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贞观十一年(637),盛唐王朝内修外治,国泰民安,李世民因此洋洋自满,渐有享乐之意,大修殿宇、广罗珍宝、四处游玩、劳民伤财。时任门下省侍中的魏征对此颇感忧虑,于是在当年的三月到七月,“频上四疏,以陈得失”。

题中《谏太宗十思疏》就是其中第二封,也称“论时政第二疏”,但是这两个名字都不是它原本的题目,是因为奏疏内容太过精彩,后人为方便传颂,根据内容总结出的名称。就比如《隆中对》和《出师表》,都出自《三国志》,也是从书中内容提炼,诸葛亮在上疏时不一定会写《出师表》三个字。

《谏太宗十思疏》

此名称出自《全唐文》,是清嘉庆年间官方修订的唐五代文章总集,收录了唐和五代十国期间3000余名作者的20000左右篇文章。清朝嘉庆十三至十九年(1808~1814),由董诰领衔,阮元、徐松、胡承洪等百余人参加编纂。至于《谏太宗十思疏》始于此书,但是谁最给先起的名字已经不可考。

奏疏

奏疏起于秦朝,兴于汉朝,用途为“陈政事,献典仪,上急变,劾愆谬”。并且有比较严格的行文程式,封皮一般是部门或大臣名字奏折,起手多是“臣***跪奏”、“臣昧死言”等等,谏疏也大抵如此,不能直入主题,要有铺垫和过度,否则即使皇上脾气再好,看多了也是会生气的。

从传世的奏章手本看,是不需要为启奏内容起名字的。

庙号

“太宗”作为李世民的庙号,是死后供奉时才会出现的,虽然按照惯例,二代皇帝多为“太宗”,但是谁也不愿意在生前就被人以牌位名相称。大臣不会当面称呼李世民为“太宗”,就像你不能当着嬴政的面叫他“秦始皇”。还有一个最有助于理解的例子,就是父亲在世时我们绝对不能称之为“先父”,否则容易被抽死。

因此,魏征在写这篇奏章的时候,李世民并不会看到《谏太宗十思疏》这几个字,这个标题的出现只是后人为了传阅方便而起的。

最佳贡献者
2

魏征给李世民写奏章时,是没有文章名称的,就像现在你给别人写信一样,虽然有主旨,但没有标题。《谏太宗十思疏》这个名字是后来编史的人给起的,毕竟那么多奏章,你不起个名字,还真不好记忆与分辨。李世民生前,人们都称其为皇帝,没有人称他为唐太宗;等他死后,李治起他安了一个庙呈,称为唐太宗。后世写史的人,为了避讳尊者,不会直书其名,而用庙号代替,故李世民本名在史书中出现得少,唐太宗这个代表他的庙号出现得多。

现代社会,庙号、谥号、年号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人的姓字,人们常常都直呼其名,因为大家都没有庙号、谥号、年号。不过“为尊者避讳”的传统还是流传下来了,人们称呼有地位的人,一般用领导或者“姓+职务”的方式。比如你的上级姓王,姓名叫王二蛋,职务是总经理,职称是教授,那么你不会直呼其名王二蛋,而是称其为王总或者王教授!如果王二蛋没有职务或者职称,那么根据他的年纪,人们会称呼其为小王,或者老王。

3

唐太宗是李世民的庙号,一般来说是皇帝死了之后,儿子和大臣才能定出庙号,所以,通常来说,一个皇帝在生前的时候是没有庙号的。

按照这个结论来说,魏征写《谏太宗十思疏》是不可能的。

但凡是也不能说绝对,话说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出现啥样的事应该都是可以理解的。就比如三国时期的魏国第二任皇帝曹睿来说,在活着的时候就定了自己的庙号,而且还是烈祖,也让人感觉不管啥时候话都不能说得太满。

那么,曹睿为何会生前定庙号呢?而且是烈祖呢?

