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灭亡的主因依次为:政治局势恶化、军事实力衰弱。
政治局势恶化
蜀汉政权在诸葛亮执政时期保持着高度集权,在今天我们认为集权不是一个好词汇,但是在当时集权有益于政权的稳定性,对国家发展有着积极作用。
诸葛亮病逝后,刘禅委任蒋琬、费祎接管军政大事,董允主管禁中事务,三人遵循诸葛亮遗法治国,亦没有出什么乱子。至于十余年,公元246年,蒋琬、董允一并去逝,只留下费祎独掌大局,蜀汉内政就是从这时开始恶化。
费祎为此开始提拔姜维、陈祗为副手,按说二人是有才能的,问题在于蜀汉内部意志逐渐分裂。在战略上费祎并不主张大规模北伐,以发展经济为主。姜维则主张全力北伐,谋求取得大战果。
董允执掌禁中时期,宦官不得参政。陈祗接任后允许宦官黄皓参政,并与黄皓狼狈为奸掌控朝野,以此巩固权力。诸葛亮执政集权,但是执法公平,军民无怨。而陈祗、黄皓开始滥用权力,以权谋私,使蜀汉政权逐渐偏离军民,令人失望。
庞统有个儿子庞宏,为人刚正直率,因看不惯陈祗滥用职权,被外放为涪陵太守,一日行舟至鹿角沱乌江,覆舟溺水而死,葬於江边。陈寿的师兄罗宪为人方亮严整,人称子贡再世。因不肯奉承黄皓,被外放为巴东太守。
原本蜀汉就缺人才,诸葛亮在世的话一旦发现有才的人物,恨不得加以提拔,就连魏延、杨仪都得到重用。陈祗、黄皓全凭私怨任意排挤不满之人。
至蜀汉灭亡前三年,吴臣薛珝入蜀返回,向吴主孙休汇报说蜀汉的朝廷已经听不到真话,经过田野间看到百姓都面有菜色。按照孟子的说法,民有饥色是率兽而食人的行为,后人都把这种现象当作亡国之象,始作俑者的典故就源自那段话。
有人偏执认为这是薛珝以吴臣的角度去批判蜀汉,他的说法并不可信,可是薛珝的说法在史书上的佐证比比皆是。陈寿直接把原因写出:“祗死后,皓从黄门令为中常侍、奉车都尉,操弄威柄,终至覆国。”
诸葛亮的孙子诸葛尚则说:“父子荷国重恩,不早斩黄皓,以致倾败,用生何为!”诸葛瞻、诸葛尚父子对不能除掉黄皓也是心有悔恨。
当然,陈寿作为蜀臣,他不好直接批评刘禅,只有专骂黄皓。问题在于黄皓区区一个內侍官员,居然能克制比自己官位还高的姜维、诸葛瞻、董厥,没有刘禅的意思怎么办得到?刘禅以中常侍黄皓乱政的行为无非是走了汉桓帝、汉灵帝的老路。
蜀汉灭亡之痛,最大的责任就是刘禅本人。他前半生用诸葛亮辅政是正确的,后半生自乱其政也是咎由自取。
军事实力衰弱
随着内政纷乱,就意味着缺乏经济去支持国家军事行动,随着姜维多次北伐,国政的支出逐渐难以维持。特别是256年,姜维于段谷战败,损兵折将,这一次激起蜀中百姓怨骂,焦周著《仇国论》反对北伐。而后姜维的老战友张翼也反对北伐,再到诸葛瞻上台后,廖化提醒姜维适可而止,认为用兵如果不收敛,必将自食恶果。
战争从来都是政治的延续,彼此间互相影响。政治局势恶化影响前线战事,战役的败落影响内部政治矛盾。在诸葛亮执政期间,对政治和军事的把控有度,没什么人会极力提出反战。可是在蜀汉后期,政治主张已经开始分裂,由此导致人心不齐。
即便是跟姜维一同北伐的张翼、廖化都已经处于反战的态度,只是他们的反对权不足。与此同时,诸葛瞻、董厥就开始密谋罢免姜维兵权,扶持阎宇接任姜维,只是蜀汉还没来得及操作就已经灭亡。
可以想象,假设曹魏当时没有伐蜀,蜀汉内部以诸葛瞻、董厥等人为首的集团会对姜维进行夺权行动。当年孙吴丞相诸葛恪一场新城大败后,就引发政变,致使诸葛恪一族灭亡。姜维究竟是和平交出兵权,还是一场血杀就不得而知了。
姜维曾向刘禅提议杀掉黄皓,刘禅没有听从,姜维的应对方法是带着蜀汉几万主力部队远赶沓中屯田避难。如果不是这样,姜维留在成都的危险很大,他都不能直接起兵逼宫。
但这一来又暴露了蜀汉国防漏洞,早前姜维改变了刘备拒敌于国门外的军事布防,把汉中周边兵力收缩到汉、乐二城。在理论上蜀汉的兵力也能支持姜维新的国防策略,问题是姜维为了政治避难,把蜀汉数万部队带往陇西沓中一带,导致魏国伐时汉中兵力空虚,根本挡不住十万大军涌入汉中,兵锋直抵阳平关。
因为政治和军事的乱象,使得国防系统没有起到作用。就好比装了一道防盗门,但是贼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防盗门质量怎么样还有意义吗?
诸葛瞻在死前曾说:“吾内不除黄皓,外不制姜维,进不守江油。吾有三罪,何面而反?”
可以说蜀汉的灭亡,除了刘禅本人责任最大外,其次是黄皓乱政,再次是姜维无度北伐,最后是诸葛瞻不守不住江油。这些人的责任是由大到小牵动起来,并不都是单纯的个人责任,是整个国家内部一系列连锁效应。诸葛瞻的责任最小,是因为他主要只承担才能不足的责任,内除黄皓,外制姜维,这本该是刘禅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