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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一个让你们难过很久的故事吧?

2020-08-30 09:35阅读(134)

讲一个让你们难过很久的故事吧?:1,刘锦兰的老公吴义死了,车祸,赔偿八十万。丧礼后一个月,刘锦兰的公婆喊她过去吃饭。去之前,她已经在心里盘算过了。公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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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刘锦兰的老公吴义死了,车祸,赔偿八十万。

丧礼后一个月,刘锦兰的公婆喊她过去吃饭。去之前,她已经在心里盘算过了。公婆身体不好,如今吴义已死,尽不到赡养老人的义务,所以她决定从赔偿款里拿出三十万给公婆。余下的就给女儿存着。

没想到一进公婆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屋里坐着个女人,二十岁左右,短发、瓜子脸,一条亚麻色的宽大裙子罩着身子,正在狼吞虎咽吃着一碗荷包蛋。

瞧那样子,像是两天没吃饭了。

公公站在阳台上抽烟,婆婆坐在女人身边,神情复杂地看着她。见刘锦兰进门,招呼刘锦兰坐下。

“这是莫欣。”婆婆给刘锦兰介绍那女人。女人抬起头看了刘锦兰一眼,便神情躲闪地低下了头。

有外人在,就不方便说赔偿款的事了。没想到婆婆先开了口。

“小兰啊,”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悲伤:“吴义也走了一个月了,有个事儿我不能瞒你,得跟你说说。”

“什么事儿?”刘锦兰注意到婆婆家的餐桌上落了一层油灰,准备去拿抹布擦擦。婆婆示意她坐下来不要动,随后指了指莫欣,语气里带着一些责备和怨怼,开口说:“这莫欣啊,怀了吴义的孩子。”

2,

吴义死后,刘锦兰人前人后哭过很多次。最厉害的一次直接哭晕过去,被猛掐人中才醒过来。

他死得太惨了。

拐弯的大挂车倒在他的轿车上,把他的整个身子压扁,一折为三,肉糊糊一样。可如今她的伤心全部化为愤懑。刘锦兰坐着,浑身发抖,说不出一句话。

她婆婆观察着她的动静,在确定她不会站起来攻击莫欣后,给她倒了一杯水。

“你别生气,”婆婆劝她:“吴义绝对没有出轨!”

刘锦兰抬起头,她尽量保持匀速呼吸,可是头脑里仍然一片空白:“没有出轨怎么孩子都有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行啊你们,帮吴义瞒得密不透风!如今他死了,倒是有个遗腹子是吧?要生吗?生下来你们养!我不会管!别指望我会管!”

她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走,婆婆上来拦住她,一脸的泪。

这就奇怪了,她还没哭呢,倒是她婆婆先哭上了。

婆婆扯住她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公公也过来,把婆婆扶到一边去。公公咳嗽两声,用充满责备的目光看看婆婆,又用饱含理解的目光看看刘锦兰,才开口说:“这事儿都怪你妈,封建老思想,说什么一定要抱到孙子。”

刘锦兰抬起头,她这才明白一点。婆婆之所以敢这么干,是因为嫌弃她生的是个女儿。她女儿十五岁了,婆婆催了好久让她生二胎,结果一检查,她子宫多发性囊肿,医生不建议她冒险。

公公看她面容稍缓,继续说:“这莫欣吧,也是可怜人,没爹没妈的,就想攒一笔钱给乡下的弟弟娶媳妇。之前我是不知道,怀上了你妈才跟我说,连吴义都还不知道呢。”

“他都不知道?”刘锦兰终于搭腔,她一双眼睛盯着莫欣的肚子,恶狠狠的:“现在他死了,你们可以随便说。”

婆婆缩着头,看看刘锦兰,又看看莫欣,跟她摊牌:“反正是怀上了,现在她肚子里的也是吴家的血脉,说不定还是个男孩。我去问了,这个也是有继承权的。那些钱——”

“你休想!”刘锦兰打断她冲出门去,走到马路上才发现自己没有换鞋,还穿着婆婆家的拖鞋。

拖鞋是塑料质地,鞋板上一层黑黑的污渍刷不干净,如今站在阳光下,看着更是肮脏。马路对面有个鞋店,刘锦兰进去买了一双打折鞋,把脚上的拖鞋丢进垃圾桶。

回到家第一件事,是把吴义那张遗照塞进抽屉。

3,

这也太欺负人了。

刘锦兰今天去公婆家本来是送钱的,现在她一分钱也不想送。吴义以前在她心中是个老实敦厚的丈夫,现在就是无情无义。

她不会束手就擒,不会把钱给私生子。她以前跟吴义恩爱了十几年,现在是吴义背叛在先。

没什么好说的,不给钱!

刘锦兰决定马上去做遗产公证,白纸黑字写出来钱是女儿的。至于公婆,法律让给他们多少就给他们多少,她以后决定不管他俩了。让他俩养着吴义的私生子算了,从娃娃养起,也好让他们知道现在养孩子的辛苦。结果找律师一问,吴义的死亡赔偿金不同于遗产分配,她和公婆、孩子三方,共同享有。三方要么协商要么诉诸法院,才能确定所属份额。现在多出来一个遗腹子,他也有权利分走一份。

这么一算,刘锦兰和女儿也留不下多少钱了。

耍横不是办法,跟公婆大吵大闹也解决不了问题,如果想保证她和女儿的权利,她就需要狠起来,耍心眼。

刘锦兰又去了一趟公婆家,莫欣正躺在床上养胎,见刘锦兰打开门进来,吓得从床上跳起来。

刘锦兰站在门口找她上次落下的鞋子:“你别怕,我不生你的气,不跟你吵。我就是来找鞋的。”

莫欣这才小心翼翼地出来,站在卧室门口,随时准备逃进去。

“叔和婶出去了。”她怯生生地说。

刘锦兰当然知道公婆出去了,她藏在小区外面,等着公婆出去才进来的。她的目标不是公婆,而是莫欣。

“我见他们了,”刘锦兰说:“他们说天凉了,让我带你去买件衣服。”

莫欣站在门口犹豫,刘锦兰伸出手招呼她:“走呗,我还能把你咋地?吴义生前对我不错,我不会伤害你。我就当自己是大婆呗?”