曹丕篡汉称帝的时候,尊曹操为太祖,等到曹丕去世的时候被尊为高祖,到了曹睿的时候,按理来说已经不能称祖了,因为庙号中一般来说有开国之功才能称祖,其他的都是宗,很明显曹睿是担心自己死后,别人给他评个宗,感觉没面子。

《三国志·魏书》中记载曹睿的庙号是活着的时候有人说:“武皇帝拨乱反正,为魏太祖,乐用武始之舞。文皇帝应天受命,为魏高祖,乐用咸熙之舞。帝制作兴治,为魏烈祖,乐用章斌之舞。三祖之庙,万世不毁。”

曹睿可以说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开头,将庙号滥用,导致祖号乱用,正常情况下,唐朝之前的皇帝都不称庙号,一方面是因为庙号在魏晋南北朝时候被玩烂了,另一方面不是每一个皇帝都有庙号。

不称庙号称什么呢?那就是谥号,比如汉文帝、汉景帝、汉武帝、汉宣帝这样都是谥号,真正到唐朝时期,由于把谥号玩烂了,只能称庙号,比如唐高祖李渊,唐太宗李世民,唐高宗李治。

李世民在位期间,文治武功都不错,唯一的遗憾就是得位不正,由于是发动玄武门之变弑兄逼父夺来的皇位,为了留下一个好名声,开始进行官方修史,导致唐朝之后的历史不是太真实。

但是在庙号上,李世民做得还是不错的,以庙号制度来说,李世民也算是开疆拓土的一代明君了,即使是活着的时候给自己定一个唐世祖之类的也没有人会反对。

后来李治给李世民上庙号为太宗,将庙号制度严肃起来,有李世民镇着,想必后世那些没有多少功劳的皇帝也不敢随意称祖。

扯了这么多,书归正传,唐太宗活着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称太宗呢?

如果要是小白还真就咬不准,别说是小白,就是一些历史编剧都未必能搞懂,在电视剧《唐太宗李世民》中,唐太宗有一句台词就是:“我唐太宗乃一代名君。”

由于台词惊人,曾引发剧烈的讨论,实际上,唐太宗在公元649年去世之后,才定谥号为文皇帝,庙号为太宗,葬于昭陵。

可以肯定,唐太宗没有干出曹睿那样的混账事,当然,即使要干,也会如我前面所说,直接搞一个祖字不是更好。

既然李世民活着的时候没有太宗的庙号,如果魏征在文章中称太宗,可以说是在李世民死后,称已故皇帝的庙号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这又是绝不可能的,大家都知道魏征是死在李世民前面的,李世民后来把魏征的碑砸了。而且这个文章是《谏太宗十思疏》,如果李世民都死了,还谏个什么劲?

所以,可以肯定文章可能是魏征写得,但是这个《谏太宗十思疏》的名字肯定是唐太宗死后,别人加的。

这篇文章当时的名字叫做《论时政第二疏》,这种政论在古代很多,但是由于李世民和魏征的故事太多,尤其是李世民还曾经说过一句颇有哲理的名言:“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李世民的这面镜子,当然就是魏征啦!

所以,人们自然很感兴趣魏征到底都跟唐太宗都说了啥,把唐太宗激动成这样,在后世的很多文集中,自然要把这篇精彩的争论收录其中。

为了方便不了解这段历史的人理解,人们就会自己加上标题,比如有名的《古文观止》,并非是后世作者原创的内容,而是编者将《左传》等作品中的优秀篇目节选出来,自然也要加一个标题,比如《曹刿论战》《介之推不言禄》等题目应该都是后人加的。

说到这里,大家对魏征的文章《谏太宗十思疏》,以及唐太宗的庙号问题,应该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了吧!

4

谢邀。

魏征写《谏太宗十思疏》时,李世民还活着,难道李世民活着时就被叫太宗了吗?


太宗是李世民的庙号。

什么是庙号?

庙号是东亚地区君主于庙中被供奉时所称呼的名号,起源于重视祭祀与敬拜的商朝。但是在隋朝以前,并不是所有的皇帝都有庙号。他们在去世后都会有的是“谥号”。

什么是谥号?

