可能选择风光土葬,在保持遗体完整性的同时又期望将荣华富贵带入下一世轮回。因此古代战后被烈火焚烧的往往是敌军的尸体,目的是嘲讽、侮辱对方。比如田单就曾用激将法让敌军作出焚烧尸体的行径,从而鼓舞己方士气,对此《史记?田单列传》这样记载:
单又纵反间曰:“吾惧燕人掘吾城外冢墓,僇先人,可为寒心。”燕军尽掘垄墓,烧死人。即墨人从城上望见,皆涕泣,俱欲出战,怒自十倍。
不过东汉以后,烈焰能够净化灵魂的观念伴随着佛教一同传入中国,部分百姓开始认同火葬的思想,不过土葬仍然是当时最主要的入葬方式。
四、作为食物
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吃饭都是一个人的头等大事,尤其是在食物极度匮乏的时期,人们甚至就连树皮、草根、泥土都不愿意放过。
而战场上士兵的尸体,在本质上也能算是应急的口粮,曹操就曾在走投无路之际被迫食用尸体,对此《三国志?程昱传》记载道:
“初,太祖(曹操)乏食,昱略其本县,供三日粮,颇杂以人脯。”
虽说过程令人有些难以接受,但总比饿死强,毕竟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没有人愿意这么做。
五、放任不管
除了上述几种方式以外,任由财狼野兽分食尸体也是一种处理手段。
对于失败一方来说,就连自身的安全都难以保证,还如何有能力去处理将士们的尸首?他们巴不得自己多张两条腿跑得快一些,至于那些尸首只能任由其腐烂发臭。
对于胜利一方来说,他们获得了打扫战场的权力,将己方士卒的尸首妥善处理在情理之中,可并非每支部队都愿意搭理敌军尸体,尤其是那些只攻城不占地的将领,所到之处往往横尸遍野、血流漂橹,就像杜甫在《兵车行》描绘的那样——“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为国家奉献出自己的生命,最后却落得无人收尸的下场,实在可悲至极。
综上所述,古代战场上的尸体可能无人问津最后被野兽分食,可能被就地掩埋,可能被筑成京观,可能被火葬,也可能被当成食物,总之难以得到很好的处理,这是他们作为战士的义务也是悲哀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