4,

莫欣垂着头走过来,她连个包都没有,就拿着一个屏幕都裂开了的手机。刘锦兰是真的带她逛街,平时她不舍得的珊瑚绒睡衣,买给莫欣一套。她不舍得的保温杯,买给莫欣一个。商场四楼是吃饭的地方,刘锦兰请莫欣吃火锅。在充满了辛辣气味的热气里,莫欣的神情终于不再紧张。

刘锦兰趁机问:“孩子生下来以后你准备咋办?”她一边问一边埋头吃涮菜,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莫欣呆呆地看了看窗外:“吴叔说了,我一辈子都不能看孩子。”她的手拢在小腹上,轻轻摸了摸。

“我不是说这个,”刘锦兰说:“我的意思是孩子生下来你就回家吗?还是出去工作?”

莫欣脸上露出轻松一些的笑,可能是想起以后的好生活。

“吴叔说给我二十万,我预备着十八万给我弟弟娶媳妇,我拿两万去南方打工。”

“你是什么学历?”刘锦兰说:“要是学历可以,不用去南方,我就能给你找到工作。”

刘锦兰这话半真半假,她表哥在本地开了个饲料加工厂,的确招工。

莫欣脸上的笑收回去,有些懊恼说:“初中。”

“那你几岁了?”

“我二十了。”

二十,人生才刚刚开始。刘锦兰在心里感慨了一下。

莫欣已经开始涮肉,忘了招工的事。她担心不熟,两只眼睛盯着锅,满脸期待的样子。刘锦兰给她调了一碗菌汤,上面撒了些细碎的香菜。

“你光想着给你弟弟娶媳妇了,不怕以后你老公知道你生过孩子吗?”刘锦兰说。

这一句是她的杀手锏。先让这姑娘明白自己年龄小,人生路还长。再提醒她未婚生子不利于以后找对象,说不定这姑娘就会舍弃了孩子。毕竟看她的身子,也才怀上不久。她去堕胎,顶多就是医药费和营养费的事。孩子一出生,就是个吞金的。

莫欣把肉夹进盘子里蘸上调料,闷头说:“这没啥,我们那边都不好娶媳妇,二婚三婚的女的,还都抢着要。我来之前好几家想定了我,我看不上他们。”

这才另辟捷径了。

5,

刘锦兰彻底没招,在缴械之前,她又递了最后一句:“你谈过恋爱吗?没想过跟自己喜欢的人生孩子?”

莫欣的眉毛皱着,嘴里咀嚼的动作停下来。想了想说:“我喜欢过一个,他家没钱给彩礼,我妈不让,他就出门打工去了。”

“那你没想过去找他?”

“谁不想去啊?我就要去,我妈生了病。我妈死前让我答应她,一定给我弟娶到媳妇。我就把找他的心思断了。”她说得轻轻松松,听不出什么悲伤。刘锦兰听着,心里又燃起希望,准备按照这个线索好好劝劝她。还没有再开口,电话响了。

是公婆家的邻居。

“吴义媳妇是吧?你快来一趟吧,你婆婆家出事了!”

刘锦兰赶紧带着莫欣回去,老式楼道里挤满了人,多是男人,也有七嘴八舌的女人,看样子来了得有二三十号。他们看到莫欣,为首的几个就把她往楼上拉。

“你弟弟来了!”他们说:“你弟弟亲你,咋能让你干这丢人现眼的事儿?”

刘锦兰跟着她往楼上走,公婆家是三楼,没走几步就到了。防盗门半开着,屋子里也都是人。刘锦兰听到一个尖利的声音:“一定堕胎!这孩子谁爱要谁要!丢人现眼到这儿了!”

婆婆的声音说:“我们付了定金的!把我们的一万块还了再说!”

“我姐来了!”人群里蹦出来一个十八九岁的男的,扯住莫欣站在中间:“姐,你跟他们说咱要走了,让他们赔十万块!”

“十万块啥?”

“医药费啊!要不然咱就去告他们强奸!”莫欣弟弟说完这话,充满挑衅地看着刘锦兰公婆。

公公立刻开口骂:“少血口喷人!谁强奸了?”

婆婆捂着脸,那脸上赫然有一道子伤,也不知道是谁打的。

刘锦兰想要走过去看看婆婆伤得怎么样,被莫欣弟弟看在眼里,他按住刘锦兰的肩膀猛然推搡一下。刘锦兰叫一声,差点摔倒。

莫欣看不下去,拉着弟弟就要出去。门口挤满了人,刘锦兰也跟着出来,想等人都走干净赶紧锁门。刺耳的喧嚣中,她听到谁“啊呀”一声,走廊里的人潮水般往外推挤。

“姐!”莫欣弟弟大叫起来。

人群慌乱一瞬,莫欣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她弟弟被她拉在手里,跟着她倒在地上。后面一个胖大嫂,歪在莫欣身上。

兵荒马乱。

6,

孩子没保住。

莫欣弟弟又来了两趟,从刘锦兰公婆那里要走了十万块钱。这基本上是公婆全部的储蓄,公公一气之下病倒,住ICU去了。

一下子,事情似乎迎刃而解。然而刘锦兰心里依旧愤懑不快,更气人的是,这不快里竟然渐渐夹杂了对莫欣的同情。她气自己没骨气,气自己不能绝到底。气了两天,还是没有忍住,提了一兜香蕉去医院看望莫欣。

莫欣穿着那天刘锦兰给她买的衣服,坐在病床上吃一个硬饼。隔壁病床上生了个小孩,一群大人正忙乱又开怀地给孩子包成小蜡烛。一个冷清一个热闹,更显得那冷清的更加冷清。

莫欣见刘锦兰来,眼里划过惊讶。

“姐。”她喊她,表情轻松了不少。如今莫欣肚子里已经没有刘锦兰亡夫的孩子,她终于不觉得欠了她。

“怎么没人陪你,”刘锦兰用冷淡的声音伪装心里的挂怀:“你这也算是小月子。”

“我弟回去了,”她说:“给我留了医药费。”

也就是说从公婆那里讹的十万块没有给莫欣。

刘锦兰撇撇嘴,把香蕉放在桌子上:“你还行吧?”