“谥号”兴于周代,是对天子、后妃、诸侯、臣子死后的称呼,用一两个字,体现对死者的评价。这些谥号,帝王是由臣子议定,而臣子就由帝王赐予,所以基本上能算得上一生的总结,比如周文、武王,那必是文治武功,周厉、幽王,那就是残暴,昏庸。

但是发展到后来,皇帝对祖先不断追加美谥,把所有好听的字都用上了,这也就导致了谥号越来越长,在史书和普通称呼之时已经无法正常使用,也无法体现对皇帝的真实评价。比如爱新觉罗·努尔哈赤,谥号是“太祖承天广运圣德神功肇纪立极仁孝睿武端毅钦安弘文定业高皇帝”。

那这怎么搞?又不能直呼其名,总不至于写关于皇帝的书,一半的字都用在称呼上吧。这个时候庙号就取代了谥号的作用,因为庙号一般都不复杂,特别是早期很多帝皇都没有庙号。因为皇帝在去世几代后就要毁去单独的庙,迁入太庙合葬。合于太庙祭祀称之为“祧”,为什么要“祧”?总不能让当今皇上去祭拜祖先,跑上几十座庙吧?这和今天很多景区把山上众多小庙集中到山下大庙是一个道理,为了方便我们上香。

而对国家有大功、值得子孙永世祭祀的先王,就会特别追上庙号,以示永远立庙祭祀之意。庙号不需要添加太多的美言,只是一个代表。这反而给后世的人称呼带来了方便,既是尊称,没有犯僭越之礼,又简单明了地指代了那位皇帝。

唐太宗就是这种情况。他去世后最开始的谥号是“文皇帝”,当时的文章可能就尊称他为“唐文帝”,就好像“汉文帝”、“汉武帝”一样。但是到了674年加谥“文武圣皇帝”,可能文章还能称其为“唐文武圣帝”,不过就有点麻烦了。

到了749年加谥“文武大圣皇帝”,754年加谥“文武大圣大广皇帝”,这还怎么称呼?所以这种复杂繁琐的谥号称呼就只停留在记载上了,而广大文化作者和老百姓就直接使用了庙号“唐太宗”来指称李世民。而且庙号用字一般不会与后世的皇帝起名字发生冲突,而谥号则经常冲突,冲突了又要避讳,总之是件麻烦事。

用庙号称呼,既简单,又尊重。这是语言、文笔上的自然选择。

回到题主这个问题,庙号、谥号都是皇帝死了之后的事情。所以魏征是绝对不可能在李世民生前写出《谏太宗十思疏》这种题目的,也可能当时的奏疏根本就没写题目。又不是应试考作文,只要把事情说清楚,把要讲的讲清楚,为什么要有标题?皇帝看奏章是必须要看的,又不像我们今天在网上看文章主要看标题。公文写手当时绝对不是标题党,当然今天的公文写作也不是标题党。

所以这个题目,肯定是后来的文人在整理记录奏疏的时候添加上去的,类似的情况多得很,诸葛亮著名的《隆中对》、《出师表》都是如此。

这其实算是一个常识,特别是在古文中。即便在古诗词中,这种现象也非常多见。

比如《诗经》里面的诗,为什么很多都是首句作标题呢?因为这首诗当时就没标题,采诗官整理的时候,没有标题就没办法归类,就选了第一句做标题。这种现象在诗中后来还不多见了,除了李商隐大量的《无题》诗(也是用第一句诗作副标题),一般都会拟个标题。

但是在词中就太多见了,甚至没有标题。大量词牌的标题就够就是《词牌名·第一句》,比如《菩萨蛮·宝函钿雀金鹦鹏》、《菩萨蛮·满宫明月梨花白》、《菩萨蛮·南园满地堆轻絮》,这种情况太多了。

