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开元二十八年(740年)十月十一日,唐玄宗李隆基如同往年一样,在初冬的朔风中,在千乘万骑的护卫下,由京城长安起程,前往骊山华清宫避寒。就在这一天,玄宗颁布了一个当时并不引人注目的诏书《度寿王妃为女道士敕》,其文曰:
至人用心,方悟真宰,淑女勤道,自昔罕闻。寿王瑁妃杨氏,素以端懿,作嫔藩国,虽居荣贵,每在精修。属太后忌辰,永怀追福,以兹求度,雅志难违。用敦弘道之风,特遂由衷之请,宜度为女道士。
这道诏书中所说的寿王瑁妃杨氏,就是后来成为唐玄宗贵妃的杨玉环。杨玉环成为女道士后修行的地方,是在宫中专为她建立的太真宫。这一纸短短的诏书,却开启了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君王与妃子之间的爱情悲剧故事,揭开了大唐帝国由强盛繁荣走向衰落的大时代序幕。
一、李隆基在婚姻的乱伦中迎娶了杨玉环
在唐代,婚姻中的乱伦行为,是有传统的,并不认为是惊世骇俗之举,唐玄宗纳儿媳杨玉环为妃,是唐代皇室贵族以至于士大夫不拘儒家道德礼法的常态。高祖李渊时,太子建成与其弟元吉,就曾与其父的宠妃张婕好和尹德妃淫乱。高祖武德九年(626年)玄武门事变发生,当时为秦王的李世民杀死长兄皇太子李建成以及弟弟李元吉,逼迫父亲高祖李渊退位,自己登上了帝位后,唐太宗李世民把元吉之妃纳为己妃。李世民的叔父庐江王李瑗因与建成结党,事败身亡,其妃崔氏以美貌闻名,李世民又纳崔氏为妃。但对唐代历史影响最大的皇族“淫乱”之举,是高宗李治娶自己的庶母,其父太宗的才人武则天为后,这完全是公开进行的,并没有半点传统道德和礼法的制约。
唐玄宗之所以娶自己的儿媳妇当妃子,主要原因是他宠爱的妃子武惠妃在开元二十五年(737年)的岁末突然去世。武惠妃是武则天时代登上政治舞台的武氏家族中,恒安王武攸止的女儿,大约在先天元年(712年)李隆基刚登上皇帝之位时入宫,当时年仅15岁,而玄宗也只有27岁。从开元初年起,武氏开始受到玄宗的宠爱,在后宫中的地位迅速上升,甚至超过了玄宗的原配王皇后,并导致了王皇后的失宠。武惠妃在宫廷的显赫地位与对唐玄宗的巨大影响力,甚至当时担任吏部侍郎的李林甫,也为之心动。他以保护唐玄宗和武惠妃所生的儿子寿王李瑁为由,私下通过宦官交结武惠妃,而惠妃的回报,则是经常在玄宗面前说李林甫的好话,使李林甫终于在开元二十年(734年)四月当上了宰相,开始了他长达18年的奸相生涯,也由此形成李林甫与武惠妃以及寿王李瑁之间的秘密政治结盟,在李林甫担任宰相的漫长时间中,他一直竭力打击先后成为太子的李瑛与李亨,企图把李瑁推上太子之位。
武惠妃虽然宠冠后宫,但最大的心病是惟一的儿子李瑁仅仅封为寿王,坐在太子之位的则是玄宗的第二个儿子,即赵丽妃所生的李瑛。武惠妃并不是一个安于命运的女人,她承袭了武氏家族中的政治遗传基因,以姑母武则天为榜样,利用玄宗对她的宠爱,开始编织阴谋之网,企图以自己的儿子取代李瑛,登上储君之位。她联结宰相李林甫与女婿驸马都尉杨洄,秘密侦察太子以及与太子往来密切诸王的过失,当时由于武惠妃的得宠,使太子的母亲赵丽妃、玄宗第五子鄂王李瑶的母亲皇甫德仪、第八子光王李琚的母亲刘才人都失了宠,终于在开元二十五年(737年)四月,在武惠妃“枕边风”的蛊惑下,唐玄宗以“潜构异谋”的罪名,下诏废太子李瑛为庶人,同时被废的还有被认为是太子同党的两个弟弟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武惠妃的谋划正在步步得逞,眼看东宫已经扫清,自己的儿子李瑁即将登上太子之位的时候,天不遂人愿,武惠妃在太子被废几个月后患了重病,在开元二十五年(737年)的十二月七日去世,年仅40岁,20余年的恃宠夺宫,深谋密划,功成垂败,终于成为一场春梦。
