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很有意思。
首先我们要明白:独裁是一个历史名词,不同时期意义不同,并不是从一而终的不好。
比如说苏联时期的斯大林模式,这一模式在诞生之初,适应了苏联被帝国主义重重包围的险恶环境,强大的动员能力能够将苏联迅速带入工业化时代,为其后的反法西斯战争胜利打下坚实基础。
但是当二战结束,苏联国际环境改善,和平成为发展的主题,那斯大林模式就不是适合苏联的制度了,反而成为苏联跨越式发展的严重掣肘。
在今天民主化建设取得巨大进步的背景下,独裁当然应该被口诛笔伐,因为这是民主的天然死敌。
但是在古代,特别是封建制度下,独裁不仅不是不好,反而是适应社会发展的最好制度选择。
为什么这么说呢?静夜史认为主要有以下几点:
1、独裁使得资源高度集中
独裁,顾名思义就是一个人说了算,这个人,在我国古代叫皇帝,在欧洲叫国王。
其实在我国古代也不是全都皇帝说了算,就像欧洲国王有时候受制于教皇一样,在我国地位最高的是“天”,俗称老天爷、天道等。皇帝要想保证统治稳固,必须要遵从天道,在君权神授的框架内实现独裁。
当然,成了天的儿子,已经是一个人说了算了。
我们说独裁适应了古代社会的发展,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独裁实现了资源的最大限度集中,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虽然是周朝分封制的体现,但已经将独裁的本质说得很清楚了。那就是,天下所有的人、物都是独裁者一人的。
这使得这个独裁者拥有了海量的资源。
有了资源可以干什么呢?当然是花天酒地,那就太小看独裁者们了。事实上自从秦始皇建立大一统制度以来,几乎所有的帝王都渴望成为九州一统的九五之尊,所以他们会利用手中的资源干大事。
战国时期,匈奴不断南下骚扰,虽然赵国名将李牧痛击匈奴,但是毕竟是秦赵燕三国各自为战,对匈奴无法形成有力的打击,而到了秦汉时期,尤其是汉武帝时期,因为王朝统一,国力强盛,皇帝具有了之前秦赵燕三国从来都不敢想象的海量资源,可以倾全国之力对匈奴展开猛烈的反击。
从汉朝建立一直到前71年汉援乌孙击匈奴之战结束,汉朝用了130多年的时间,彻底扭转了汉匈对峙的不利局面,导致匈奴分裂,为彻底消灭匈奴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除了集中力量消灭外来威胁,独裁的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可以集中全国力量修建大型工程,比如从秦朝到明朝修建的万里长城,秦始皇修筑的驰道、灵渠,隋朝开凿的大运河,以及历朝历代修建的豪华帝王陵墓等。
在生产力水平如此低下的古代,独裁无疑是成功完成大工程的有力保证。
2、独裁带来社会的相对稳定
在古代,独裁和非独裁最大的区别就是:
独裁是全国只有一个独裁者,而非独裁则是全国有很多个独裁者,比如春秋战国时期、魏晋南北朝、五代十国。
工业时代到来之前,我国的生产力水平是很低的,资源总量是相对稳定的,如果每个人都想要成为独裁者,享受和秦皇汉武一样的独裁者待遇,就意味着他们必须吃掉周边的独裁者,兼并他们的资源。再加上秦始皇建立的皇权专制制度,让所有独裁者都享受到了无穷无尽的快乐,这使得建立大一统帝国几乎成为每个帝王的梦想。
因此,只要全国不是一个独裁者,历史就会向着一个独裁者发展。也就是说,兼并战争不会停止,所以一个人独裁才是社会稳定的最好结果。
当皇权专制建立后,虽然皇帝一个人分身乏术,但是他可以将部分权力让渡给宗室、豪强地主阶级,和他们组成统治者联盟。
在这样的情况下,以皇帝为中心的地主统治阶级就和底层的农民阶级泾渭分明,小众的底层士绅阶层和商人阶级都只能依附于以上两个阶级,这就使得社会结构空前稳定。
因为社会阶层空前稳定,在农民阶级没有推翻地主阶级之前,地主阶级所有的矛盾和内斗基本都局限在地主阶级内部,比如残酷的宫廷政变,军阀叛乱,事件的结果就是地主阶级依然是地主阶级,农民永远是无私奉献的奶牛。
3、独裁带来全民的积极拥护
独裁之所以能够盛行数千年,是因为独裁确实适应了社会的发展,而且得到了社会各阶层的拥护。
这里的阶层,指的是底层的农民和高层的地主阶级。
先说农民,作为底层的被压迫者,农民没有多余的生产资料,长期在温饱线上挣扎。对于他们而言,揭竿而起,参与战争绝对是最迫不得已的选择。在他们的心中,求稳是第一选项,每个朴实的农民兄弟基本都以“老婆孩子热炕头”为自己的人生目标。
从农民阶级诞生开始,小农经济就成了主流的生产力方式,这一方式首要的特点就是稳定,其次的特点就是脆弱。为什么小农经济喜欢独裁呢?
首先,独裁给了小农经济相对稳定的社会环境,没有战乱的打扰,小农经济依靠强大的自我完善能力可以迅速茁壮成长;
其次,独裁建立的大一统局面的存在,可以一定程度上抵御和减少自然灾害的发生,对于小农经济起到了一定程度的保护作用。
而对于地主阶级,好处就更多了。
首先,独裁使得地主成为既得利益者,独裁的本质是家天下,这就意味着只要地主不反水,无需看人下菜,就可以世世代代跟着皇帝享受各种特权。比如明朝的沐英家族、戚继光家族等。
而因为独裁制度的存在,使得地主阶级可以剥削得更多。稳定的社会制度首先带来的就是农民阶级人数的增长,人数增长带来土地数量的增加,创造的财富也会大大提升,在这样的情况下,地主阶级也能获得更多的财富,更多的财富使地主阶级迅速膨胀,形成阶级固化,客观上有利于社会的更加稳定。
除了地主和农民,底层士绅依附于地主和农民,两个阶级获得一定的发展,士绅阶级也能得到的更多,所以他们没有理由不拥护独裁。
而商人则更是如此,在没有生产资料的情况下,钱是唯一的财富,商人阶级最大的希望就是通过财富铺路,使得后代入仕为官。一旦独裁制度不存在,那么商人的希望也将被彻底湮没。
古代的独裁统治,给封建社会带来了资源的集中、社会的稳定、外界的和平以及全民的共同拥护,满足了强盛帝国诞生的几乎所有条件。
在制度已经完备的情况下,能不能出现强大帝国甚至盛世就完全取决于皇室内部独裁者的个人素质。当独裁者拥有了秦皇汉武这样的雄才大略时,强盛的帝国就呼之欲出,不可阻挡。
当然,同样是因为独裁,这种强大和盛世局面注定不可能长久,这是我国封建时代王朝更迭和帝国频出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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