“嗯,好像没有弄干净,医生说让看看能不能自己排出来。”她说得依旧平平淡淡,像是在说别的人。说完一转头,刘锦兰才看到她哭了。

“对不起。”莫欣垂下头,肩膀一抖一抖的。刘锦兰拿不定她是对不起未出世的孩子,还是对不起自己,所以她没有应声,只把桌子上粗糙的卫生纸撕了一节给莫欣。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莫欣又说。

刘锦兰有些尴尬,她不过是给她递纸而已,怎么就好了。这姑娘平时过的什么日子啊。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刘锦兰问。

“我不回去了,”莫欣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我弟这次来,是因为隔壁村有人把财礼拎我家去了。我要是回去,就得嫁人。”

原来是这样。

刘锦兰在心里唏嘘了一会儿,起身要走。莫欣一直垂着头,偶尔抬头想开口说什么,又缩回去。

“你的日子还长,”刘锦兰最后安慰了她一句:“现在不如意,不见得以后咋样。你别再犯傻就行。”

她说着站起来,莫欣穿着拖鞋跟在她身后。隔壁病床上的小孩要去打疫苗,一群人闹哄哄的跟着去了,只剩下产妇。

刘锦兰走到门口,莫欣忽然开口说:“姐,其实,孩子是吴叔的。”

犹如看到蚂蚁救火螳螂织网,刘锦兰真个人呆住,半晌都不能动弹。

7,

莫欣说,当初是婆婆去找了她,给她安排住在家里,天天带她去医院打B超照卵细胞,等到排卵那一天把吴义叫了回来。吴义知道缘由后跟公婆大吵一架,婆婆以死相逼,吴义只好口头答应。婆婆见状就跟公公出去了,吴义塞给莫欣五百块钱,没说什么就走了。

没过多久,刘锦兰的公公回来了……

余下的刘锦兰不让莫欣再讲下去,她从医院出来,心里五味杂陈。

她想收回出事以后对吴义的谩骂,想再骂自己一顿。她想到最后,决定把这事儿告诉婆婆。

你们不是爱热闹吗,我让你们热闹百倍才好。

她兴冲冲上楼,心里夹杂着得意和等着看热闹的紧张情绪,话就藏在嗓子边上,只要一见到婆婆就能倒出来。

打开房门,客厅没有人,她往前几步,听到卧室里低低的啜泣声。卧室门没有关,婆婆正坐在地板上,抱着吴义的一张照片哭。她哭得伤心,鼻涕和眼泪挂了一脸,却根本没有擦。天地万物跟她都没有了关系,她只是哭,哭自己早死的孩子,哭自己孩子的孩子。或许,在她心里,也哭自己的孩子没有留下男丁。

刘锦兰慢慢走进去,坐在她身边。

她什么也没有说。

那些从莫欣那里听来的内情,那些就在嘴边的话,像是突然消失在婆婆的哭泣声里。

无影无踪。

2

这辈子我最对不住的人,就是我一个高中女同学杨珍,也可以说是初恋情人吧。

我1968年生,我们的中学时代,从初中到高中全程禁止谈恋爱。朝朝夕夕相处,日久生情了,顶多暗送秋波,彼此心照不宣,仅此而已。连小纸条都不敢传递,更不用说挨在一起卿卿我我说情话了。一旦被老师发现谈恋爱立马开除。

那个时候全县也就一所高中,于是考高中就像现在考名牌大学那么难,因此高中同学几乎来自天南地北,都是各个地方初中部的尖子生啊。千难万难来到了高中部,谁敢以身犯险谈恋爱呢?

我虽然读书不用功,可那一届我村就我一个人考上了高中,而且是理科班。

高中部校区恰好就在我们大镇上,而我家离大镇只有两里路,所以我就跑通宿。

第一天进教室,发现班上四十来个同学,可是只有五个女同学。后来我们男同志亲热的叫她们五朵金花。

其中有个叫杨珍,穿的很朴素,就像一朵出水绽放的荷花,那么清新,那么漂亮,每次偷看她一眼,我的心就会按耐不住狂跳不已……

此后的日子我每天都是稀里糊涂的,然后所有的老师都在课余说过相同的话:听说那个周全在初中是个全科尖子生,怎么到高中就不行了呢?

后来,我终于和杨珍“对上眼了”,然后她的成绩也落了下来。

可是,我们每天就只能偷偷的眉目传情,彼此深深的爱,也只能互相用眼睛表达。哪怕是中午和放学,也不敢呆一起说句话。每到放假,又各奔东西了。

不知不觉两年就过去了,高三上学期开学,她没有来报名,班主任去了她家劝学,也没能把她劝回来。

于是我崩溃了,学习成绩更加一落千丈。每天就像丢了魂似的,傻傻地盯着黑板。每个老师看我的眼神都很诧异。

终于,有一天放学回家,读初中的妹妹给了我一封信,是杨珍写给我的,我喜得跳起很高。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有智能手机,想联系只能写信跑邮政局去邮寄。如果想打电话,就只能在邮政局打那个有线电话,当然必须得对方也在异地的邮政局等。

多亏她是个有心人,而我家离镇上近好打听。她在信上说她作为四姐弟的老大,要担当责任,现在弟弟和两个妹妹,这个学期都上学了,而家里困难,高三学费又贵,爸妈再也供不起她了。她说她也舍不得离开我。

从此我们两个就天天鸿雁传书,畅所欲言,再也无所顾忌,我亲昵的叫她珍。

但她每封信写到最后,都会劝我重新努力争取考上大学,我也每次口头上答应她。

要知道,假如那个时候能考上,就是铁饭碗,不,简直就是金饭碗啊!