杨玉环的命运随着武惠妃的去世,出现了极大的转折。如果不是已经宠盖后宫,并且颇有权谋心计的武惠妃突然死去,玄宗很难在短时期内移情别爱。况且杨玉环又是寿王李瑁的妃子,是武惠妃亲生儿子的媳妇,李瑁若被玄宗立为太子,杨玉环再有绝色之姿,玄宗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夺取皇太子妃纳入自己的后宫,武惠妃若在生前被封为皇后,也决不能容许唐玄宗把自己的儿媳妇纳入宫中为妃,成为自己的竞争对手。
武惠妃的突然去世,使玄宗的心境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开元二十五年(737年),玄宗已经52岁,由中年渐入老境,尽管宫廷中的优裕生活,使他表面上不一定显出老态,但开元之初为治理天下而宵衣旰食、辛苦操劳的雄风却已经逐渐泯灭,眼看天下太平无事,开始厌倦政事,以声色自娱。在这种郁郁不乐心境中过了两年,他终于忍耐不住内心的寂寞,让高力士秘密到宫外搜寻美女,高力士果然不负所望,在寿王李瑁的王府中,发现了绝代的美女杨玉环。这一年,已经是开元二十八年(740年)的秋天,当时的李瑁,由于母亲的去世,父王的关爱已经大不如前了,虽然仍有宰相李林甫不时施以援手,但终究人去茶凉。
接到高力士的报告后,玄宗对夺取自己的儿媳为妃并没有丝毫的犹豫与内疚。不过,直接把儿媳由寿王府邸召入后宫,虽然有乱伦传统,但对于传统儒家礼法来说,似乎也太说不过去。因此为了掩人耳目起见,首先以杨玉环自己的要求为名,把她度为女道士假托入宫修行,然后再 正式给予妃嫔的名义。正如《新唐书·杨贵妃传》所说:“或言妃资质天挺,宜充掖庭,遂召内禁中,异之即为自出妃意者,乞籍女官,号太真。”其实,这种粗糙的掩饰丝毫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在唐代的许多历史文献和当时文人创作的诗文小说野史中,都明白地记载了杨玉环曾为寿王之妃的事。李商隐《骊山有感》诗中说:
骊岫飞泉泛暖香,九龙呵护玉莲房。平明每幸长生殿,不从金舆惟寿王。
李商隐在诗中把杨玉环入宫后,寿王的尴尬地位作了形象的描写。倒是《旧唐书·杨贵妃传》和白居易的《长恨歌》为玄宗作了隐讳。《长恨歌》的开头说: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旧唐书·杨贵妃传》则说:“或奏杨玄琰女姿色冠代,宜蒙召见。时妃衣道士服,号曰太真。既进见,玄宗大悦。”按照《长恨歌》和《旧唐书·杨贵妃传》的说法,似乎杨玉环是由杨家直接入宫的,完全省略了曾为寿王妃五年的事实。宋代有人对白居易隐没杨玉环曾为寿王妃的一段历史,还十分赞赏,说是得到了孔子春秋笔法中为尊者讳的深意。其实就是最重礼法的宋人,也并非都为尊者讳,宋祁、欧阳修等编撰的《新唐书》中,对于这段史实,就是翔实的记述。
二、李隆基与杨玉环的真挚爱情
不可否认的是,李隆基和杨玉环在十多年的生活中,是历代君王和妃子之间少有的“真爱”。在天宝时代人们的心目中,玄宗与杨贵妃公开表露的爱情,使当时臣下叹为观止。天宝时的一个夏末,长安西内宫中太液池里的千叶白莲花盛开,玄宗与杨妃及她的姊妹秦国夫人、虢国夫人等贵戚经常在池边宴饮,使在场的宫女及臣下都十分艳羡。唐玄宗指着杨贵妃对左右臣下说:“池中莲花虽好,怎么比得上在我身边的解语花。”又一年的五月端午,唐玄宗与杨贵妃在兴庆宫避暑,与妃子在池边水殿午睡,服侍的宫女们在水边凭栏观赏池中两只雌雄鸳鸯戏 水,玄宗拥抱着杨贵妃在殿内的帐中远远看见,笑着对身边的宫女们 说:“你们喜爱的水中的鸳鸯,怎么比得上我们这被底鸳鸯呢?”
