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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通讯交通不发达的古代,网友调侃是“交通全靠走,通讯全靠吼”。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又有人提出疑问:古代官员奔赴远方上任,如果被人伪造委任状冒充怎么办?

冒任官员这类事件在古代志怪小说中并不鲜见,在明末文言短篇小说集《虞初新志》中,记录了崇祯初年一位出任广东雷州的官员中途被截杀并冒充的故事:

“雷于粤为最远郡。崇祯初,金陵人某,以部曹出守。舟入江遇盗。知其守也,杀之,并歼其从者,独留其妻女。以众中一最黠者为伪守,持牒往,而群诡为仆人,莫能察也。”

当时,广东雷州还属于较偏远地区,这位官员带着家眷在前来上任的路上,遇到一伙山贼打劫,官员和他的家人被杀害。这伙山贼的首领,利用官员留下的文书,来到雷州,接替了他的职务,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雷州做起了官,直到真正官员的儿子前来投奔,才露出马脚。

而《西游记》中,唐僧的父亲陈光蕊也是在上任前被船夫刘洪杀害冒充,任职江州直到唐僧成人以后才东窗事发。

86版《西游记》中的唐僧父母

那么,志怪小说所演绎的冒任官员事件在现实中可能发生吗?

官员赴任前都需要准备什么

在古代,冒任夺官的高级骗子屡见不鲜,虽说如此,盗官这事实际操作起来,从官员赴任的手续上看,有相当的难度。

古代官员调动一般是通过中央的程序调动和官凭赴任。官员一般不能在本地任职,然而,那时没有照片以及完备的人事档案和调动记录,仅有备案的文件又存放于吏部,所以赖以验明正身的只有两样物件:委任状与身份证明,这是官员上任所需要的官凭。

两份文件详细注明了赴任官员的基本情况,如姓名、籍贯、年龄、体貌特征等,同时还印有吏部的章印,而且委任状也经过专门设计。以唐代文书为例,委任状文书用的是金花五色绫纸,宋代用的是丝织花绫,加之设计精美,不是那么容易被仿冒。

唐代文书

官员上任的另一个凭证叫鱼符,一个鱼状的物品,上边记载了一个人的基本信息,名字,简介,官品。类似的还有虎符、龟符、龙符和兔符,作用都是一样的。宋朝有牙牌和腰牌,也是官员用来证明身份的,上边刻有官员的姓名和官职等重要信息。而且,三品官员以上的鱼符是用金子打造的,三品和五品是用银子打造的,五品以下的官员是用铜材质打造的,这里面的规矩,普通老百姓很难了解,一旦伪造很容易被拆穿。

除了携带了不易复制的凭证,官员上任前的流程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冒任难度。以明清为例,授官惯例大概是这样:科举考试中,只有一甲的前三名,即状元、榜眼、探花能马上安排官职,其余的则分送各衙门办事,这种做法后来沿袭成一项制度。状元马上授予修撰(从六品),榜眼和探花是编修(正七品),也就是翰林。

“朝考”之后,中央会选拔一批进士入翰林院,担任庶吉士。庶吉士并非正式官职,实际上相当于在翰林院实习,在翰林院里学习,称之为“选馆”。

在这个过程中,无法进入翰林的进士们会走候补流程,被分派到中央各部和地方。无论等候分派的进士还是在外调动的官员,如果没有补授实缺则被纳入吏部候选,吏部将名单汇总,根据职位、资格等抽签,进而分发到某部或某省。以清代为例,调动到地方的官员需要拿着吏部凭证到省会等待差事,这时,省会里的督抚官员对于即将到各地任职的地方官开始了解和认识。所以,在这样一套流程下,即使一时冒名顶替成功,日后到省会办公也会露馅。

冒充的手法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在信息不发达的古代,如果依然有人想冒充官员,都是怎么钻空子的呢?