可是好景不长,幸福快乐的过了四个多月,我寒假补课了,她,突然不给我来信了,没有任何先兆,就仿佛她突然失踪了一样。

于是我给她写了一封又一封望穿秋水的信,托妹妹寄过去都是石沉大海。后来我伤心了无数个黑夜,终于决定不再给她写信了。

我准备听老爸老妈的话,最后一个学期用点功。只要我能考上,钱不是问题,老爸是个威名远扬的挣钱能手,常年在外做长途贩运生意,家里也开了个小卖部,姐和老妈照看着。我家的农田都租给了别人。

然而,祸不单行,就在高考前两个多月,我老妈生病住院了,一查就查出来胃癌晚期,一个多月就走了,仿佛天塌了下来,我妈才四十二岁啊,我天天晚上哭,最后终于在高考时意料之中的名落孙山。

痛定思痛,两个月后,老爸在镇上租了个大门面,开了个批零兼营的百货店,交给我去打理。

突然有一天,不远处的一个饭店老板的矮个子儿子,跑来我店里,寒暄几句后他突然问我:

“杨珍跟你是同学吧,听说你们两个相好过,是不是一起睡过?”

他一脸狰狞的假笑,很有点可怕。

“你听谁说的啊,哪有这样的事?”我委屈的大声喊起来。

我是真的冤啊,抱都没抱过,他却怀疑我们偷吃了禁果。

又有一天,远远看到那个矮子,陪着一个比他高很多的姑娘,我怎么瞅着姑娘很像珍,难道珍长高了一点?

不会吧,珍的家我都找不到,她怎么会来这里了?

我心里正嘀咕着,他们两个已经走到了我店子正前面,刹那间,我就和姑娘四目相对了!

天哪! 她就是我日思夜想梦牵魂绕的珍!

我脑袋“嗡”的一下,两眼一黑……

等我回过神来时,珍已经不见了,当然是跟着小矮子回饭店了。

我心里疼过一阵后,头脑清醒了,此时此刻,我明白了小矮子那天为啥来问我那几句话,但我不明白珍为啥一年前就突然不理我了。而刚才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和留恋之后,迅疾就充满了恨意。

这一切又都是因为什么!

我的心情再也无法平静,满眼泪花唉声叹气,幸好不是集日也没啥顾客,熬到傍晚早早关了店门。飞快跑回家。

由于老妈离去,姐姐也出嫁了,妹妹初中毕业后,就直接在家操持家务和帮忙照看店子了。

我迫不及待的把珍的事情跟她一说,想不到她竟然满脸通红,弱弱的说这事怪她,为了我能专心迎接高考,她做了棒打鸳鸯的缺德事。

天哪,原来罪魁祸首竟然是她,我的亲妹妹!他扣下并销毁了珍的所有来信,也扣下并销毁了所有我托她带往邮局写给我亲爱的珍的信……

我头晕目眩,真想抽她几巴掌,但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就是把亲妹打死也是枉然。

没过多久,珍就嫁给了那个矮男人。因为她是穷乡僻壤的姑娘,嫁到这大镇上来,仿佛是老鼠从糠箩筐跳到了米箩筐。

可是那坨牛粪并不珍惜这朵鲜花。她的隔壁店子不时有人跑来告诉我,矮子一喝了酒就打她,边打边骂,去!跟你那老同学去!

珍很善良,只会哭。

后来珍肚子大了,她老公喝了酒照打不误,公公婆婆也劝不住。

听说有一次,珍手里拿的东西掉地板上了,她肚子大弯不下腰,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慢慢蹲下去一手撑地,一手捡起东西,再用尽全力慢慢撑起身子。

而她的矮子老公,却在一旁惬意的欣赏整个镜头,并且兴高采烈的拍手大笑!

我操!难道珍肚里怀的,就不是他的血脉吗?

一个月后,几个媒婆给我提亲,在老爸压力下我闪电结婚了。我老婆非常漂亮,我很爱她。

后来珍生了个儿子,可是,也没能给她带来好运。看来矮子真的怀疑儿子不是他的种。

最后珍离婚了,带着儿子嫁到了比娘家更穷的老山界去了,从此我再也没能看到她。

光阴如梭,一晃就是二十多年,老家的生意也不好做了,我和老婆六年前来了深圳,现在女儿大学毕业出嫁了,儿子正读大三。

如今流行同学聚会,去年老家的同学拉我进群说就差我了,进群可以,要聚会我去不了,太远了。

一进群,我终于又看到了牵挂半辈子的珍,尽管只是相片,却让我热泪盈眶,立即用颤巍巍的手指点击那个梦牵魂绕的面孔加好友,可她不理我。我联系其他女同学,让告知我妹妹扣信的事她依然不理我。而且第二天她退群了,老班长群主把她拉进来她立马又退了,剩下那四朵金花——她的闺蜜,个个拉她进群她都立马退出去,最后她干脆拉黑了包括闺蜜在内的所有同学!

如今,老同学们都烦我,我完全成了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我再也不敢在群里露面。

珍,这辈子你就不会原谅我了吗?



