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斯大林格勒”:衡阳保卫战
世人都说二战最惨烈的战斗非斯大林格勒莫属。客观来讲,无论西方国家如何贬低前苏联,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绝对称得上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转折点。
但是,就惨烈而言,发生在湖南的衡阳保卫战应当是中华民族永远不能忘却的记忆,堪称“东方的斯大林格勒”。
衡阳:中国三大中心城市之一,是中国西南的大门口。
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衡阳是与重庆、昆明并列的战时中国三大中心城市,税收居全国第二,被称为‘小南京’。
而且衡阳还是粤汉铁路和湘桂黔铁路的交会点,是中国西南的门户和军事咽喉。衡阳失守中国西南门户大开,重庆危矣。
1944年6月1日,方先觉率领第十军全军将士抵达衡阳城,在市郊及市区各要点、各处楼房、围墙都挖射击孔和堡垒。并则劝导市民携带财物疏散,历经两周时间城中百姓扶老携幼,肩背挑担,乘船搭车,纷纷离开了衡阳城。
方先觉
当时老百姓口口相传:
“守城的部队第10军,号称泰山军,在长沙三次大捷都有功,肯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当时臧肖侠的日记中写道,看到百姓流离失所,却始终相信第10军,他与众人竟忍不住落下热泪。
23日,从株洲而来的南路日军与暂第54师爆发激战,衡阳保卫战外围打响。至24日凌晨,暂编第54师一处阵地被日军攻破,并且占领了空军的一处机场。
鏖战47天:第十军全军将士仅剩二十余人
6月25日夜,日军大举渡过湘江向衡阳西南郊守军主阵地发起猛烈进攻,衡阳保卫战正式打响!
在衡阳保卫战的初期,国军第十军依托前期修建的堡垒和工事,阻滞日军的进攻,导致日军伤亡巨大,前期衡阳保卫战的前期,国军防守十分得力,日军潮水般的进攻导致了日军的巨大伤亡。
从6月28日日军总攻开始到7月2日,在仅仅5天时间内,日军已经战损5000多人,而只是向前推进了不到1公里,第10军堪称是第一个。
转眼来到了7月15日凌晨,此时衡阳保卫战已经持续了20余日,由于日军低估了国军的作战抑制导致日军的伤亡极为巨大,甚至到了整个联队无法阻止进攻的地步,这是自抗日战争爆发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景象。
其中133联队第2大队长足立初男大尉被国军击毙,新到任的第1大队长关根彰大尉上任刚5天,也被国军击毙。唯一剩下的第3大队长迫八郎,也在15日被迫击炮炸中迫八郎被在8月4日死在日军后方的医院里。至此,第133联队的步兵大队长全部被击毙,导致一线战队无人指挥。
毒气弹:日军强攻不下的阴招
衡阳保卫战开打一个月以来,日军寸步难行。国军依托坚固有力的工事,打的日军伤亡巨大却寸步难行,因此日军使用了压箱底的毒气弹。
7月16日拂晓,湘江东岸的日军炮兵向城内阵地发射毒气弹,当时国军没有配备防毒面具,直接导致大量将士中毒身亡,到傍晚时分,守卫在阵地上全连包括臧肖侠在内仅剩下了30人。
但是这才是刚刚开始的考验!
衡阳城内的守军面临着三大绝望的境地:
1.辅食缺乏。在战前组织市民撤离时,家家户户都自觉把粮食大米留在了家中,但是但辅食却极度欠缺,士兵只能用盐水泡着饭吃,好不容易找到一缸酱菜,却被日机轰炸,酱缸破裂,酱菜满地,苍蝇和蛆虫遍布。
2.医疗用品极度缺乏。衡阳保卫战了十天的时候,伤兵已经超过了4000人,很多伤员的伤口开始只有用盐水擦洗,但是天气炎热,伤口回会迅速感染化脓,带走士兵的生命。
3.最关键的是,弹药没了。打到7月10日,第10军的步枪子弹消耗了六成,手榴弹消耗了七成,迫击炮弹消耗了九成!
但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第10军却如已经牺牲的张德山所言:
没有一个孬种!
- 尸体累的工事。弹尽粮绝的中国守军,最终只能被迫用身边的尸体垒筑防御工事。当时在阵地上的老兵梁岳昆后来回忆当时的景象:
“子弹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和打在砖石头上的声音不一样,被打成蜂窝的尸体有战友的,也有鬼子的,都有。
后来一想,就对不起战友,人都死了,还要被打好多枪。几十年了,一想到这事,眼泪就忍不住。”
- “傻子”的牺牲。第190师29团有个士兵不善言辞,大家都喊他“傻子”。当时阵地上全连的战士打得只剩下“傻子”他一个人了,自己在阵地上不停地日军扔手榴弹,等到29团20多个弟兄上来增援的时候,傻子破口大骂,说自己那个排的战友都贪生怕死,鬼子一上来就全跑了。来增援的那个班长告诉他:你那个排的战友没一个孬种!都没跑!都阵亡了!傻子一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后上来的战友让他先下去休息,他不肯。当日军再次发起冲锋的时候,傻子对着排长喊:
“我什么也不要了!我战死后,若有可能,请排长把我的尸体和我们排阵亡的人埋在一起!如果不能抢回我的尸体,就让苍蝇的子子孙孙吃掉吧!”
说完,他抄起一颗手榴弹就冲进了敌人中间。爆炸声响起,士兵们再也没找回他的尸体。(来源:葛先才的回忆录:《长沙、常德、衡阳血战亲历记》(团结出版社))
衡阳陷落:
8月8日清晨,日军已经攻入衡阳市中心。
8月8日12时,美国驻中国的侦察机在上空盘旋几圈后,向蒋介石确认:衡阳沦陷了。
47天的衡阳保卫战,留下了一串惨烈的数字。
中国方面,参战17600人,近7000人战死,6000人受伤。
而日本军队方面,参战超过11万人,2万人战死,3万受伤。
这在整个抗日战争史上,还能打出了最高的交换比达1比4的伤亡比例,堪称奇迹!
方先觉的沉默:英雄的落幕
在衡阳会战之后,方先觉在重庆受到了蒋介石的接见,并获得了一枚青天白日勋章。
1949年,方先觉随国民党败退台湾。
1983年,80岁的方先觉,在沉默中离世。
但是历史是不会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