一则是利用职务或身份之便。宋太宗时,秦州节度判官李若愚之子李飞雄利用自身的家世,多次矫诏并冒充使者招摇撞骗,声势浩大且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到斩杀官员。

一次,李飞雄去周至县看望岳父,临走时将其岳父的“官马”盗走。他骑着“官马”来到驿站“诈称使者”,驿站工作人员看他气焰嚣张,又骑着“官马”,便信以为真。李飞雄临行时,要求驿站派向导带路,此后,他每到一处都用这种办法,不但路越走越远,身边的随从也越来越多,包括陇州监军,吴山县尉等政府官员都成了李飞雄的随从。

这批人跟着所谓的“使者”李飞雄,来到甘肃清水县。当时的清水是北宋边疆重镇,驻扎大批士兵。李飞雄竟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当地驻军的主要将领抓了起来。这些边将,无一人敢反抗。

李飞雄为了提高自己的可信度,还谎称曾在“晋王府”当差,是宋太宗的亲信,但是没想到被抓的边将中,有人曾在晋王府当差。李飞雄的骗局被揭穿,此人假意欲与李飞雄共事,结果设计将李飞雄抓获。

宋太宗

李飞雄招供后,被投入大牢。宋太宗大怒,下令将主犯李飞雄处死并夷灭三族,连带李飞雄行骗过程中第一个向导也被处死灭三族。同时所有被骗官员一律腰斩。此事还牵连了一桩冤案,当时北宋的乾州知州名为李若拙,和李飞雄的父亲李若愚并无关系,也因为此事被免官流放至海南,仅仅因为名字一字之差。

二是伪造一个假的身份。《明神宗实录》中记载,明朝万历年间,一个叫杨春的人,自称“杨参军把总”“崔都司委官”等多个官员身份,因为头衔太多,造假得太过分没人相信,又假借了戚继光之名广布明文征兵,还征募了四百多人,对当地的豪绅勒索恐吓,最后为明朝官方出面缉捕。

不管是李飞雄还是杨春,他们窃官时天下大抵承平,他们的行为也没有对统治秩序产生很大影响,而当中央王朝对地方掌控力不强时,窃官者就有更大的发挥空间,而把这事做得最过火的,发生在元顺帝时期。

《元史》记载:“至元五年十一月戊辰,开封杞县人范孟反,伪传帝旨,杀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月禄帖木儿、左丞劫烈、廉访使完者不花等,已而捕诛之。”

这件事在《庚申外史》中有比较详细的叙述。至元五年十一月(1339年),河南有一个范孟端的小吏,出身河南杞县,一开始为内台知班。他郁郁不得志,又没有什么升职加薪的机会,因为看不惯达官贵人碌碌无为。有一日,他在墙上题了一首诗:

“人皆谓我不办事,天下办事有几人?袖里屠龙斩蛟手,埋没青锋二十春。”

然后就决定要杀官造反了。当时,很多蒙古人、色目人的官员汉语水平严重不过关,给了范孟端很好的冒充机会。一天晚上,范孟端和朋友霍八失等约定:“我在冬至那天在行省衙门当值,你们四人当以黄腊为丸弹状佩之,大摇大摆冒充成钦差,偷几匹马,半夜时分从范孟端看守的大门进去,坐到行省衙门公堂里,唤当值的掾吏来传圣旨……”

那一晚,当地行省官员大摆筵席喝得酩酊大醉,范孟端的计划照常进行。在传召来了致仕在家的河南廉访使段惟德之后,他就开始了表演,在醉醺醺的河南行省平章政事月禄帖木儿、左丞劫烈、理问金刚奴(正四品)、郎中完者秃黑的儿(从五品)、都事拜住(从七品),河南廉访使秃满(正三品),汴梁路总管撒思麻(正三品)、万户完者不花(正三品)等一干高官面前,命令他们跪听圣旨。

元朝自立国以来,皇位更迭频繁,动乱不断,行省官员对这种场面并没有太过惊异,但当他们服服帖帖的趴在地上接旨后,范孟端一行人就从后面拿着铁骨朵,锤死了这群高官,弃尸在后花园里。