3

小明(化名)从外地来到这个城市工作很不容易,小伙子虽然长得一般,但是工作非常努力,领导和同事都非常喜欢他。于是有很多同事都想给他介绍女朋友。

大约工作了半年吧,一个同事就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他女朋友非常漂亮,个子很高,唯一的缺憾就是她还没有找到稳定的工作。但是这并不影响小明对她的爱。谈了没有多久两人就坠入了爱河。女朋友带他回家几次,他也带过女朋友回家一次。双方的父母也都非常满意。在父母的心里其实已经默认了,小明的心里也是认准了这个女朋友,他是奔着结婚去的。

转眼就到了国庆节,他女朋友说要去广州一趟,说是去找工作。 因为小明比较老实,而且当时经济也比较拮据。他也舍不得花那么多钱跑一趟去广州看他女朋友。就这样过了国庆七天,七天之后又过了一个月。两个人几乎天天打电话,一打就是一两个小时,显得非常恩爱。就在一个月后的一天,他女朋友终于回来了,小明非常高兴,立即就去车站接她。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他女朋友下车后的第一句话就提出和他分手,这让小明一时接受不了。但是小明是个非常理性的小伙子。他觉得,既然女方都已经提出分手,一定有她的理由。所以他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或夸张的举动。就这样三言两语就分手了。

从车站回到出租屋之后,感觉空荡荡,冷冷清清的,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大哭了一场,十分的伤心。在后来的一个月里,小明是吃不好睡不好,整整瘦了十八斤。大约过了一年之后吧,他才慢慢的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重新接受了下一段感情。听小明说,到今天为止他也不知道为何而分手。

大家觉得呢?

4

给你们讲一个百年不遇的故事,这件事发生在我自己家,我老公家在村子里有一个小超市,这个超市一直是我公公婆婆在经营。本来生意还不错,后来遇上了今年的疫情,那场面实在是拥挤不动。

3月3好那天下午,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那天我做的米汤里面放了7个汤圆,因为不够每个人两个,我自己盛了一个,我先喂孩子吃饭,当我又进去屋里吃饭的时候,我碗里变成了两个汤圆,我公公不舍得吃,给我夹了一个。当时心里特别暖,不是因为我多想吃,而是他把我当成了自己家人去心疼。

晚饭过后我和老公回了家了,我公公婆婆还在超市。8点多的时候我公公给我婆婆倒完水就去厕所了,然后一直都没有回来。我婆婆11点半打电话让我老公去找,找到的时候我公公已经躺在地上3个多小时,当时天气还那么冷。老头子一直在地上躺了那么久没人发现,我老公抱着他爸,我婆婆回家抱个被子给我公公盖住,然后等120到,送到医院医生说脑出血,主干出血,大面积出血,没救了。回来的时候只剩了一口气。我婆婆特别自责觉得她没及时发现,把老头子命搞丢了,抱着我公公哭的死去活来。在早上6点多的人没气了,我们全家都感觉天塌了,哭的一塌糊涂。然而厄运并没有放过我们家,二天早上我老公他姐给我婆婆端了早饭,她又想到了我公公对他的好,我婆婆有心脏病,静脉曲张怕冷,我公公每次都是做好早饭给她端过去,她吃过早饭后才起床。

我听见她在哭准备过去安慰,她和我姐夫又出门了,我问了我姐才知道他们俩人去超市拿钱了。因为之前欠了他姐夫的钱,现在去拿钱还给他。可能我作为儿媳人家不方便给我说,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去超市。过了几分钟,他姐夫打电话我婆婆晕倒了,我赶紧跑去叫村里的医生,医生来了后说没救了。大家都帮忙把东西移过去,让我婆婆放在超市,说一屋不能放俩人,我当时就不愿意了,我公公和我婆婆一辈子都住在了超市,家里盖的房子没住过一天,给我们买的房子才只是去看了一次,这俩人一辈子都只知道干。我不能让我婆婆走了还委屈在超市。我当家让乡亲们给我婆婆抬回了家,让我婆婆和我公公放到了一起。

我和我老公都崩溃了,我老公都不会哭了,昨天夜里我老公还说不让我婆婆来超市,怕她生气。因为他守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他去休息了一下,然后就发生了这事。

一天之内我们家俩个老人都没有了,屋子里放了两口棺材,这情景让人看见都忍不住想哭。出殡的那天大街上战满了人,两个棺材,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大家看得都很心酸,都是在偷偷的抹泪。我儿子才一岁多,被人抱着去送他爷爷奶奶。大家都说,活了这么大没见过一屋停两尸的。

5

那是16年冬天早上5点钟,那时候早上还是很黑的,我正在睡觉突然就听见有人在敲我窗户,我就纳闷谁啊这是,就把灯打开了,一看是隔壁的邻居站在走廊上,我管叫她嫂子,还没等我问怎么回事呢,就听见嫂子着急的说“快别睡了,你爸出事了,赶紧起来跟我去县医院”, 我一下子就激灵了,老爸这几天每天晚3点多去村口给大卡车卸煤,会出什么事呢,心里七上八下的脸也没顾得洗穿上衣服就跑出了门, 到村口也就四五分钟吧,到了那之后我爸已经送去医院的路上了,跟我爸一起卸煤的大叔跟我说我和你爸卸完煤了以后俩人沿着马路边上走回家一边走一边聊天,突然后面有辆车开过来蹭到我爸了,我爸当时甩出去了3米多,然后意识比较模糊了,这个司机也当场吓住了,后来卡车司机就先找人拉着我爸和肇事司机去医院了。 然后我就叫别人拉着我去了医院,到了医院之后正好我爸刚从ct室出来,头上还有血迹,我跟他说话也没有理我,后来我姑他们赶了过来(跟肇事司机的对话就不说了,他是疲劳驾驶当天早上去拉小猪崽的) 再后来去了临时病房,当时一个护士大姐就进来了,我爸突然拉着她说:大妹子啊,我肚子好痛啊,怎么办啊,吓得我们一群人都慌了,后来转去了市医院,在救护车的路上就已经在稳定一些了,到市医院办完各种手续之后推着我爸去重症监护室, 在路上我爸把手递给我,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摊开手里面是一张被他攥的皱巴巴还有点黑的一百块钱,这应该是他早上卸完煤以后人家给的工钱,当时我这个心里五味杂陈,眼睛忍不住想哭,当时旁边有人我不想叫别人同情就强忍了回去,后来我爸好了以后在也没叫他出去上班了,我虽然挣不了大钱,但是这点钱够我们在农村平淡的生活下去了!