所以我们在阅读古文,古诗词的时候要清楚这一点,并不是文人会穿越,而是后人的补注,因为我们在后人的后面,所以承认并且通用。

这在历史文学上是非常常见的。

一家之言,欢迎指正评论。

喜欢请点赞并关注,谢谢。

5

《谏太宗十思疏》是魏徵为了劝谏唐太宗李世民戒奢以俭,居安思危而写的奏章,此篇名并非魏征进谏时所用的篇名,因此魏征写《谏太宗十思疏》时,并未成其为太宗。

“十思”与“奏疏”

“十思”是指奏章中主要说的内容,即十条引人深思的问题。

“疏”即“奏疏”,是古代封建王朝臣子向君主议事进言的一种议论文文体。 战国统称为“上书”,秦统一六国后开始称之为“奏”。唐宋以后臣子给君主上奏文书统称“奏议”,即称为“奏疏”。

“奏”是指进上,即是向君主进上的意思。“疏”是梳理分析,可以理解为对问题进行逐条分析。“奏疏”也无需特别另起标题篇名。

“谏太宗十思疏”的写作背景

唐太宗李世民即位后吸取隋炀帝覆亡的教训,实行了诸多利国利民的政策,文治天下,厉行节约,劝课农桑,休养生息,历经十多年的勤政,百姓生活逐渐富裕起来,国库充盈,边防稳固,一派祥和,唐太宗李世民逐渐忘记初心,骄奢风靡,广寻珍宝,四处巡游,修建庙宇,对此情况,魏征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看到了繁荣背后隐藏着的危机,在贞观十一年(637)的三月到七月,“频上四疏,以陈得失”,《谏太宗十思疏》就是其中第二疏,因此也称“论时政第二疏”。

“谏太宗十思书”的篇名由来

魏征以敢于谏诤而闻名古今,“谏太宗十思疏”言辞恳切,切中利弊,“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对历史乃至今日都有积极的意义。清朝人吴楚材、吴调候选录了此篇著名的谏诤奏疏拟题为“谏太宗十思疏”于《古文观止》中,更是盛赞扬此文:“通篇只重一思字,却要从德义上看出。世主何尝不劳神苦思,但所思不在德义,则反不如不用思者之为得也”,“谏太宗十思疏”由此得来。

再有“太宗”为李世民的庙号,那何为“庙号”?中国古代帝王死后在太庙里立宣奉祀时追尊的名号即为庙号。魏征进谏时更不可能称其为太宗。

综上所述,“谏太宗十思疏”为后世之人为这篇流传于世的著名奏疏题的篇名。

以上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6

那当然不可能啦,唐太宗是李世民的庙号,而庙号是指皇帝死后在太庙立室奉祀时特起的名号。说白了“庙号”是死后才产生的,活着的时候当然不会被这么叫啦。

《谏太宗十思疏》是魏征写给唐太宗的一份奏章,劝谏李世民要“居安思危,戒奢以俭,积其德义”。而《谏太宗十思疏》这个题目是后人编纂魏征的作品时加上的。

古代对死去的帝王所用的称呼主要有三种——谥号、庙号、年号。另外还有一种尊号,因为不常用,我们就不说了。

第一种,谥号。“谥号”是古人死后依其生前行迹而为之所立的称号,而且它并不是皇帝独享,皇后、诸侯、王公大臣等有身份、地位的人死后也会被赐予谥号。称呼唐代以前的帝王时多用其“谥号”。

第二种,庙号。“庙号”是皇帝于庙中被供奉时所称呼的名号。唐代以前并不是每个皇帝都有庙号的,只有像刘邦这样的开国之君,或者刘秀似的中兴之主才有资格拥有。而到了唐代,所有的皇帝都有了庙号,加之他们的“谥号”所用的字数也越来越多,所以在称呼他们时就改用较为简洁的庙号了。

第三种,年号。“年号”是封建王朝用来纪年的一种名号,由汉武帝首创。在明清之前,每个皇帝在位时所用的年号并不是固定不变的,经常会多次更换,像汉武帝用了十一个,而唐高宗则用了十四个。