此后,范孟端以元顺帝的名义,封自己为河南都元帅,拘收了大小衙门印,自佩平章发兵虎符,调兵守城,封诸街巷中,不许居民往来;并封闭黄河大江渡船,隔绝南北,还调集了河南的各路兵马会合。

一切工作完成后,范孟端回老家杞县祭祖,大张旗鼓长达五天。想起以前的仇人,就把行省各路衙门几十位“正官、首领官”传召进来,“斩于市”。

此时,范孟端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一个叫冯二舍的小官想巴结他,范孟端一不注意就露了马脚。当时,范孟端喝醉了,冯二舍问他:“能不能引见我见见朝廷官。”喝醉的范孟端,开始口不择言、夸下海口:“何者为朝廷官?我便是也。”冯二舍发觉其中不对,趁范孟端外出时,向他的上级镇抚司汇报范孟端可能是假使者的情况,范孟端和他几个同伙才被扑杀。

仅仅是几个人和几把骨朵,就把元朝河南行省搅和得天翻地覆,杀害大批元朝高官,这场景实在是魔幻又诡谲。

有元一代,元朝政府对地方的控制能力一直很差。行政机构的腐化,地方官员管理系统不甚完善,给了范孟端等人机会。一旦中央政府对地方有较强控制力的时候,这一套就很难奏效了。

历史上即便是庸官,也有一定的文化水平,在赴任和后续与官员接洽时,也有一定的应对能力,加上古代读书人的圈子并不大,许多官员上任以前,也要经过培训,明清时期的翰林和庶吉士就类似于官员上任前的管培,不置身于这个环境中,很难进行长期伪装。

花押、备案——朝廷的防范手段

为了让官员顺利赴任,中央政府也有相关的防范手段,比如明朝的花押制度,最大限度的从根源上防止冒官事件发生。

花押,就是古人的个性签名,相传最早起源于钟繇,(唐)韦续《墨薮》中里提到:“行书,正小之谓也,钟繇谓之‘行押书’。”在魏晋南北朝时,押字就开始被使用。

唐代的文书墨迹中已经见有花押作为个人独特的信约标记,但兴盛起来还是在元朝。元抄花押也称元押、元戳,花押印的形状多为长方,一般上刻楷书姓氏,下刻蒙古文或花押,其目的在于取信,使人不易辨认摹仿。

明朝对元朝盛行的花押有一定传承,开始用于公文书写,明朝郎瑛在《七修类稿》的 “押字”条下对明朝的花押制度是这样记录的:“国朝押字之制,虽未必名,而上下多用一画,盖取地平天成之意。凡释褐入官者,皆以吏部画字三日,以验异时文移之真伪。故京都有卖花字者,随人意欲,必有宛转藏顿,苟知所本,则当以名,庶不乖古义云。”

当官员入仕为官时,需要行文到吏部,这样一来上级以及交接的官员应当可以通过花押对文书真伪进行验证,笔迹的验证也逐渐成为赴任官员验明正身的一种方式。

《绣春刀》中身着四品官袍的崇祯皇帝

到了清代,对于公文上的花押也要每年核验比对,所谓“岁暮封印,旧制,遇紧要文移,于年月两旁,硃写印信遵封。上司牌票,则刻本官花押,钤盖年月上”正是如此。除此之外,清代知府级官员可以直接上密折向皇帝汇报情况,上下情通达,即便出现假冒情况,也会被迅速发现抓捕。

明清时期,中央政府的种种举措和实际情况的限制,很多时候将冒任官员的事件发生限制在志怪小说中,而现实中如果进行实操,哪怕一时成功,也不可能是长久之策。

直到清末民初时期,国内环境陷入动荡,地方自行其事,夺官冒任事件又频繁发生。电影《让子弹飞》中,曾在军中任职的绿林侠匪张牧之,在劫持了买官上任的老汤以后,冒名赴任的官员走马上任鹅城。这并不是一个典型的冒官现象,张牧之亦官亦匪,相对了解地方政府的运行规则,同时挟持了老汤,也避免了因揭发而暴露的情况。

