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其实司马迁都写了,可是由于时过境迁,大家已经不太了解当时的社会环境、经济状态,对事件的合理性产生了怀疑,于是就不断有人根据自己各自的生活经历,试图将这过程合理化,结果是猜得越多,错得越远,最后差不多就认定刘邦是当地连县令都畏惧的黑社会集团头目了。
可笑的是,这个黑社会集团头目苦心经营了十多年,还长年打着两份工:一份保安,一份种地,农忙时,要靠妻子拖着未成年的一双儿女下田,并不招呼小弟们来帮忙,自己拼命忙死忙活,还到处欠债,被父亲责怪不如二哥会过日子,在他出差时,需要大家凑份子做路费,萧何多送过他两百钱,他几乎记了一辈子,当皇帝后还专门为此给萧何增加了两千户封邑,可见不常有人送他多重的礼。
混成这样的黑社会头目,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失败的了吧?可又奇怪,当沛县组织起义的时候,大家偏都想着要这不成功也不在场的黑社会头目回来领导,大家是被黑社会欺负有瘾啊,还是看中他一路失败的人生,好把大家带沟里啊?解释不通的时候,再回来看看史记,人家司马迁啥时候写什么流氓黑社会啦?
这顿饭是个设局与破局的故事,亚历山大大帝快刀斩断格尔迪奥斯绳结的中国版。征服吕公的是刘邦随意挥洒中表现出的智慧气场和大格局,萧何也是在这一次过招中服膺了刘邦,从此甘拜下风。
后来萧何与刘邦长期合作,互相也有多次大大小小的猜疑斗法,但萧何从来没有起过脱离刘邦,自立门户的想法,更不要说背叛刘邦了。所有他身边的谋士,给他作的策划都是如何避免刘邦猜疑,好在刘邦手下安全过下去,从没有替他策划割据谋叛的,那是因为周围所有的人都知道,萧何对刘邦确实是心服口服,甘愿做配角的。
可以比较一下韩信周边的谋士,一个个,一次次,都是在替韩信策划如何独立,如何背弃摆脱刘邦,这体现的是:韩信本人一直有这种心思,你要没这种心思,项羽派武涉来劝你背弃刘邦,你直接绑了武涉,送刘邦那儿去嘛,后面哪还会有人来劝你独立?韩信不舍得这么干,不就是想悄悄保留那种选择嘛。所以说到最后韩信的谋反罪,反也许没真的反,谋可确实一直在谋滴。
我们老老实实回来看司马迁怎么写的吧:
单父人吕公善沛令,避仇从之客,因家沛焉。沛中豪桀吏闻令有重客,皆往贺。萧何为主吏,主进,令诸大夫曰:「进不满千钱,坐之堂下。」高祖为亭长,素易诸吏,乃绐为谒曰「贺钱万」,实不持一钱。谒入,吕公大惊,起,迎之门。吕公者,好相人,见高祖状貌,因重敬之,引入坐。萧何曰:「刘季固多大言,少成事。」高祖因狎侮诸客,遂坐上坐,无所诎。酒阑,吕公因目固留高祖。高祖竟酒,後。吕公曰:「臣少好相人,相人多矣,无如季相,原季自爱。臣有息女,原为季箕帚妾。」酒罢,吕媪怒吕公曰:「公始常欲奇此女,与贵人。沛令善公,求之不与,何自妄许与刘季?」吕公曰:「此非兒女子所知也。」卒与刘季。吕公女乃吕后也,生孝惠帝、鲁元公主。
这顿饭之前介绍了刘邦:
仁而爱人,喜施,意豁如也。常有大度,不事家人生产作业。及壮,试为吏,为泗水亭长,廷中吏无所不狎侮
这顿饭之后连着写的是:
高祖为亭长时,常告归之田。吕后与两子居田中耨------
这儿先介绍一下秦统一后的货币:常用货币是钱,外圆内方的铜板,称为秦半两,实际重大约六克,一万钱是一金,一锭二百五十克的金子,我拿今天的金价折算,每金不到十万元,那么每钱就大约是不到十元,方便计算,就算十元吧。当时普通百姓,如果欠下租税,可以服劳役抵税,每天劳作抵八钱,还需要自己负责伙食,如果吃公家的盒饭,那每天劳作就只能抵六钱,可见一天的饭钱折两钱,当时是一日两餐制,所以一顿饭钱是一钱,一顿可以充饥的公家盒饭,也大约就是十元吧。
《云梦睡虎地秦简》秦律,司空律:
“有罪以貲贖及有責(債)於公,以其令日問之,其弗能入及賞(償),以令日居之,日居八錢;公食者,日居六錢。”