而明清时期的皇帝们都不再频繁的“改元”了,一般都是一个年号用到底。所以除了正史上依然使用庙号外,通常人们就用其在位时的年号称呼这位皇帝。

7

历史和历史书是两回事。

比如,在同一个家族内,晚辈对长辈的称呼一般是“大伯”,“三叔”之类的敬称,而家族之外的人通常就直呼其名了。

历史和历史书的区别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当历史正在发生时,为了表示尊重,避讳等等原因,对于别人的称呼不会那么直白。而历史书是后人在整理时为了便于理解和统一,称呼起来自然就不那么隐晦了。

“唐太宗”里的“太宗”指的是李世民死后的“庙号”。所谓庙号,指的是皇帝死后,单独为其修建的用于单独祭祀的家庙的名字。“太”就是“第一个”的意思,“宗”则说明这个皇帝的功绩是“德”大于“功”。因为,给皇帝确定庙号称“祖”还是“宗”的时候,讲究的是“祖有功而宗有德”。这种区别还体现在该皇帝陵前的“功德碑”上。“祖”的功德碑称为“圣功文德碑”,而“宗”的则称之为“圣德文功碑”。不仅如此,“祖”和“宗”只表明此皇帝的“文德”和“武功”并不一定是必然的先后关系。比如清太宗皇太极和他的儿子清世祖福临(顺治帝)以及他的孙子清圣祖玄烨(康熙帝)。

其实,李世民也知道自己死后的庙号大概率是“太宗”,那么他高兴吗?李世民可能不是那么开心,但也没办法,因为比“太宗”更让李世民心仪的庙号已经给他的爷爷李邴用了。那就是“唐世祖”。毕竟,以李世民都“武功”来说,当个“祖”也实至名归。只是唐高祖李渊在唐朝建国以后,追谥了两个皇帝,一个是他的爷爷唐太祖李虎,一个是他的父亲唐世祖李邴。到李世民这儿的时候,也就只能当他的“唐太宗”了。

这都是一个皇帝的“盖棺定论”。是不可能出现在当时的。由此可见,魏征肯定不会称呼李世民为“太宗”的。虽然他也知道李世民驾崩之后的庙号大概率是会被称“太宗”的,但在李世民还活着的时候就这样称呼的话,魏征显然是觉得自己活的太长了。

至于所谓的《谏太宗十思疏》这个名字,是后人整理时处于便于区别,分类等原因加上去的。类似的情况太多了,比如更常见的王朝前面加的“前后东西南北”这些方位字,都是后人在整理前朝史料时加上去的 ,而称呼本朝,更多的是用“大”“上”“天”之类的牛X字眼。比如如今我们隔壁的俩弹丸小国。

8

谥号和庙号体系出现之初,曾经有过帝王生前给自己加谥的,比如周文王、周武王都是生前就自称文王、武王,楚子熊彻是第一个称楚王的春秋楚国国君,也有记载称他生前就自称“楚武王”,此外,西汉吕后七年(公元前187年)南越王赵佗自称“南越武帝”,恐怕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自己给自己加谥号的帝王了。

自春秋后期以后,谥号、庙号照规则都是本人死后由后人根据其一生事迹拟定,有“盖棺论定”之意,汉代“以孝治天下”,儒家学者对此非常较真,自汉以后,生前加谥号的事几乎再未发生过,唯一的例外是元顺帝,朱元璋洪武元年(公元1368年,元顺帝至正二十八年)给当时还活着的元朝皇帝妥欢帖睦尔,朱元璋称他放弃大都北逃是“预知天命,应天顺人”,所以给事实上活到公元1370年的他一个“顺帝”的谥号,其目的一是显示宽大,二是要借此公告天下“元朝已经结束,现在是大明的时代”,事实上元(北元)人自己从来不管“元顺帝”叫“顺帝”,而是给了“惠宗”的庙号。

而“生前加庙号”则亘古未有——庙号是加给已死的祖宗的,活着进宗祠吃香火,这是嫌活得太长么?