电影《让子弹飞》中的老汤(左,葛优饰)与张牧之(右,姜文饰)

在没有秩序可言的乱世,冒任也显得不那么突兀。而纵观整个中国古代历史,冒任官员属于“欺君之罪”,是连姓名相仿都容易受到株连的罪过,如此高的犯罪成本,古人一般不会轻易铤而走险的。

最佳贡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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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有行骗的,有的甚至直接把官员杀掉,自己冒充官员身份直接走马上任的。

明朝时有一个南京的官员要到广东雷州去当知县。那个年头交通不便,治安也不好,在路上很容易遇到劫匪。很不幸的,这位大人就被劫匪给抢了。可能是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打斗吧,劫匪们索性杀光了大人和他的随从。其实这种剪径土匪的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劫财,没想到这些土匪竟发现这位被劫的人身份不一般,他身上还带着官府用的大印和各种文书,这一下子可谓捅了马蜂窝。因为在大明朝,杀官的罪名可是凌迟。一旦官员没有按期到岗,上面追查下来,这帮劫匪可就玩完了。

于是乎,本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既然湿了鞋,索性洗个澡的乐观主义精神,他们决定冒充官员前去广东当官。这样的话自己杀官的罪行就可以被掩盖住了。

我们也知道,当时的技术是比较落后的,官员的档案上是根本没有照片的,我记得老舍先生曾经回忆他的父亲,说起当时验明正身的方式就是用腰牌。比如说他的父亲是大内侍卫,腰牌上写的是“面黄微须(也可能是面黄无须,时间太长了,记不真切了)”

以此为证,我们就可以猜到那名官员的身份路引有多么的水了。所以对于这些盗贼来说,只要找一个面目上过得去的,就一定能蒙混过关。于是呢,他们就扮成官员和侍从,瞒天过海的前往了广东。后来这位假官员就上任了,不过,他们上任后,干的事情和官员没有什么不一样,他们当上官后,打击当地的地主恶霸,而且在处理百姓的事情上也很用心,《诺皋广记》的记载是“甚廉干,有治状,雷人相庆得贤太守”。可见百姓是非常爱戴这位官员的。当然啦,后来这些人还是被发现了,因为被杀官员的儿子来探望父亲,于是一切都兜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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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有的。

《明神宗实录》里有这么一则记载:明代万历四年。京城有个名叫杨春的家伙,自称“杨参军把总”又称“崔都司委官”,假借戚总兵明文招集无籍棍徒数百余人,然后组织有谋略地实施勒索和诈骗活动,结果这事被给事中赵世勋知道了然后告诉了皇帝。皇帝命兵部把这些人给抓了,戚继光发现这些人的证件全部都是伪造的,最后朝廷就把这个杨春给杀了

还有北宋时期的李飞雄,他原本是秦州节度判官李若愚之子。拜访他的岳父时,矫诏要巡边,拐走了姚承遂等官员。李飞雄到了秦州清水县,矫诏把当地几个官员全捆了起来然后进行勒索,由于有姚承遂等等官员的陪同,所以当地官员一开始也不疑有他,结果李飞雄贪心不足被刘文裕等人发现擒拿。最后李飞雄被族诛,给李飞雄马匹的小卒也被族诛,姚承遂等人则被腰斩。 除了这两位,还有一位更牛。