那么万钱,就是十万元啦。
照重量算,那就是六万克,就是六十千克,就是一百二十斤啦,沉沉的两箩筐。
空着手上门,说送礼十万元,来吃一个不认识的人的宴席,主人吕公赶紧迎出来招呼,里里外外谁都明白,这是有人砸场子来了。堂下坐着的都幸灾乐祸地看主人家怎么办。
吕公的情商这时就表现出来了,尽管萧何在边上撇清干系:“这个刘季没啥钱,就爱说个大话,你看这个?~~~”吕公仍然立刻将刘邦延入上座,倒是已经在上座坐着的有几位不服气,出言挤兑刘邦,刘邦一边坐下,一边一一怼回去----------高祖因狎侮诸客,遂坐上坐,无所诎。一点没有不好意思的神情。实力蹭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就是大家认为刘邦是黑社会大哥的缘故啦,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没出钱的刘邦会比出了一万元(千钱)的本县头面人物还横?其实很简单啦,刘邦早猜出这帮人跟自己一样,谁都没出到千钱,要较真,那谁都不该坐在堂上。
吕公避仇移居沛县,县令让他请个客,结识一下本县各色人等。他人生地不熟嘛,县令派了本县办公室主任萧何替他负责接待,当然是准备花钱结交朋友的,哪里会初来乍到人都不认识,就先想着敛钱的?再说萧何与他也非亲非友,为什么要替他设计敛钱?真要为了搞一点钱,得罪了本县豪杰,萧何这差事就算办砸了。
战国时冯驩为孟尝君到封地薛收债,结果冯驩把债户都请到,好酒好肉招待了一顿,然后当场一把火,把借据烧了个干净,回去报告孟尝君,我把那些钱,替你买了当地的好感度啦。孟尝君当时哭笑不得,你烧也烧了,还能怎样?只好算了。可没多久,孟尝君失去了相位,落魄回到封地薛,果然得到了薛人的真心支持,不久就东山再起了。这个薛县就在沛县东北四十里,是沛附近的大城市,刘邦为自己设计的帽子,刘氏冠,就是让手下的求盗到薛地去定做的。孟尝君这故事在当地必定家喻户晓,吕公萧何怎么会反其道而行之,刚来此地就先聚敛买怨呢?萧何订那个一千钱的标准,不为聚敛,只是为了方便他自己。
一钱相当于十元,够一个公家的盒饭,那么十钱,相当于一百元,是聚个餐的水平,三五十钱,相当于三五百元,是红白喜事随个礼的水平,一千钱,相当于一万元!正常谁也不会出这个价吃顿饭。萧何把上座的标准线定那么高,就为了轻易谁也不会为了上座出到这个价,那么,大家都会安于堂下,堂上坐谁,就可以由萧何随意安排啦。这是个滑吏制定法规,玩弄法规的套路,严格立法,选择性执法嘛,老前辈在这儿。
《左传·襄公二十六年》中,记载了公元前547年楚国攻打郑国,
楚大夫穿封戌俘虏了郑将皇颉,楚康王弟弟公子围要抢皇颉作为自己战功,他与穿封戌争了起来,众人难以决断。楚康王让伯州犁断是非,伯州犁说:"战俘是郑国有身份的人,他一定知道是谁俘虏了他,让他自己说好啦",办法很公平,是吧?于是让皇颉立于庭中,让公子围和穿封戌站在皇颉对面。伯州犁抬手向上介绍说:"这位是公子围,我们楚王尊贵的弟弟。"然后又放手向下介绍说:"此人为穿封戌,是远郊城外的县令,你实话实说,到底是谁俘虏了你?"皇颉看着伯州犁的态度,领会了精神,回答说自己是被公子围俘虏的。公子围得了赏赐,皇颉因为识趣,很快也得到了释放。伯州犁因为会办事,在楚康王手下也越混越好。
向上拱拱手,向下拱拱手,暗中搞点名堂,伯州犁这手就叫上下其手。
伯州犁的儿子叫伯嚭,就是夫差身边谗言害死伍子胥的家伙,捣鬼之家,术有传承啊。
厅上的上座有限,萧何把谁拦在下座,都可能得罪人,萧何可不愿为了吕公无谓得罪谁,于是定了个谁也达不到送礼标准,理论上所有的人都该坐在堂下,然后在向吕公介绍来人的时候,高高手,低低手,做个暗号给吕公,由吕公将实际是萧何选定的人邀到上座。当时场景是这样的:
迎宾高喊:樊哙樊师傅啦,贺礼:狗腿一只!
