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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现有材料而言,二里头遗址既不能确认为商都也不能确认为夏都。

副题中提及拙文《关于二里头为早商都邑的假说》,这大概是中国学者首次在论文题目中明言己说为“假说”吧。本人爱用的一个“不倒翁论断”是:(在考古与上古史领域)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排除不了任何假说所代表的可能性。这就在二里头商都说和夏都说之外,提出了一种“有条件的不可知论”,即认为在甲骨文那样的自证性文书出现以前,这问题是无解的。

从认识论的角度看,二里头商都说和夏都说,都可以归为“可知论”,只不过各派所指认的靠谱文献与对号入座的都邑所在地不同而已。

众所周知,上个世纪下半叶,围绕此问题,学界争来吵去,几十年来不可开交,其参与人数和发表学说之多,历时日之长,讨论之热烈,都远超其他学术课题,构成了20世纪下半叶直至今日中国学术史上罕见的景观。相当一部分参与其中的学者的认知前提是:“我是真理你是谬误,我是科学的你是非科学的,我是正确的你是错误的”,不少人把推论和假说当作毕生的信仰来捍卫。连事实与看法都分不清,只能是那个甚至这个时代教育的失败。

此题下昨天的一个新回答中提到,“教育部在这点上应该是汲取了绝对主流观点才这么写”。这是对本人上句话的最好的注脚。到现在,大家还很看重“主流观点”,这位朋友居然还有“绝对主流观点”的提法。我们还是回观下学术史吧,不妨看图说话: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看我圈的所谓“共识”或“主流观点”,十几到二十年为周期一直在游移。那么,目前的“共识”或“主流观点”就更接近于历史的真实?

邹衡先生当年秉持“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信念,力排众议成为“搅局者”(孙庆伟《追迹三代》,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但过了不久,“(只有)二里头为夏”的观点就变身为多数派的“主流观点”;不意先生驾鹤西去不久,就又重归了少数派……

在“二里头夏都说”成为主流观点后,仍有学者坚持“二里头商都说”直到90年代(如高炜、杜金鹏先生等),甚至一直未改变其观点(如安金槐[已故]、杨育彬、殷玮璋、郑光、冯时先生等)。那么,目前为少数派的“二里头商都说”就完全不靠谱甚至是胡说八道吗?本人重提了下此旧说,就“震惊”了我圈,被认为把本来捋清的历史脉络又搞混乱了。任何时段的“搅局者”不都是往往有助于学术讨论的深化吗?

种种问题,人们都不禁要问。

在没有决定性证据出现的情况下,企图将“共识”或“主流观点”绝对化为定论,是目前我圈研究中值得严重关注的倾向。“共识或主流观点=定论=历史真实”的认知是否能够成立,是必须加以严肃思考的问题。

2014年,笔者在《夏商都邑与文化》文集收录的论文中,仍认为“二里头与偃师商城的兴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王朝更替——夏商革命的说法,不能不说仍是最能自圆其说的假说”。那是因为笔者以为这与重提“二里头商都说”并无矛盾:各种假说所代表的可能性本来就是不排他的。

笔者关于“二里头商都说”的思考,不过是在新的时点上,对既有重要假说之一所代表的可能性的提示而已。显然,其中所显现的理论和方法论问题,才是我们最关心的。

最佳贡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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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宏老师说得很好,我再来补充一些。二里头遗址确实不能认定是夏都or商都,因为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文字。王国维先生就一直提倡“二重证据法”,即主张文献记载要与考古发现相互印证。而正因为缺少关键证据——文字,所以把史前遗址去对应文献是很危险的。我们目前可以知道的是,殷墟文化大部分继承于二里头文化。但是在没有文字的情况下,仅凭物化证据很难判断族属,下面我们来看看学者的分析。

首先大家二里头文化分成四期,但是对于具体每期文化对应,争论就比较大。第一种观点,认为二里头文化的一二期是夏文化,三四期是商文化,主张者有殷玮璋、安金槐等;第二种是认为二里头文化的一二三期是夏文化,四期是商文化,主张者有孙华、田昌五等;第三种认为二里头文化一二三四期都是夏文化,主张者有邹衡、许顺湛等;第四种认为二里头文化都是商文化,主张者有徐旭生、许宏等。值得一提的是,徐旭生是最早主持发掘二里头的学者,许宏则是今天社科院二里头考古队队长。

今天的二里头遗址,已经挂牌“二里头夏都遗址”,可以认为,主流观点从最早的商都转变成了夏都。但是,我们也要重视,徐旭生先生和许宏先生,作为权威人士所发出的声音。这其实就说明,在没有文字的情况下,单凭物化证据是很难认定二里头遗址的族属。而且,这还是默认夏朝存在的情况下。是否还可能既不是夏,也不是商,而是其他一个王朝呢?这就是许宏先生说的“有条件的不可知论”,尽管许宏先生个人偏向是商都,但也认为无论哪种观点,其实都没有充分证据。

所以我们也只能期待更多考古发现了。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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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主没有把文章发出来,许宏教授具体的观点是否如你所说我不确定。

我来说几点,各位自行判断

一,二里头绝对年代一二期处于夏末,三四期处于早商,兼而有之。所谓早商,是商朝早期,亦无不妥,那么早于商的是什么?求解?