元朝河南杞县小吏孟端,一天,孟端和他的蒙古朋友霍八失等四人商量,让他的蒙古族的朋友打扮成京城来的钦差,然后从驿舍偷几匹马,半夜时分坐到行省的衙门公堂。伪称自己是诏使,然后传召行省平章月鲁帖木儿、左丞勃烈廉访使完者不花、都事拜住、总管撤思麻、监司秃满、理问金刚奴、郎中完者秃黑的儿、万户完者不花等十几位河南行省高官入衙跪听“圣旨”。当这些人依次进来的时候,孟端便把这些人进来一个杀一个。然后孟端又假称圣旨封他自己为“河南都督元帅”,发河南各路兵来听候调遣,调兵守城,封闭黄河渡口。既然有了权势当然是回乡风光耀祖来了,回来后又故技重施,把行省各路衙门几十位高官一个个叫过来,然后又给杀了。冒充官员还敢杀人,当时竟然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最后孟端在一次喝醉酒之后暴露了身份而被元朝政府设计杀死。事后,当地官吏被牵连者数以千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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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骗之术古来有之,其诈骗手段也是形形色色,在众多骗人伎俩中,唯有冒充官员敲诈下属或他人者的行为,使人哭笑不能,分析他们能够得手的原因,一是被敲诈者大凡都是贪官,自己屁股底下不干净,慌乱中难断虚实,乱了方寸,为了遮丑,屡屡被骗,即便事后知道被骗了,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莲——苦在心中;二是人们对“官”的敬畏,“官”对百姓的威慑,百姓对“官”的惶恐,于是,骗子们纷纷打扮成官员,利用贪官与百姓的这一心理,公然行骗,并能频频得手。现介绍发生在历史上的四起冒充“官”员行骗的案例。

(一)假宗室

宋代有个赵假熹,本来是个败家子,平素在街头闾里为非作歹,坑蒙拐骗无所不为,他假冒赵善菜的长子赵汝昔,伪造降生县据,私刻皇叔祖润王府印记,私置黄旗、铁鞭、柱杖,任意胁夺商旅,占据船只,威使人力,打人致伤。最后案发,才发觉原来是个假赵汝昔。伪装虽然被揭穿,赵假熹并没有悔改,而是改名赵汝熹,冒充赵善菜次子,出入州县府衙,假装办公事,包刑狱,骗税官,四处赴宴游乐。自刻都大司捉点印记,招摇之至,先后骗取官会二十余贯,又大肆搜索铜器,连民间的神佛像、小儿颈上的铃铛、家用的盂器也不愿放弃,真正是贪财的饕餮。

(二)苏城骗局

明代的苏城,是四方辐之地,骗局也就特别多。万历年间,有个徽州商人,与他叔叔争夺坟地,争讼了好几年也没有结案。侄儿花钱四处打听,企图能够打通抚台关节。有一天,某公子寓居于闾门之外,自称是抚台的侄子。徽州商人前往拜谒,某公子留他喝酒吃饭,偶然谈起争讼的事来,公子哥儿一口应承下来,于是,当着公子的面,徽商将银子封好,说:“事成以后,以此物为谢。”过了几天,公子穿着官服,将徽商的讼词放在袖中,径直走进了抚台大门。徽商从远处看得真真切切,坐在地上等他出来。日已偏西,抚台府衙公事已毕,各位官员也纷纷出来,大门关闭了。徽商想像抚台必定是留公子用餐了,询问门旁的差人也都说不知道。到了晚上,公子哥儿随着人群走了出来,满脸酒容,说是和抚台大人吃酒,事情已经办妥了。

到了徽商寓所,公子拿出官封信函文书给徽商看,印识宛然。徽商大喜,又派出酒席来给公子吃喝,公子索取了酬劳银两,酒醉而去。翌日,徽商带着文书,交付给驿车投送,方知是伪封。事后,他才知道此事原为光棍所设的骗局。那天谒见抚院,假冒的公子趁人杂之时混进了院子,躲藏在土地堂中,吃了藏在身上的酒糕,晚上再趁人杂混乱出来。封筒印识,都是事先藏于帕中带进去的,当然都是假的了。

(三)钱豁五行骗

清代乾隆年间,常州出过一个流窜作案的高级骗棍,曾以“钱炳”之名捐官。此外,他为了行骗的方便,先后用过的姓名有几十个。惟有他老家的人,知道他的底细,都以“钱豁五”相称。

与普通骗棍不同,钱豁五从小诵读经书,加以头脑灵活,笔头上有些功夫,且通音律,就是科运不佳,连秀才也没有考上。做生意怕吃苦,当塾师嫌贫困,生来只管吃喝玩乐,赌骗嫖样样精通,欠了许多债,再也无法在地方混下去了,只好远行他乡,以骗为生。