6

我讲的这个故事,是我的亲身经历,迄今为止还是很难过,是那种扎心的难过。

我出生在70年代初期,家里很穷,穷的你们都无法想象,我们和大伯住对面屋,就是一个三间瓦房两家住,分东屋西屋,我们住东屋,大伯他们住西屋。中间我们叫当屋两家和用,(相当于现在的客厅)分别有两个灶台两家做饭用的。灶台的烟通过炕(相当于现在的床)洞从烟筒出去,烧火时整个炕都是热乎的。我们的炕很大冬天我们就这样取暖。我们家生不起炉子就靠烧炕取暖的。家里属我小炕头最热都让给我睡。

爸妈生了我们兄妹五个,我最小,三个哥哥,一个姐姐。小时候家里很穷,爸妈拉扯我们五个不容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三个哥哥都很懂事,家里属我和姐姐最小,有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着我和姐姐。爸妈很勤劳,尤其是妈妈白天上工,晚上给我们做鞋做衣服,从不间断。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那个年月家家大都不重视教育,三个哥哥初中没毕业就相继辍学了,也有可能是当时家里条件不好,哥哥们想帮衬爸妈。大哥辍学去了窑厂,(就是盖房用的烧砖的地方)那时他才17岁。二哥辍学在队里上了工(现在叫上班)。随后过了一年三哥辍学去了外地打工,那时很少有人去外面干活,三哥机灵聪明,他想去外面闯闯。

70年代末农村实行“分田到户,自负盈亏”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大包干)。队里把田地分给了各家各户。哥哥们都回家务农了。因为我们家人多分到的田地也多。爸妈和三个哥哥每天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和姐姐放学回家都抢着帮妈妈干活,做饭喂猪。那个年月家家户户都养猪,一个大猪圈就养一头猪,喂猪的东西也简单,剩饭剩菜在混点小麦糠啥的。我那是还小喂猪的桶拎不动,都是姐姐帮我抬。姐姐比我大两岁,一般都是她做饭我喂猪。我很贪玩,喂完猪也不知道写作业。姐姐比我学习好,因为家里需要劳动力,最终她也辍了学。姐姐是在妈妈不在家时辍学的,三哥做马车伤了腿爸妈陪他去医院治疗,姐姐想帮家里干活没和家里商量就不去上学了。村里也有好多女孩子没等初中毕业就辍学的。

家里也确实需要劳动力,地里的活很多,那时没有机械化全靠人工劳作,耕地,播种,施肥,浇水,又苦又累。每到秋收是我们家最忙的时候,全家齐上阵,我主要负责去地里给他们送饭,他们一大早趁着太阳没出来赶着凉快就去地里割麦子。早饭是在地里吃的。咸鸡蛋,糖包子,外加一大壶水。我都是走着给他们送饭,当时我还不会骑自行车。自行车是给他们去地里干活用的交通工具。一路上我还要歇两歇才能把饭送到那。那年月只有干力气活时才能吃咸鸡蛋和糖包子。

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人民生活水平逐渐提高。我们家拆了老房子盖了新房子,买了一台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我上中学得到镇上离家远,家里还给我买了一辆永久牌的自行车。

现在想起多亏了党的改革开放的政策好,使我们这个贫困的农村也逐渐富了起来。未来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7

我17岁那年,正是花季少女的年纪。一天傍晚,我在公园散步被一糟老头子尾随,最后被他得逞。至今,我都没有勇气将这个难过的故事,告诉自己的丈夫????????。

时间追溯到15年前了,那个时候我在湖南长沙的一所高校读大一,出落的闭月羞花。

而我呢?是个农村来的姑娘。而大学同班同学大多都是城里人,几乎没有朋友。

一天军训完后,大概晚上7点多了。我实在一个人无聊,回宿舍也没人陪我聊天,于是我想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公园去散散心。

可是就在我坐在一个椅子上休息时,一个50岁左右的中老年人出现了。他从背后用黑布蒙上我的双眼,然后又用布堵住了我的嘴。

当时,我想反抗,也拼命想呼救。但是由于自己没有防备,而且那糟老头子早已跟踪我已久,且见时机成熟才开始下手。

所以,我的一切都是徒劳。最终被那恶心男得逞,自己当时除了难过就是绝望。

我抓破了他的手,同时在绝望之际还保留了他几根头发。那时,没有监控摄像头,没有智能手机,我只能尽力留下他的证据。

后来,我理智的选择了报案。虽然我很难过,很伤心,但是我要坚强的活下去,那些苦那些泪就自己默默承受吧??????!

由于自己保留了他足够的作案证据,很快就将那老头抓获归案。自己心里也算好受些,不然还不知道他会迫害多少少女。

虽然快去很多年了,这件事情一直是我的心结,我不敢告诉也不能告诉我的丈夫,因为他有处女情结,所以我只能当作秘密。


香菲结语:

面对歹徒的不法行为,我们在徒劳无果的情况下,尽量多保留些现场作案证据。

单身女性最好不要单独一个人去偏僻的地方,还有随时注意周边环境的变化,拒绝和陌生人搭讪,保持一定的距离??????。

虽然,有些事情对于自己来说已经造成了伤害。曾经难过,伤心的事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吧,因为我不想再伤害最爱的人!