因此汉代以后,大臣当面或书面称呼皇帝都是叫“陛下”,对旁人则称“陛下”、“皇上”、“今上”(值得一提的是太后只能称呼晚辈皇帝“皇帝”而非“皇上”,因为她地位比皇帝更“上”,这点老电视剧版《末代皇帝》表现得非常准确,而其它绝大多数大辫子戏都大错特错),比如司马迁的《史记》写于汉武帝生前,汉武帝的本纪就被题为《今上本纪》。

不过古代著书立说的周期很长,且许多作品在作者本人去世后还会被一再发表、传播,其标题也会被相应修改,甚至有些作品原本没有标题,也会被重新起一个。这时候就会出现“活着见谥号庙号”的有趣现象——但这个毛病实际上是后来的整理者、发表者的,他们做整理、发表工作时那位帝王已是古人,自然知道其谥号、庙号,也习惯用这种称呼(尤其如果整理、发表在同一个朝代,他既不能说“今上”、“陛下”,因为皇帝换了,更不能直呼其名,因为“大不敬”,称呼谥号、庙号或年号几乎是别无选择的办法)。

正因如此,司马迁原版《史记》中的《今上本纪》,后人整理后就变成了《孝武本纪》。魏征的《谏太宗十思疏》是从《魏征公文集》中摘录的,而这个文集是清代人在光绪五年(公元1879年)整理发表的,虽然署名“魏征撰”,但作为文集其实魏征生前并未“过手”,这个《谏太宗十思疏》的题目自然也不是魏征本人、而是后人给加的,魏征死于唐太宗之前,是根本不可能知道李二的谥号和庙号的。

当然,这种乱用谥号、庙号的做法古人就有,比如京剧《过昭关》里的伍子胥就大唱“不杀平王我的恨不休”。但这种现象在古代只出现在小说、戏剧里,因为小说、戏剧作者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容易犯这类错误,睢景臣在《杂剧般涉调.哨遍 高祖还乡》最后写“少我的钱差发内旋拨还,欠我的粟税粮中私准除。只道刘三、谁肯把你揪撮住, 白甚么改了姓更了名唤做汉高祖”,则是故意用这种讽刺性手法来出汉高祖洋相,而不是不知道刘邦的亲戚不会在生前知道“刘三”的谥号和庙号。

9

唐太宗是李世民的庙号,而庙号是过世皇帝被供奉在太庙里的称号,尽管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但通常只有在去世以后才能被后继之君追封庙号,因此,李世民不可能在活着的时候就被叫太宗。至于魏征写的这篇劝谏疏为什么叫《谏太宗十思疏》,而且称呼李世民为太宗,完全是因为后世之人在编撰史书时,重新给这篇著名的劝谏疏取的名字,而魏征给李世民上的这道劝谏疏原本就没有题目,只有内容。

庙号的讲究

中华文化历来都很注重祭祀活动,尤其是祭祀祖先,庙号也与祭祀有关,古代的君主死后都会被后人立庙祭祀,而庙号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商朝,商朝规定对国家有大功、值得子孙永世祭祀的先王,就会特别追上庙号,以视永远立庙祭祀之意。也就是说只有死去的君王才会被立庙祭祀,只有被立庙祭祀才能被追上庙号。

庙号形式只有四种:创基立业曰“太”(太祖汤、太宗太甲)、功高者曰“高”(高祖王亥、高宗武丁)、世代祭祀曰“世”(世祖盘庚、世宗祖甲)、中兴者曰“中”(中宗太戊,一说祖乙)。此外,按照“祖有功而宗有德”的标准,再给予祖或宗的称号。

给故去的皇帝上庙号是一件很严谨的事情,起初,并非所有的皇帝都有资格拥有庙号,只有那些有大功大德的皇帝才能被上庙号,比如汉代一共有29位皇帝,拥有庙号的仅仅7位(西汉4位、东汉3位)。

汉代以后,庙号的评定标准开始逐渐放开,到唐代的时候,庙号正式成为皇帝标签,每位皇帝都有资格拥有庙号,人们对皇帝的称谓也由谥号转为庙号,比如唐太宗、唐高宗等,都是以庙号为称谓。