萧何低低手:欢迎欢迎!来来来,夏侯婴周勃都坐在那儿,你们坐一起好聊天。
吕公也出来:欢迎欢迎!随便坐随便坐,吃好喝好啊!
然后迎宾喊:省里的周科长周昌来啦,贺礼五十钱!(泗水郡卒史)
萧何高高手:“这是郡里的周科长啊,大驾光临,欢迎欢迎!雍齿曹参刚才还在问你怎么还不来呢。”
吕公马上说;”久仰久仰!里面上座上座!雍齿曹参都已经在上座了。“
周昌:”那~~怎么好好好好意思?我只送~~~了五十钱~~随便下~~~边坐坐就好”
吕公:”哎呀,周科长,请也请不到的,上座上座!不要客气,一会还有事向你请教”。
就这样,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堂上堂下都渐渐坐满,正要开席呢,谁知门口一声喊:”刘季,贺钱一万!“
堂上堂下都纷纷探头看热闹,吕公萧何赶紧到门口迎接。只为上座,喊贺钱一千就行了嘛,偏要喊贺钱万,摆明了我就不给钱,还非上座不可。谁都明白,有人不忿萧何这规则,来砸场子了。
萧何赶紧向吕公介绍了一下来人:这人叫刘季,好说大话,钱肯定拿不出了,朋友倒略有几个,堂上堂下坐着的都有。
吕公忙迎了出来,不能让这家伙多说什么了,万一扯起钱多钱少,堂上已经坐下的客会不安心,堂下的客也会不满意,今天这客就算白请了,只怕比白请还糟糕,他摆明了不肯坐下座,那就只有赶紧装傻请他上座,先固定住亏损不扩大。
物质损失不过一顿好饭嘛,可以不在乎,非物质类的损失需要赶紧想出办法来解决。
本来明天沛县大家讨论的,应该是新来的吕家,菜品如何丰盛,客到的多么齐全,现在被刘邦强抢了风头,明天大家讨论的都是刘邦闯席,大言不惭坐了上座,一半人会认为吕家有点傻,另一半人则认为吕家有点怂,彼此怕要争论不休,免不了还要提一千钱的上座标准合理不合理,关注度倒是有了,可吕家树立品牌,交好沛县英雄这两个目标恐怕要落空,自己请客,让别人出了风头。这时就看出吕公的豪杰本色,一转眼的功夫,他就看清了形势、人物,下定了决心:这人气度谈吐都很牛,朋友还不少,干不过他就把他变成自己人嘛。你们这帮沛县吃瓜群众,看老夫给你们来一只超级大瓜。
第二天,沛县轰动了!一顿饭,新来那吕公竟然把女儿嫁给刘邦了!参加了宴会的,都眉飞色舞讲述这新闻,直接参与了八卦的产生,有了谈资,这顿饭真值,吃好喝好了,还送水果。名人的婚恋消息从来就是百姓关注焦点,现在这类消息关注度,仍能压倒诺贝尓得奖新闻。外地牛人那么高看当地豪杰,本地人都与有荣焉。吕家的知名度好感度直接爆棚,刘邦呢,白得一媳妇,还得了个有力的岳家,可谓双赢。
李世民手下有两个著名谋士,一个叫房玄龄,一个叫杜如晦,房玄龄善谋划,杜如晦善决断,人称房谋杜断,帮助李世民获得最后的成功。
吕公化被动为主动,出招巧妙,决策果断,不亚于房杜。可吕婆很不满意:县令的儿子来求咱闺女,你都不答应,现在把她嫁给这么个人!吕公盘算的东西不能跟老婆多说,拿出大男子主义的家长派头:联姻相当于外交,纵横捭阖,你女人家不懂的!