8

给大家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大概在我十多岁的时候,我养了一只非常可爱的小狗,那只小狗和我形影不离,我走到哪里,它就会跟到哪里,而且还不停的朝我摇尾巴,在我的身旁打转。

这只小狗实在是太可爱了,后来我上了初中,需要住校,小狗又不能跟着,所以只能把它留在家里,只有放假的时候才能回去看它,可它和我还是那么亲近,好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可是有一次我放假回来,妈妈说小狗死了,我伤心极了,就问妈妈小狗是怎么死的,妈妈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给它吃了两个臭鸡蛋,后来它就拉肚子,死掉了,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因为我知道臭鸡蛋是有毒的,可是妈妈不知道,认为那是好东西。

那只可爱的小狗,就这样离开了我,为此,我伤心了好久,多么希望它能活过来,能够一直陪伴着我,可是它已经真真切切的离开了,伤心归伤心,日子还得过下去,我还要努力学习,去实现我的梦想。

日子久了,我便渐渐的淡忘了,可是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养小狗了,因为我怕它离开我时那种心痛……

9

说一个我刚听来的故事吧。真的很难过。好在只是一个故事,不是真的,大家听听就好,不要太难过。




2020年1月18日,农历腊月二十四,武汉人的小年节。小林和爸妈一起到舅舅家,和舅舅一家一起过小年。


头天晚上,在南京上大学的小林,才结束和同学在广西的旅程回到汉口家中。这一晚睡得天昏地暗,十一点多才起床。妈妈做己经做好饭等着他了。


看到本来身体不好、已经病退两年的妈妈,似乎又老了不少,让小林瞬间愧疚起来。在心中骂起了自己,骂自己为啥睡到这么晚才起床,为啥不早早起来给妈妈做饭,更骂自己为啥不一放假就回家,玩啥玩呢?有啥好玩!


但他还是装作很高兴的样子,看到桌上有他最爱吃的三鲜豆皮,故意拖着声音说:啊,豆皮!好久没吃了,伸手就抓了一块吃起来。妈妈赶紧递给他筷子,笑着说“别用手抓!先去洗脸去!”



洗完脸出来,爸爸已经回来吃午饭来了。爸爸在邻近小区的物业工作,离家很近,每天都回家吃饭。


吃饭时爸爸说“你下午没事去看看你舅舅吧,感冒好几天了也没好,今天问说还更严重了。“


小林答应了。舅舅家住得并不远,好久没见了,去看看原就是应该的。不过对舅舅的小感冒完全没在意,舅舅身体一向很好,一个小感冒谁也没放在心上。


妈妈说:”我也刚打过电话,舅舅说今天好一点了。要不明天去吧?明天是小年,又是周六,正好玲玲也在家,大家都有空,我们就在他们那里过小年好了。“


爸爸认为可行,小林也觉得这样好。表妹玲玲上高三了,高考在即,学习很紧,正好过小年可以让她也从学习中放松一下。于是愉快地决定,去舅舅家过小年。


妈妈身体弱,小林没让妈妈出门,自己去超市给舅舅买点礼物。看到有口罩在卖,小林想起武汉有不明原因肺炎的新闻,顺手拿了几个。出门时拆了一个戴上了。看到大街上人来人往,并没有多少人戴口罩。小林不由得笑了一下,心想就当是保暖了吧。


到舅舅家的小院时天色渐暗。表妹早早迎出来,从小就是个美人样,现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舅舅确实有些憔悴,但精神还好。小林问舅舅感冒怎么样,舅舅说,这次感冒拖了快一周了,还没好,浑身没力气,估计还要几天才会好。爸爸说,没事,感冒了,吃药也得一周才会好。


舅妈做了一大桌的菜,一家人吃得开开心心。


1月20清早,舅妈打电话来,舅舅还是住进了医院,舅妈说,舅舅老觉得喘不上气来,得去住院才行。妈妈和小林就陪着舅妈一起,把舅舅送到了医院。医生要求做肺部CT,才能确诊是否是新型肺炎。小林陪着舅舅去做CT,才发现排队等待的人已经拐了好几道弯了。一直到傍晚,才终于做上了CT,但结果还需要继续等,而这时候舅舅连坐着的力气似乎也没有了。幸运的是,舅舅被收治住下了。

可不幸的事,太多了。



1月22日,妈妈病倒,去医院检查,CT显示感染新型肺炎,必须住院治疗,却苦于没有床位,只好在医院走廊里住着等待床位;


1月23日,武汉下达了封城令,全城的人都紧张起来,床位更为紧张,妈妈还是不能入院。没办法,只好回家边吃药边等待床位;


1月24日,大年三十。医院人满为患,一些医院开始转运病人。妈妈的床位还是没有消息,舅舅的情况也没有起色。小林去接了舅妈和表妹到家里来,一起团了一个哀戚的年。


1月25日,妈妈终于入院。


1月27日,玲玲竟然病了,全身疼痛难忍,舅妈打电话来时全身颤抖,惊恐难抑,隔着话筒小林都能感受到舅妈的恐惧和绝望。小林和爸爸迅速赶到舅妈家把小玲送到医院,但医院床位非常紧张,根本收治不了。爸爸很坚定地坚持继续找医院。跑到第三家医院,才终于住进了病房。


舅妈坚决要陪床,医生不让。舅妈一路追着哀求医生,忽然一下子就没了力气,往地上瘫去,小林一把拉住,差点两个人都坐在了地上。这才发现,舅妈的手烧得滚烫。



1月28号,玲玲确诊,舅妈疑似。


之后,


1月30日舅妈确诊,住进医院;


