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没有张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才;也无陈平奇计迭出、佐汉安刘之策;若比军事,他更无韩信攻城略地、战无不胜之能,然而他能在楚、汉角逐中原之时,数年坐镇关中,为刘邦管好大后方,兵饷不绝,足食足兵,西汉建立,于功非浅。
故被刘邦称为“三杰”之一,他不论在战争期间,还是在汉初恢复时期,都表现出了中国古代杰出政治家的风度和治国才能,几千年来都被人们所称颂。
萧曹出身
曹参与萧何完全是一道投身革命的,在秦时沛县,萧分管文字,曹分管刑狱警与樊哙等不同,他们是刘邦早期革命队伍里为数不多的有文化有身份的革命者,作为吏,在当时也应属白领阶层,起来造秦的反,主要还是迫于周边的形势,当初心底是有不少顾虑的。
一方面担心不造反,若被造反者攻下沛县,身为秦政权的一分子,身家性命难保;一方面对革命前途信心充分不足,一旦造反不成,不仅自身性命,九族恐怕都要被诛。于是,他们抱定反不可不造,但绝不可为首的信条,先是鼓动原沛令牵头起事,继而又鼓动招回也已造反但尚流于草野的刘邦来为头。原沛令终究胆气不足,对革命形势又分析不够,甚至怀疑这两个家伙莫不是要借刘邦之手来砍自己的脑袋,于是反而动起杀萧曹之心。也幸亏萧曹见机得快,连夜出城,投奔了刘邦,从而走上了光明大道。
萧曹争功
随着刘邦队伍不断发展壮大,萧曹二人的工作分工也越来越明确,从巴蜀到关中,萧何主要为刘邦踞守根据地,从照料根据地内大小事务到安抚民心,从战争物资的筹集到兵源的不断输送补充,均由萧何独当一面。曹参则跟随刘邦战斗在第一线,是拎着吃饭家伙为刘邦攻城略地,平叛杀人,自己也身受创伤七十余处。待天下归刘,曹与萧同封为候,萧为酂候,曹为平阳候。
封候之时,与各朝开国时情形差不多,除一些突出者外,谁都可以列出这种功那种劳,除了表功的,还有争功的,弄得刘邦很是头痛,最令他头痛的是,大家对曹参倒没有什么异议,对萧何封候,群情却有些激愤。
不少中层以上干部大发牢骚,甚至跑到刘邦面前群访,说萧何是什么东西,一场仗也没打,一丝血腥也没沾,一点伤也没受,连汗流得也不多,只不过写写画画,凭何德何能居然也被封侯?而我等出生入死,为你刘邦夺得天下,都有汗马功劳,到论功行赏时,你刘邦怎么就想不起我们了?
当然,话肯定是不敢这么直说的,但想讨个说法的意思是明显的。刘邦也不是省油的灯,对封萧的立场异常坚定,不惜得罪群臣,搬弄出一番“功狗”“功人”理论:你们有功只不过是猎狗之功,人家萧何是操纵猎狗的人,是功人,你们比什么比。他硬是将事态压平了。
萧何干后勤
平心而论,萧何封侯也是无可非议的,后勤与战场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后勤的作用往往决定战争的胜负。只不过在冷兵器时代,人们崇尚的是“勇”是“力”。
作为刘邦,他对萧何的所作所为之于刘家夺取天下的贡献和作用,无疑体会得比别人要深刻得多,但刘邦也未能好好总结,将之上升为战争理论,并以此来说服教育大家。
如果仅仅是封侯的话,萧曹二人同为侯,我想应是无大碍的,但偏偏还要摆座次,谁前谁后的问题尽管刘邦拖了一年多,还是无可奈何地要提上议事日程。
封侯之时,曹参是一致公认,萧何非议最多,按常情,曹参肯定以为我老曹当然要摆在面前,而且这种想法还带有普遍性,民主评议时,曹参果然得票最高,不用自己摆谱,众人纷纷推崇,弄成了刘邦最担心又在意料之中的局面。
世事难料,正在刘邦大伤脑筋甚至难以驾驭局面的时候,有个叫鄂千秋的在刘邦最需要挠痒的时候和地方,及时地伸出了手,他奏曰:曹参固然战功卓著,但像老曹那样勇于作战的人不下几十上千,即使少他一个也不影响大局;而萧何的工作则是谁也不能替代的。所以,应该是萧在曹前。这番话也不能说没有道理,不知别人听后有何反应,反正刘邦是求之不得,他当即拍板,萧在曹前,不再复议,并且当场加封鄂千秋,给他封了个安平侯。鄂千秋也不知是喜是悲,虽封了侯,但也成了历史上不入流的马屁精之一。
这场萧曹列位之争,老曹显然跌了面子,而且心理上可能还毫无准备,因而失衡感无疑是强烈的,不满也肯定是有的,史书上只记载萧曹“有隙”,虽无细节,但两人关系至此疏远却是事实,其中因素,大家都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