他到了广西。无奈钱豁五在广西名声已臭,他在广西再也骗不到钱财了。他情急之下,又生一计:他弄了个广西巡抚衙门的信封,里面塞上废纸,外面粘上鸡毛,弄了一套竹筒黄面的包袱,往身上一背,假冒成桂署的信使。取官道东行,经湖北、江西入浙江,一路招摇动众,吃喝全由驿站供应。直到杭州后,被驿官识破,扭送官府。但他毕竟是个“惯犯”,老辣之致,他不但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开导钱塘县令说:“我假冒官差,固是犯法。但是你将此案一办,岂不连桂、鄂、赣、浙四省的大员都要被定个糊涂失察的罪名?”钱塘县令经其提醒,哭笑不得,只得将他先关进监牢里。

当时恰好有一位常州籍的御史在杭州,听说老乡中竟有这么一位“人物”,觉得关在牢里实在太可惜了,于是,“惺惺惜惺惺”,遂为之说情开脱,并把他介绍给盐运使柴某人当幕宾,专司出纳一职。盐运衙门本是个肥差,钱豁五在此如虎添翼,大展身手,两年下来,足足捞了十多万,遂以“钱炳”之名,为自己捐了个五品官。昔日骗棍摇身而变为命官,也算修成了“正果”。却不料,“天有不测风云”,当钱豁五还未来得及利用他一生中头一回并非伪造的顶戴来设计更大的骗局时,那个靠他相帮贪污索贿的柴运使被人检举了,钱亦被打入同案,结果是被革去官身,发配边陵地区充军去了。

(四)“插天飞”行骗

清朝乾隆、嘉庆时期,有个行踪飘忽的诈骗团伙,领头的是安徽桐城人,绰号“插天飞”。该团伙的主要活动方式,是在京师和各省会安插耳目,侦察高级官员的隐私,然后相机讹诈。有一个河南巡抚,因为枉法被人参劾,京都和省会都有其即将被处分的小道消息。

不久,省城里突然起了喧哗,有几十个操北京口音的人从外埠来到,借住在一处寺院里,紧锁门户,平时只有采买的人出来才开门,禁止闲杂人员在门前窥探流连。巡抚心存疑惑,惟恐这批人是奉旨前来查劾自己的,便派出一个亲信前往,以期能探得虚实。一天黄昏,探者看见有个内监打扮的人走出寺院来,提着酒葫芦上市沽酒,便急忙尾随其后,寻机会同他搭话。探者请对方一起喝酒,天南海北地神聊了一通,等到那人醉醺之后,故作神秘地告诉探者:“我们主人得知河南汴抚在某某案中得贿赂,贪赃枉法,所以特意前来密访,如果罪证确凿的话,那个人可要倒霉了!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再说给外人听了,到此为止。”探者急忙飞马去报告巡抚。巡抚大惊,第二天率所属臣僚一起前往该寺院拜访。

等到进入房间,只见一个穿黄马褂、戴珊瑚顶、插孔雀翎的老者,正侍候着一个翩翩公子在座。众人进了屋,老者摆了摆手,说道:“爷在此,可行礼。”大家都认定这个少年必是哪一位王爷,急忙作大礼参拜。少年只是点了点头,又低声向老者说了些什么。老者点着头,应了,又转过脸说:“我们明天就要回京了,不给你们添什么麻烦了,都回去吧。”