2月2日妈妈病亡,爸爸病倒,且病势极为危重,2 月3日转入火神山医院;


2月4日,天天都戴口罩的小林感到头痛,疑似感染,收入方舱医院。


再之后,


2月11日玲玲病亡;


2月13日舅妈病亡。


2月18日,爸爸病亡。


2月24日,小林走出方舱医院。身体全部痊愈,心里伤痕累累。21岁的他,觉得自己好像走过了一千年的岁月。


舅舅在火神山医院得到了很好的救治,可以出院了 。小林接回了瘦了好多的舅舅。两个人默然相对,说不出一句话。好半天之后,在幽暗的灯光下,小林看着舅舅哭了,眼泪涌出来,滴下去,再涌出来,再滴下去,无声无息。


再见到舅舅时,是三天后在舅舅家的院子里。舅舅靠坐在躺椅上,神色安宁,和睡着了一样。怀里抱着玲玲的一堆作业本,脖子上紧紧勒着舅妈的丝巾。


遗书中留给小林一句话:林儿啊,你要好好活着,我们方家和林家,只剩你一个人了!


忍了好久好久的悲伤,再也无法阻挡,小林跪在地上,嚎啕失声。

10

就来讲讲我爸爸去世的故事吧。

大概是2017年国庆的时候,我爸因为资金链断裂破产了。

也不能说是破产吧,他和我家亲戚合伙开了公司,但法律上我爸并不占名义,所以这些债并不能算是公司的债,而是他个人的。

银行贷款、信用卡债、人情债和高利贷他都借过了。

01

我那时正在上大二,忽然间收到了我爸的电话,他给我说叫我以后都问我妈要生活费,他出事了要出去躲一躲。

后来高利贷的人追债到我老家,爸爸的朋友试探我,问我他到底在哪可是我都咬着牙没说因为我真的不知道。

他和家里任何人都没联系。

攒了一笔钱吧,不多,只有三四千,是大学时期准备创业用的,结果这钱就成了我一个学期的生活费。

我想,我要找份工作来养活自己,于是我做过微商,每日刷屏似的发广告。

做过电影票、电话费代理被骗了500块。

刷过单,填写过问卷调查,但都做不久。

后来我无意间在知乎看到可以靠写作赚钱,又想到自己初高中时期写作不错,就开始写作。

写过淘宝种草文、小红书推广、影视评论,最后给一个自媒体公司长期供稿。

稿费不多,但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足够养活自己了,我也因此赚到了自己的学费。

但我的爸爸在我拼命写作的那段时光里,去世了。

02

那时2017年底吧,爸爸忽然间从外面回来了,说是找到了商机,能把亏掉的几百万在一年之内赚回来,要和朋友一起合伙干。

于是他提着公文包出去了,结果开车的路上心脏病发作,引发脑梗,送去了医院急救。

那一天我刚从朋友家玩好回来,前脚刚下公交车后脚就去了医院。

我心里一点也不担心。

我爸心脏病已经十年了,这么多次他住院都抗了过来,每次我都有陪他去,我相信这一次他也吉人自有天象。

结果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我爸被紧急转院到更大的医院,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我对爸爸过往的病情了如指掌,和医生对答如流,他给了我两个选择:

一个,花五万块钱动手术,放个支架进去,可保我爸四肢健全,但手术成功率只有20%,不成功就是死。

一个,是用药物溶栓通血管,但药物与我爸心脏病的药冲突,有很大的可能引起大出血即刻死亡。

两个死亡选项让我选择,我想选第一个但是没钱。

那天晚上在场的亲戚朋友有十来个,每个人都劝我做决定,但没有一个人帮我。

他们跟我说:“我们没有钱啊,要不,你问你的同学啊,朋友借一借。你快点做决定吧。”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又没有钱,不要指望我,你们自己想办法。”

当时我妈妈手头有三万块钱,还差两万,但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

手术只有黄金六小时,送到医院时已过去4小时,做选择用了一小时。

最后凑到钱,选了第一个选择,但手术台被占用,我只能代替崩溃的妈妈做了决定,跟医生说我是病人家属的女儿,我能做决定,现在立刻用药吧。

万幸的是爸爸挺过来了,虽然说话不利索,半边身子也已瘫痪,但好歹人活着,只要稍加锻炼就能恢复如常。

他住了两个月的院,看着他越来越好,我就回去上学了。

趁着假期的空档,有回去看过爸爸,他一天天在变好。

03

最后一次跟他对话,是我和他视频通话,他冲着我笑,我问他觉得怎么样了。他说觉得自己还不太行。

我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在周末睡了懒觉,一觉醒来我爸又发病了,家里人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

我火速从学校坐动车赶到医院,看到了再次发病的爸爸。

全身是汗,呼吸急促,心跳加快,全身瘫痪。

后来他就进了icu。

一天消费6000+,有时是一万。

上次发病已经用掉了家里不多的积蓄,这一次真的撑不下去了。

第一次发病时一众亲戚围在一起让你做决定的画面再次出现。

一句话:“没钱,不如算了吧。”

再后来爸爸病情恶化,即使做了手术也是植物人,我们只能拉回家让他躺在家里等死。

他没办法动,没办法吃饭排泄,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因为心脏增大压迫肺导致肺感染,无法自助呼吸,只能手动呼吸。

我们为爸爸租了氧气瓶,肺管也还插着,但是总有一天要拔下。

拔下后,我爸的生命就会进入倒计时,不拔的话,管子会和肺长在一起。

后来僵持了一周,我们最后商议由我妈拿掉肺管。

拿掉肺管的爸爸看起来舒坦了很多,但却在一点点窒息。

粗重的呼吸声在家里回荡了几个晚上之后就不复存在了。

他走的那一天,流了一下午的眼泪,然后睁着眼走了。

我知道,他去了我一个坐飞机也到不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