有一年御苑中的千叶桃花盛开,玄宗亲自折一枝插在杨玉环戴的宝冠上,说:“戴上这朵花,更能显出妃子的娇态呀!”又有一次,玄宗与杨贵妃在华清宫游乐,因为前一夜的达旦之欢,酒还未醒,就与妃子一同到御花园欣赏牡丹,玄宗亲自折下一枝,与杨贵妃一起嗅闻芬芳,对杨玉环说:“不仅仅萱草可以忘记忧愁,牡丹的香艳,尤其能够醒酒。”
在唐玄宗与杨贵妃的二人世界里,最为后人所赞叹和留恋,甚至载入文学史册的,莫过于天宝时在长安兴庆宫沉香亭前,欣赏牡丹的那一次音乐与诗歌盛会了。乐史《杨太真外传》说:
开元中,禁中重木芍药,即今牡丹也。会花方繁开,上乘照夜白,妃以步辇从。诏选梨园子弟中尤者,得乐十六色。李龟年以歌擅一时之名,手捧檀板,押众乐前,将欲歌之。上曰:“赏名花,对妃子,焉用旧乐词为?”遽命龟年持金花笺,宣赐翰林学士李白立进《清平乐词》三篇。李白承旨,犹苦宿酲,因援笔赋之。
第一首:“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第二首:“ 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第三首:“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龟年捧词进,上命梨园子弟略约词调,抚丝竹,遂促龟年以歌。妃持玻璃七宝家杯,酌西州葡萄酒,笑领歌,意甚厚上因调玉笛以倚曲,每曲遍将换,则迟其声以媚之妃饮罢,敛绣巾再拜,上自是顾李翰林尤异于他学士。
大家看,唐玄宗和杨玉环,大诗人李白与音乐家李龟年,一起在用诗词曲,通过牡丹与杨贵妃的对比,在忘情地“忽悠”杨贵妃,虽有讨巧献媚之嫌,可此情此景够真挚的了。杨贵妃在动人的歌声和乐声中缓缓饮完杯中的葡萄酒,已是感动得热泪盈眶,拿着绣巾,向君王和诗人、歌唱家依次行礼下拜。盛唐时代的大诗人和最著名的歌唱家,与乐曲演奏的高手玄宗共同创造的这段音乐史与文学史上的千古佳话,不正是李隆基与杨贵妃的情感世界的升华吗?乐史《杨太真外传》说,杨玉环对李白的诗非常喜爱,后来高力士为报李白让他脱靴之耻,对杨玉环说,诗中把汉代的赵飞燕用以比喻杨贵妃,是“贱之甚矣”。因此,杨玉环曾多次阻止玄宗任命李白官职。实际上这仅仅是野史传说而已。李白为玄宗与杨妃作歌诗,并不止一次,“羞花”就是李白赞美杨贵妃而提出的。孟棨《本事诗》载:
玄宗召李白入翰林,以其才藻绝人,器识兼茂,欲以上位处之,故未命以官。尝因宫人行乐,命为宫中做行乐五言律诗十首。白取笔抒思,略不停缀,十篇立就,更无加点。笔迹遒利,凤跱龙拏,律度对属,无不精绝。其首篇曰:“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玉楼巢翡翠,金殿宿鸳鸯。选妓随雕辇,征歌出洞房。宫中谁第一,飞燕在昭阳。”
李白在这首歌诗中,已经以赵飞燕和杨玉环相比,得到玄宗和杨贵妃的欣赏,可见当时诗人与乐师是最能够得到玄宗与杨妃宠喜爱的人物。
李隆基与杨玉环的宫廷生活,与历史上其他君王与后妃之间那种君臣上下的严格礼仪相比,倒是充满着民间的夫妻生活情趣。有一次,李隆基在宫中的百花便殿看《汉成帝内传》的小说,杨玉环走来,用手抚摸李隆基的衣领,笑问他说 “在看什么臣下的奏书吗?”李隆基笑着说:“不要多问,让你知道了,又会撒娇的。” 杨玉环不信,从手中抢过来一看,原来玄宗刚看的一段是说,汉成帝宠爱赵飞燕,因为飞燕身体轻盈,好像要被风吹走似的,又善歌舞,因此,成帝特地制造了一个水晶盘,让宫人捧着,飞燕站在上面旋转舞蹈。又特为她造了一个七宝避风台,用各种香料安放在上面,飞燕处在其中,怕她的身体不能胜任风力。李隆基见杨玉环看完,对她说:“你恐怕随便多大的风吹也没关系吧!”这是因为玉环身段丰满,所以李隆基用这个话来和她开玩笑。杨王环说: “我能舞蹈的《霓裳羽衣》一曲,总是飞燕所比不上的吧!”隆基说:“我才和你开个小小的玩笑,怎么就当真了呢?”又有一次,李隆基在宫中和亲王下围棋,一边让琵琶国手贺怀智在旁演奏助兴,杨玉环在旁观战,百余着以后,李隆基眼看陷入困境,将要认输,杨玉环急中生智,把手中抱的卷毛小狗往棋盘上一扔,顿时扰乱了棋局,无法再判断输赢。李隆基由此摆脱窘境,非常高兴。当然,李隆基与杨玉环,作为帝妃之尊,更有许多民间夫妻无法想象的娱乐。天宝时,唐玄宗与杨贵妃每在宫中饮宴,酒酣耳热之际,玄宗就让杨贵妃统率宫女百余人,玄宗则率领小宦官百余人,院庭中排列成左右两个阵势,用竹竿绑着锦绣的被面作为旗帜,两队互相攻击打斗,称为风流阵,打败的一方,要用大杯喝酒以作为处罚,无论胜败,大家都非常高兴。
