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孩子并不全是天使
很多人说世界城市的文明史本质上就是一部河流史,纽约有哈德逊河、伦敦有泰晤士河、巴黎有塞纳河。作为英国八大核心城市的纽卡斯尔也不能免俗,那是一座位于泰恩河畔的城市。然而在1968年,这座美丽的港城却被恐怖笼罩着。
5月25日,四岁的男童马丁·布朗被杀死在一座废弃的工厂内,他是被勒死的。没过几天斯科茨伍德的一所幼儿园在深夜被人闯入,罪犯大肆破坏设施,并且留下了两张纸条,宣称他们对布朗的死亡负责。纸条留下了两个名字,玛丽·贝尔和诺玛·贝尔。当地警方辨认了纸条的字迹,他们认为潦草生涩的字迹应是孩童所为,这是一个可笑的恶作剧,并未予以重视。
7月31日,惨剧再次发生,三岁的男童布莱恩·哈瑞被杀死在一个旷野的垃圾场中,死状惨不忍睹,他的肚子上被剪刀刻下了一个大写的“M”,大腿被划伤,头发被剪得支离破碎,连小弟弟都被剪断了。警方在现场发现了带血的剪刀,但是他们仔细勘察才发现,男孩是被勒死的。在死后凶手返回了现场,对死者进行了二次伤害。
如此丧心病狂的杀手在当地引起了恐慌,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受害者什么时候会出现。这时候布莱恩的姐姐给警方提供了一个线索,有个小女孩曾经告诉她知道布莱恩在哪,那个女孩叫玛丽·贝尔。她和朋友诺玛·贝尔经常在一起,但她们并非亲姐妹,只是姓氏凑巧相同而已。
诺卡斯尔警方想到幼儿园里的纸条,赶紧锁定了这两个人,玛丽·贝尔,11岁,单亲家庭出身,母亲是个应召女郎;诺玛·贝尔,13岁,工人家庭出身,父母都是工人。但警方清楚,想让检察官相信年仅10几岁的女孩是连环命案的凶手是很有难度的,他们首先突破了诺玛,诺玛向警方提供了证词,证实是玛丽杀害了布莱恩。
警方迅速的传唤了玛丽,但这个刚刚过完11岁生日的女孩却让警察们大吃一惊,她表现的根本不像个孩子,玛丽口齿清晰的矢口否认一切。于是警方又采取了诱供的办法,骗这个小女孩说有个男人在事发地附近的铁路目睹了一切。女孩冷笑说“那个人的视力一定很好呢”,警察见女孩漏出马脚立刻追问“你怎么知道他视力好”?女孩也意识到自己露出了破绽,她却不慌不忙的说“因为视力好才能看到不在现场的人”。
警方见诈不出线索,只好使撒手锏,告诉玛丽她的同伴已经提供了证词。玛丽的反应又让警察们大吃一惊,这个女孩反咬一切都是诺玛做的,自己试图阻止,但没有成功。侦查再次陷入僵局,幸好第一个死者马丁的家属提供了辅助证据,警方才得以用谋杀罪将两个女孩起诉。
马丁的家属提供的辅助证据是什么呢?是人性中极恶的一面!马丁死后没多久,两个小孩就找到了马丁的阿姨,并不断的问她“马丁死了你难过吗”?“你想念他吗”?“你有为他哭过吗”?
并且玛丽还骚扰过马丁的母亲,她会敲马丁家的门问:“马丁在家吗?”
马丁的妈妈回答:“马丁已经死了。”
这时的玛丽则会狞笑:“我知道啊,我只是想看看他的棺材。”
就这样,一场法庭大战展开了,两个女孩互相指责对方是凶手,当时的科技也不足以通过物理证据判断到底谁是真凶。法官通过观察发现诺玛比较像一个正常的孩子,会哭、会激动、会大喊大叫,而玛丽一直表现出超人的冷静,举止完全不像个孩子。于是法官只能依靠直觉判定玛丽有罪,处以终身监禁,诺玛则无罪释放。
即使如此,玛丽依然非常冷静,她质问法官“只是因为我看起来聪明一点,罪名就要落在我的头上”?我想即使是法官也可能在某些时候犹豫过,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偏见之下作了错误的判决?事实证明,并没有。
1980年7月,年满23岁的玛丽在精神评估正常后出狱,隐姓埋名的生活。然而长期的牢狱生涯让她不是很适应现代社会,不可避免的贫穷起来,于是她在1998年出版了一本书名为《听不见的哭声》。在这本书中详细讲述了自己的童年,并且承认就是自己杀死的马丁和布莱恩,原因是母亲长期虐待,让她向更弱小的孩子发泄。
每次看到这个故事我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绝不是一个十岁女孩应有的行为,她与魔鬼如此接近。即使在她出版书籍时依然打开了地狱之门,从那以后,无数变态杀手、极端狂徒纷纷开始撰写回忆录并公然出版。因为她以言论自由为名,打赢了一场关于禁止那本书出版的官司。很多时候,孩子并不都是天使,也有一些更接近纯粹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