魏征写《谏太宗十思疏》的背景和内容

唐太宗贞观中期,李世民在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名臣的辅佐之下,经过十几年的治理,将唐朝的经济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加上李世民任用李靖、侯君集等一干名帅大将扫清了突厥边患,大唐帝国边防巩固,内外无事,呈现出一片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景象。

在取得贞观盛世的成果之后,李世民逐渐开始放纵自己,骄奢忘本,大修庙宇宫殿,广求珍宝,四处巡游,劳民伤财。魏征对此极为忧虑,他清醒地看到了繁荣昌盛的后面隐藏着危机,于是,他在贞观十一年(637)的三月到七月,“频上四疏,以陈得失”,这篇著名的《谏太宗十思疏》就是四疏之一,因为按顺序这篇奏疏是第二道,因此也称“论时政第二疏”。

这道奏疏最经典的部分当属那段“人君十思”,具体内容摘录如下:

君人者,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下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想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因怒而滥刑。总此十思,弘兹九德,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则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争驰,在君无事,可以尽豫游之乐,可以养松、乔之寿,鸣琴垂拱,不言而化。何必劳神苦思,代下司职,役聪明之耳目,亏无为之大道哉!

李世民看了魏征的这道奏疏之后,猛然警醒,为此还特意给魏征回了一道《答魏征手诏》,表示从谏改过,并且这篇奏疏被太宗置于案头,奉为座右铭。在李世民之后的一些君主,也经常拜读这篇奏疏,用以规戒自己,由此可见这篇奏疏在封建时代的重要意义。

“太宗”出现在魏征奏疏上的真正原因

了解完庙号的讲究和魏征写《谏太宗十思疏》的背景之后,按理说李世民“太宗”的庙号,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现在李世民尚且在世的时候,这不仅不合常理,而且非常的犯忌讳,因为按照庙号的授予标准,虽然李世民死后肯定会被追上“太宗”的庙号,但在李世民没死的时候,这样称呼李世民,绝对有诅咒他的意思,这在皇权至上的封建王朝,绝对是死罪,魏征作为朝廷重臣,不可能不明白这点。

其实,《谏太宗十思疏》这个题目跟魏征没有半点关系,他最初给李世民上这道奏疏的时候,并没有这个题目,而且古代臣子给皇帝上奏疏,都有严格的格式要求,根本就不可能像现在写文章写信一样,先写个题目。一般而言,古代臣子给皇帝上的奏折,都是以“臣”自开头,加上自己的爵位官衔,然后就是写奏疏的具体内容,最后还要写上“诚惶诚恐,微臣草上”、“叩请圣裁”之类的内容。

《谏太宗十思疏》这个名称的真正来历实际上是源于后世,因为李世民和魏征皆为历史名人,而且魏征的这篇奏疏也堪称经典,所以这篇经典的劝谏奏疏肯定会被记录在史书之上,后人为了方便记录,就根据这篇奏疏的内容,重新取了一个名字,而将这篇奏疏录入史籍的时候,李世民早已过世,“太宗”的庙号也已确定,史官们以庙号“太宗”来尊称李世民也符合历惯例和传统,所以这篇奏疏也就叫《谏太宗十思疏》。

10

当然是先写文章,后世才被命名的。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吧。

像《诗经》,创作历经数百年,地域横跨上千里,难道这无数的人不约而同的想到要给自己的作品起名“诗经”?也没见谁为命名权而打架呀?

李商隐有大量的“无题”诗,难道是他自己命名的?杜甫的“绝句”,是自己起的名字?曹植的“七步诗”,也是作者定的吗?

还有“春秋”“战国”这些历史时代,难道是当时人起的名字?“同志们,春秋时代已经开始了!”“各位爱卿,让我们一起努力,在伟大的战国时代大放异彩吧!”

没有这么搞笑的。历史又不是抗日神剧。

你的回答

单击“发布您的答案”,即表示您同意我们的服务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