三、李杨情爱与安史之乱
任何具有必然性的历史趋势,也必须经由少数人物参与的偶然事件而发生。引起安史之乱的几个重要人物——唐玄宗、杨玉环、安禄山、李林甫、杨国忠等,除安禄山外,他们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保持自己的权位或爱情,但他们的历史合力,却把大唐帝国推下繁荣的顶峰,导致一代王朝的衰亡。
历史学家们大多把安史之乱爆发的因,归结于唐玄宗从开元末年起的沉迷声色,但究其直接原因,主要是唐玄宗对安禄山的极度信任,以至于给予他极大的权力,让他兼任平卢、范阳、河东三个节度使,掌握唐王朝边防劲兵的十分之四,同时又任命他为河北道采访处置大使,集军权政权财权于一身,为他发动叛乱提供了极好的条件。这种信任甚至直到安禄山发动叛乱的消息传到长安,唐玄宗还认为是有人造谣。而安禄山忠厚诚实、诙谐风趣的伪装直到他发动叛乱,也始终未能被唐玄宗发现。据白居易所说,如果安禄山在天宝十四载前死去,完全可能出现“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的情景。擅长政治的唐玄宗既如此,久居深宫的杨玉环又与此何干呢?
从宋代的欧阳修、司马光到当代的历史学家们,大多指责是唐玄宗迷恋杨玉环,以至造成安史之乱。关于安史之乱的起因,史家一般都归于唐玄宗沉溺声色,不理政事,把国家大政委诸于奸相李林甫与杨国忠所致。司马光《资治通鉴》说:
上晚年自恃承平,以为天下无复可忧,遂深居禁中,专以声色自娱,悉委政事于(李)林甫。凡在相位十九年,养成天下之乱,而上不之寤也。
近代史学家岑仲勉《隋唐史》说:“玄宗老年昏愦,溺宠艳妻,信任黠胡,遂启狄人之贪婪,累民生之涂炭。”所谓“以声色自娱”中的色,指唐玄宗的宠妃杨玉环;声,则指唐玄宗喜爱的音乐与舞蹈,那么,李隆基为何从开元后期开始倦怠政事,沉溺于声色?开元时期对于国家政务和任用宰相的方针发生变化的标志,一般都认为以开元二十四年李林甫独占宰相大权,到开元二十八年杨玉环进宫,直到天宝四载册封杨玉环为贵妃,在这将近十年的时间中,在政治上,唐玄宗完成了由励精图治的明君向沉迷声色的皇帝的转换,这是安史之乱得以发生的主要原因之一。但是,转变的原因,是否仅仅是由于玄宗认为天下太平,可以高枕无忧而宠爱玉环,厌倦政事呢?
当然,天宝时期的十多载秋月春风中,唐玄宗的爱情专一寄托于杨玉环之身,但是历史学家们的指责,等于说帝王不能专爱一个女人,尤其不能沉溺于爱情之中,否则就要酿成天下大乱。唐玄宗对杨玉环确实有真正的爱情,这使得他在人性的本来面目上,能够超越前代帝王。但开元、天宝时期的宫廷与社会,仍然是男性占据主宰的地位,武则天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尽管有睿宗和中宗时代的韦皇后、安乐公主、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等妇女,仍然想要占据政治舞台的中心位置,做女强人,但都成为了历史的悲剧演出。因此,安史之乱并非因为杨玉环出现在玄宗身边而发生,在男人主宰的世界中,无论是治还是乱,都只能由男性的君主、大臣和将军们来享受荣光,或者承担罪责。唐玄宗在天宝年间的“沉溺声色”,也仅仅是李隆基个人的性格与选择所致,与杨玉环的出现与否并无必然关系。甚至可以说,开元二十八年(740年)杨玉环的入宫,使55岁的唐玄宗因为获得了知音与爱情,从而能够以较为宽容的心态处理政治事务,唐玄宗未能如他的前代君主那样,主要原因当在于在位时间过久,就不免有与腐败同时出现的暴政,也许,这就是人们把天宝年间视为开元之治继续的重要因素吧。
唐玄宗与杨玉环的爱情,已经过去了1400多年。意大利哲学家和历史学家克罗齐说: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正是因为盛唐时代的恢宏事迹,以及李、杨二人的爱情故事,能够在历史学家与文学家的心灵中产生回荡,让世间平民百姓不断感怀,在于历史对现实的观照,这大概就是李隆基和杨玉环的爱情故事之所以会被一写再写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