当晚,巡抚觉得自己的命运就在这个少年贝勒身上了,连夜备下一万两银锭,派人悄悄送进了寺内。次日清晨,又率所属一起急赴城门,预备给少年王爷饯行。却不料这伙人早已经连夜逃跑了。这个穿黄马褂的人,便是“插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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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时期的李飞雄,假冒巡视组到地方上抓人。李飞雄是秦州节度判官李若愚之子,十分横行霸道,不能被家里容忍,于是常常在京师、魏、博等地乱晃,和当地无赖恶少年喝酒赌博。后来李飞雄到京师拜访他的岳父时,假称自己是使者从马厩管理员那边偷走了他岳父的马匹。于是他矫诏称要巡边,拐走了姚承遂、王守定、卢赞等人。四月庚辰,李飞雄到了秦州清水县,矫诏把当地几个官员全捆了起来。一开始秦州都巡检使周承瑨看到姚承遂也在,不觉有疑。只有同为都巡检使的田仁朗哭泣着请求看下诏书,李飞雄怒叱道:“我接受到的是密旨,就是怕你们阻挠不肯接旨,而且皇上要求把你们全杀了。难道你们不知道封州城的知州李鹤是怎么死的吗?诏书怎么能被你们看到?|”当时,太宗即位后,任命亲信到各地秘密查访当地官员的好恶。岭南使者说封州知州李鹤不奉法,诬陷手下的军吏谋反,于是直接杀掉,不问详细状况,所以李飞雄才这么说。当时李飞雄自称是太宗还在当晋王时候的亲信。同被抓的刘文裕苦苦哀求:“我也曾经在晋王府服侍过,你难道就不忍心相救一下吗?“李飞雄于是屏退左右,对他说道:“你能和我一起享富贵么?”刘文裕立马发现李飞雄有问题,假装答应了。李飞雄于是把他放了,而这时刘文裕骑着马到田仁朗旁边,耳语跟他说了这件事,于是田仁朗假装坠马倒地死去。李飞雄和他的小跟班上前看了下,并解开了田仁朗的绳索,田仁朗立马奋起和李飞雄打斗起来,最后和刘文裕一起把李飞雄生擒了。李飞雄被擒拿的时候还在不断呼喊“田仁朗等人造反啦!要杀朝廷使者!”

最后的结果,李飞雄被族诛,给李飞雄马匹的小卒也被族诛,姚承遂等人则被腰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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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充官员行骗这种事情古今中外都是有的,我来说几个。

北宋时期的李飞雄,他原本是秦州节度判官李若愚之子。拜访他的岳父时,矫诏要巡边,拐走了姚承遂等官员。李飞雄到了秦州清水县,矫诏把当地几个官员全捆了起来然后进行勒索,由于有姚承遂等等官员的陪同,所以当地官员一开始也不疑有他,结果李飞雄贪心不足被刘文裕等人发现擒拿。最后李飞雄被族诛,给李飞雄马匹的小卒也被族诛,姚承遂等人则被腰斩。

《明神宗实录》里有这么一则记载:明代万历四年。京城有个名叫杨春的家伙,自称“杨参军把总”又称“崔都司委官”,假借戚总兵明文招集无籍棍徒数百余人,然后组织有谋略地实施勒索和诈骗活动,结果这事被给事中赵世勋知道了然后告诉了皇帝。皇帝命兵部把这些人给抓了,戚继光发现这些人的证件全部都是伪造的,最后朝廷就把这个杨春给杀了。

除了这两位,还有一位更牛。

元朝河南杞县小吏孟端,一天,孟端和他的蒙古朋友霍八失等四人商量,让他的蒙古族的朋友打扮成京城来的钦差,然后从驿舍偷几匹马,半夜时分坐到行省的衙门公堂。伪称自己是诏使,然后传召行省平章月鲁帖木儿、左丞勃烈廉访使完者不花、都事拜住、总管撤思麻、监司秃满、理问金刚奴、郎中完者秃黑的儿、万户完者不花等十几位河南行省高官入衙跪听“圣旨”。当这些人依次进来的时候,孟端便把这些人进来一个杀一个。然后孟端又假称圣旨封他自己为“河南都督元帅”,发河南各路兵来听候调遣,调兵守城,封闭黄河渡口。既然有了权势当然是回乡风光耀祖来了,回来后又故技重施,把行省各路衙门几十位高官一个个叫过来,然后又给杀了。冒充官员还敢杀人,当时竟然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最后孟端在一次喝醉酒之后暴露了身份而被元朝政府设计杀死。事后,当地官吏被牵连者数以千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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