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老人抽旱烟,似乎成了习惯。父亲今年七十三,一直抽旱烟,除了农活多的时候,偶尔会腰酸背痛之外,还真的没有什么大毛病。
农村现在的生活水平,活到九十岁以上的老人比比皆是。母亲却在六十岁那年的春天,胸闷气喘,尤其是饭后症状更明显。农村人风里来雨里去,有点小病小灾总是不放在心上,以为是老胃病犯了,便找村里的赤脚医生拿胃药来吃,治疗半个月后却毫无好转迹象,医生赶紧动员母亲去县医院检查。
初步诊断胸腔积水,抽取积水化验。三天后出来检查结果是低分化腺型肺癌晚期,这是肺癌中最厉害的一个分类。在离肺动脉三四公分处,发现一个鸡蛋大小的原发瘤,己经扩散到胸膜上,引起胸腔积水。吃了饭后胃容积增大,泡在积水里的肺和心脏等器官受挤压,出现胸闷气喘的症状。
这是咋回事?母亲平时可是健壮得很,连头疼脑热这样的小毛病,都极少有,干起农活来,也是干脆利落,从不落于人后。为啥却得了这样的大病?通过询问大夫,大夫的答案干脆利落:女性得肺癌无非两种致病因,空气污染和二手烟。
空气污染?招远南乡没有什么重型工业,山青水秀的小村子,村南的大河水质清澈,常年流淌不息,用来洗衣、浇地、灌溉果树,绝没有什么污染源,果园里的苹果甘甜爽口,村里的长寿老人比比皆是,空气污染这一说是不存在的。
二手烟?爷爷弟兄六个,所以父亲的叔伯弟兄十一个,下辈的侄子、侄女人员众多,可以说是一个大家族了,几乎大半个村子都和我家有亲戚关系。加上母亲是一个用农村人的话来说,不呲牙(当地方言不讨厌的意思)的人,所以农闲的时节,家里来玩的人真不少。
打扑克是大家普遍的爱好,一桌六个人都坐不下,经常是炕上一桌,正间一桌。加上父亲的一众渔友,岁数大了不爱打扑克,几个坐在炕下的马扎上聊天。
别看现在年轻人抽烟的少,农村中年以上的个个都是老烟枪,是在繁重的农活间隙,养成的解乏老习惯。抽的都是自家种的旱烟叶,烟壶里盛满搓细的烟叶,在聊天声中,抽了一袋又一袋。
过去农村的老房子虽然说是四间,其实就是三间半,东面一间是隔离出来的,西面半间作为储藏室也是隔离出来的,只剩下中间两间,十个八个人在抽烟,可以想象一下这其中的景象。
胶东农村的冬天异常寒冷,家家户户为了保暖都是关门堵窗,用农村老人的话来说:针眼大的窟窿,瓮大的风。等半夜大家伙儿散去,各回各家时,母亲总是支起窗户,这烟往外冒得真欢,就像家里着了火似的,母亲连擤几下鼻涕,鼻涕液都是黑的。看来这是致病的原因,但说什么己经晚了,第二年的夏天,母亲就去世了。
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烟抽得得明显少了,有时候别人抽烟他也着急,拿出烟纸卷起烟叶,送在鼻尖处闻闻,然后夹在耳朵上,再坚持一段时间,最后才会拿下来狠狠吸上几口解解馋。
母亲的去世历历在目,频繁的化疗,折磨的痛不欲生,这烟真不是好东西,伤害自己也在剥夺他人的生命,至于得不得肺病,和个人的体质也有一定关系,能戒的诸位,还是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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