县令的儿子有什么不好,历史没有交代,但吕公一直认为不合适,并不是因为刘邦的出现。吕雉岁数大约已经二十出头,照当时的标准,很不小了,如果县令的儿子是合适的人选,搬来沛县之前早就可以谈婚论嫁了嘛,再说吕公还有二女儿,后来嫁给了樊哙,也并没有考虑县令的儿子。猜那儿子人品或身体有什么缺陷,虽然也有可能,但毕竟是没证据的瞎猜。一个有点意义的猜想是:吕雉和她妹妹都不是温婉的类型,可能吕公认为不太适合嫁入官府人家。史记记载吕雉用词是:刚毅,事实上吕雉也确实当得起刚毅两字:能下田干粗活,能熬得住牢狱之灾,下得了狠手,精明果决,她妹妹也类似,这是吕氏家风,吕公很了解这点,这脾气,嫁入县令府,不一定搞得好婆媳关系,也不一定能让老公倾心,万一夫妻不合,以致影响了两家关系,吕家在沛县处境就困难了,古代移居是很难的事,没有关系,通常根本不被允许。一定要女儿为了家族,牺牲性格,一则委屈了女儿,二则性格就是性格,吩咐也未必管用,倒不如嫁刘邦这样的,婆婆在丰邑,隔着六七十里,沛县这边,女儿过去就可以当家,不必受气,就是经济情况差点,那就多带点嫁妆嘛。所以吕公的安排也不算牺牲女儿的幸福。
刘邦白得一媳妇,还得了有点势力又比较重视他的岳家,自然是出乎意料的收获,本来他也不过是想参与盛会,当然,坐堂下他是不愿意的,倒不光是面子问题,刘季好大言嘛,他喜欢参与高层次一点、形而上一点的讨论。可他的经济条件社会地位,都不太够上座的标准,他对萧何的规定天然是反感的,虽然与萧何也算认识,但开口相求就跌份了,自尊心受不了。既然看到漏洞,就一击入局,叫一声賀钱万,看你怎么办,你要让我丢脸,你自己怕会更丢脸,料你也只能编出话来,说服吕公让我上座。
萧何这时的处境就很尴尬,刘邦的賀钱万,明显是针对他的千钱上座的规定来的,不坚持规则吧,就是执法无能,坚持规则吧,自己又已经开了很多次后门了,无法服众。不帮吕公档这一招吧,有负职责,去硬档吧,他刘邦上座下座都有朋友,万一招呼几个站起身来,跟他走了,宴会气氛就完全变了,看起来就成了萧何帮着外地人,有意轻慢了本地豪杰。要是装傻请他上座,会不会再来一个喊賀钱万的?那咋整啊?简单请个客的事,怎么会弄成这样尴尬的局面?