二,二里头位置与文献夏都斟鄩高度吻合。内容如下古本《竹书纪年》载:“(夏王朝)太康居斟鄩,羿又居之,桀亦居之。” 《逸周书·度邑》曰:“自洛汭延于伊汭,居易无固,其有夏之居。”《史记·夏本纪·正义》云:“《商书》云:‘太康失邦,兄弟五人须于洛汭’,此即太康居之,羿亦居之,桀又居之。” 《尚书注疏·卷七 五子之歌第三》: 太康失邦,昆弟五人须于洛汭,作《五子之歌》。康五弟与其母待太康於洛水之北,怨其不反,故作歌。 《史记·吴起列传》言:“夏桀之居,左河济,右泰华,伊阙在其南,羊肠在其北。”《史记·封禅书》言:“昔三代所居皆在河洛之间”《国语·周语》载:“昔伊洛竭而夏亡。”

三,主流观点大多认为二里头是夏代都城,因为文字的关系,所以问题的核心是夏朝有无,即能否自证。而题主的观点我的理解是有夏朝,但二里头是否是夏朝都城。所以题主立意很奇怪。

四,2017版义务教育教科书已经明确写二里头是夏王朝都城。除了表明文化自信,也显示了大国风范,即,我的历史我来评判!我想,教育部在这点上应该是汲取了绝对主流观点才这么写

五,关于山西陶寺遗址,我个人也倾向于夏朝早期都城,因为和文献记载也比较吻合。正巧许宏教授在头条问答里发了一段话可以判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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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本人发现二里头遗址的真正主人:夏启死后,其长子太康将夏朝都城从阳城(山东临沂)迁至斟鄩(山东潍坊)。太康沉迷于游猎、不问政事,被其臣属后羿赶下王位,被迫逃往河南太康,四年后死于那里。太康的弟弟、夏启的第五子五观(武观)也逃往遥远的洛阳洛水边的二里头避难(在此写作了《五子之歌》),在此建立观国,为了纪念故国,仍称这里为斟鄩。观与顾发音类似、意义相同,所以观国后来改称顾国,目前二里头附近还有顾县镇。夏朝末年,洛阳大旱,导致伊河和洛河都干涸了,位于二里头附近偃师商城遗址的商国为挣水与夏朝同族国顾国发生冲突,在商汤的领导下将其灭掉,开始了灭夏战争,所以,正是古书所说的“伊洛竭而夏亡”这个蝴蝶效应,导致远在山东的夏朝开启了灭亡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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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国家文物总局让不让二里头使用夏都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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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里头是不是夏都对洛阳人很重要。商的朝歌在鹤壁市,周是陕西的外来政权。什么几千上万年的建城史,建都史。全靠二里头。现在挖了几个地基,几个墓,没一点硬货,硬充什么都城。那古书上写的河洛之地,不会是黄河和北洛水之间吧。最近神木也挖了几个地基和城圈子。黄帝陵也在附近,他的史官苍颉也在此地,是不是以前就搞错了,就像以前有些地名和治所迁移别处一样,人们遗忘了呢?真正的洛邑,宗周成周可能在黄河和北洛河之间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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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夏都慢慢会清楚的,国家还没有定下来。你们西安着急忙慌什么,成立一个古都协会,去找几个砖家叫兽,大师篡改一下历史,误导一下人们,你们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大家会信你们这些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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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都不是!只是经济利益的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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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二里头遗址的研究可能一开始方向就有点走偏了,人为主观的把二里头遗址往商都、夏都上靠,强行匹配,但现有的材料又不支持这种说法。

当你换个角度,换种思维,放弃强行匹配夏都,商都的说法。根据现有材料分析,二里头遗址就是一个夏末商初的小邦国遗址,就像三星堆遗址,良渚遗址,陶寺遗址,石茆遗址一样,没有材料支持的情况下,不能轻易下结论。

那么二里头遗址可能就是生活在伊洛河水区域的夏朝小国,这样就很好的解释了洛阳地区在东周以前的扬、拒、泉、皋、伊、雒诸戎的来源。

在商朝以前的伊水,洛水之间形成了一个伊洛戎群体的伊洛戎国,臣服于夏,这个伊洛戎国的国都就是二里头。在殷商灭夏的战争中,二里头的伊洛戎国被摧毁,大部分伊洛戎被抓去当了奴隶,剩余的一小部分分散四逃。

逃亡的伊洛戎经过商朝几百年时间的繁衍生息,成为后来生活在洛阳地区的扬、拒、泉、皋、伊、雒等诸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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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尧虞舜夏商周,春秋战国乱悠悠。说明在商朝的前面是夏朝,夏朝的前面是虞朝,虞朝的前面还有一个古唐朝。只不过因为距今时间太久,又处于黄河流域,遗址都被历次黄河泛滥掩埋在地层深处,考古不易发现而已。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所有的证据都会通过考古发掘而真相大白于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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