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在中亚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三国交界处,居住着一群特殊的居民———黄皮肤黑头 发,讲着地道的陕西方言。他们称呼政府部门为衙门,称呼干部为衙役,把飞机叫风船。村内的儿歌“月亮月亮渐渐高,骑白马带腰刀……”已经唱了百余年,秦腔仍是村内人的传统项目。他们居住的地方被统称为“陕西村”。
生活在俄罗斯的贯穿于吉尔吉斯斯坦和哈萨克斯坦的一条楚河两旁生活着的一群朴实的陕甘新的回民后裔。他们在广阔的平原上以种植而生存,虽然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但仍然保持着我们西北人的生活,你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期待着一个愿望的实现!也能看出无情的官府、军阀官僚和统治者压迫和镇压过的创伤。看到他们在异国他乡生活100多年的历史还有那样一个伟大的愿望时你的内心有怎样的感动呢?他们善良、淳朴的笑脸使我们的心情无比的激动和感动。
他们分四个阶段到达了俄罗斯,第一阶段是1862年至1877年西北回族在清政府时由白闫虎率领的一万多骑兵和家属从新疆喀什越过天山卡科玛山口到达俄罗斯,实际到达时只剩大约3000多人;第二阶段,1881年2月签订《中俄不平等条约》,沙皇俄国1877年7月4日占领了新疆伊犁,到1882年 3月归还中国,当时这里的回族为免受清政府的追杀,到达俄罗斯;第三阶段,1957年至1962年由于塔城事件的发生导致很多维族同胞迁到俄罗斯;第三阶段,1991年解放后,由于苏联的解体,在中国内地的很多回族与中亚的商人经商,到此时与当地已定居的回族建立家庭关系留在此地。
生长在俄罗斯的几个陕西回族村庄,从祖辈们的口传中保留着陕西西安的老方言,他们只会说不会写,没有形成文字。从新疆过去的维族同胞也说西安方言、会说维语,由于时间太长他们现在只保留了简单的方言。有西安方言的"娃子、炕"等特别地道的方言,有些知道自己的老根在西安、宝鸡或伊犁等。他们中都是穆斯林,采访者问他们的第一句你是陕西回族吗?他们回答:是回族。还有他们的食物烹饪,都是跟现在我们西北的回族饮食烹饪一模一样,你可以看到做饭的土锅灶台,大锅、小锅灶,炕和炕桌,用餐的 筷子和叉子等,都同西北回族平时生活中所用用具相同,包括储存养殖草的方式,房屋结构等特别相似,除了他们的生活起居外还有他们的好客。从他们的讲述中你可以知道他们勤劳致富的精神,刚到俄罗斯时给当地的俄罗斯民族等放羊、盖房,但他们经过多年辛勤的耕耘现在他们已经脱贫致富了,不下地干活,现在俄罗斯人给他们放羊、盖房、种植。 另外,他们跟我们西北的回族一样,盖头和礼拜帽使你从远处第一眼得知他们是穆斯林。他们不光有淳朴形象和质朴的语言,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有虔诚的信仰,你从采访者跟当地民众和阿訇的对话中发现很多中国穆斯林的教门术语质感、阿訇等,因采访者是一个非穆斯林所以没有设计到教门,但他们说方言时有说出教门上的专用术语方言。从短片中你可以看到有几个特别虔诚的穆斯林老者和阿訇拒绝采访者的镜头对准他的面部。这时让人不得不想起他们对教门的虔诚。
历史
120年前,一支陕甘回乱残兵害怕报复逃离国境,进入苏俄境内,这支衣衫褴褛的队伍奇迹般地生存下来,由寥寥数千人繁衍生息到今天的12万人。
12万"进村讲陕西话,出门说俄语”的黄肤色人,引起了国际一些专家学者的注意,将他们称之为“东干人”。
早在1979年王国杰就陕西师大历史系研究生时,专攻苏俄史的他偶然读到一篇外国学者的论文,谈到这段历史,或许是学术敏感使然,亦或是发自对同宗同脉兄弟民族的关注,总之那段文字牢牢地牵动了他的心:一百多年过去了,这些回民生活得可好?他们是怎样走过这沧桑岁月?王国杰急于知道更多的信息。
1990年,王国杰以地区俄语第一名的成绩获得了国家教委公派留苏的资格。踏上了飞机舷梯,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一定要在短暂的留学期间抽空出来探望陕西老乡亲。
在圣彼得堡师范大学学习期间,他利用一切机会搜寻信息,查找资料。迈出国门不到三个月,性急的王国杰就风尘仆仆踏进4000公里外哈萨克斯坦境内。这里有一处被认为是东干人聚集中心的村镇——营盘。
后来的情景更让王国杰刻骨铭心。操一口地道的陕西话,他与村头小伙子们交谈,几个青年一愣:你怎么会说这种话?王国杰兴奋了。惊喜的小伙子们抬起他围着村子转了一圈,边走边喊:老舅家来人了(陕西回民称汉人为老舅)!
坐在父老乡亲们中间,品味着百年前原汁原味的陕甘风俗礼仪,王国杰感慨万千。历史的原因,近百年的隔绝使东干人对今日中国几乎是“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两年后,1993年的6月,王国杰又倾其所有,自费踏上二访“陕西村”的路途。这一次他走了100多户人家、15个东干村庄,与东干人生活了三个多月。回来时,满满一箱子书籍资料竟挣断了捆绑的带子。
现为陕西师大教授的王国杰决心要把这段历史——东干族的形成发展史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