萧何想都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是因为秦是个法治社会,法条绵密无比,而且法条本身不容讨论质疑。商君变法,严惩说法律条文不好的数千人,到执行一段时间,开始有很多人说法律条文好,商君将他们也全部流放边疆,执政者认为法律不需要百姓的拥护、理解,愚民只管执行就是了。现在总有网友从汉简秦简中找出秦时的法律条文,论证秦并不残暴,秦的法律有时多么完善合理。秦律确实细密完备,无所不包,很多条款都非常合理,要不怎么能够顺利推广,能够总体上产生比其他六国更高的效率,统一中国?秦法的缺陷不在具体的条款,而在这个法律体系的最底层,他是只信法条,否定一切道德、忠诚,认为人性本恶,所有的人都会钻法律空子,所以要尽量减少下层执行者的主观能动性,秦法的残暴,在法条执行中一律照严解释,因为立法者坚信,如果可松可紧,执行者一定会偏松来向他人买好,换取利益,或者结成利益同盟。
秦始皇二十七年,大约就是吕公请客那年,苍梧地区暴乱,县令前后征集三批当地服役者,并带领前二批去镇压,结果县令战死,部分服役者带着兵器逃散,继任县令把逃散的服役者哄了回来,镇压了暴乱,然后报告上级:前任战败时,文籍搞乱了,我没法分辨谁是哪一批,现在暴乱平定了,是不是就安定为主,别再追究了?结果上级说,逃兵应该处决,法有明文,(想脱掉逃兵的死刑)继任县令犯了篡纵死囚的罪,应该判脸上刺字,罚做苦役,因为有军功爵抵扣,执行判决:耐为鬼薪----剃去鬓发,罚做苦役。
大家看这县令,本来就有军功,接手收拾个烂摊子,胜利完成了任务,只为提一个宽刑的建议,被套用释放死囚的罪名,功劳清零,还要劳改。惨不惨呢?更惨的是那二批被诳回来服役者,以为县令能保他们过关,结果成了自投罗网,束手就死。所以秦律森严,无人敢犯,最后都成了条件反射。荆轲刺秦王,绕着柱子团团追,团团转,殿上群臣,殿下卫兵,都畏惧不许带武器上殿的法律条文,不敢冲上来护驾,这些最核心的人脑子都被法律条文弄僵化了,偏远小地方远离权力中心,更不敢质疑命令了。
所以县中老吏萧何,平时口诵法律条文,人人照做,无人敢质疑。偶然掺点私,也都畅通无阻,实在没想到,今天自己定的规则,会被刘邦一招破局。
有网友在问,为什么没有第二个人来喊賀钱万了?就像亚历山大大帝斩了绳结,哥伦布竖起了鸡蛋,从此再也没人拿着绳子鸡蛋来找麻烦了呗。我觉得刘邦的賀钱万比那两位更有意义一点,同样是王者霸气,破除规则,自定规则,刘邦这一击,在律法森严的秦时,有破天之功,那两位,并没有那么严峻的形势逼迫,虽然一样是一击破局而出,但那局,天然并不大。
从此萧何对刘邦就另眼相看,着意拉拢,刘邦出差咸阳,众人随礼,萧何还特意多给一点。到了沛县县令想到起义时,特意推荐了刘邦。后来众人杀死县令,推举起义领袖时,大力推举了刘邦。司马迁说萧曹辈为了保全家族才推举刘邦,其实秦律,刘邦的起义军开过来,萧曹辈不出战就是死罪:儋乏不斗者斩,商量献城就是族诛,不需要真的献,商量就是族诛,哪里有轻纵的可能?
一时兴起,回答了这个题目,得到大家点贊跟帖鼓励,每天写写改改,越写越多,成了现在的摸样,大家的跟帖鼓励的,我就不一一回复了,在此一并谢过!有网友质疑的,我觉得可以单独扯开说几句,阐发一下我这么理解这次宴会的原因。
下面是这位网友的质疑:
【不断有人根据自己各自的生活经历,试图将这过程合理化,结果是猜的越多,错得越远】答主你自己都说了这样的话,却又在这“强行合理化”,很多细节咋一看挺过瘾,却经不起推敲,这样很多存疑的细节叠加在一起,就危如累卵,整个推理都不再有价值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质疑很有力。
首先,比较严肃一点说,我觉得黑社会说,影响大家对当时社会的总体判断,进而影响对秦速亡经验教训的总结。
秦是法治极其严格的社会,一直到崩溃,主要矛盾都是那套法与整个社会的矛盾,如果法制无力,社会黑化,底层官吏欺压百姓,那么就该是九百戍卒反抗小吏陈胜吴广的欺压,杀死他们起义,而不是小吏陈胜吴广带领九百戍卒杀死校尉起义,实际杀死校尉也不是因为反抗校尉的欺压,而是为了反抗秦法,校尉代表了秦法,具体到校尉本人,并没有怎么欺辱戍卒。刘邦的斩白蛇起义情况形也相同,不是小吏刘邦黑社会,欺压了服役者,引起了反抗,而是他们抱在一起,反抗了秦的服役制度。天下云集响应,也正是因为大家都受同一套制度荼毒,不但包括百姓,也包括刘邦陈胜这样的小吏,也包括县令们。周文两个月扫荡两千里,不是周文很强,每个城都能轻松打下来,而是到哪儿哪儿就跟着崩溃了。
其次呢,当然也比较重要,我就是觉得这样写好玩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