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去世后,汉武帝先是觉醒,继而乱了方寸。汉武帝一生杀伐果断,自然跟着遭殃的人也不在少数。当然,有些人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比如处心积虑谗言、陷害刘据的那帮人,但有些人不免被冤,比如服从命令围剿刘据的那些人。但最终无论是同刘据有过瓜葛的人,还是与其存在过节的人,甚至中立观望的人,汉武帝一个都没有留。
(汉武帝剧照)
刘据出生,汉武帝寄予厚望
汉武帝登基之前就与表姐陈阿娇成了婚,但由于陈姑娘生理缺陷,所以一直没有生育。直到汉武帝遇到卫子夫后才有了自己的孩子。公元前128年,卫姑娘生下了长子刘据。为了这个儿子,汉武帝从坐上皇位起翘首以待了13年。
刘据出生当年,卫子夫被立为皇后,同时正赶上汉武帝发动反击匈奴的战争,因此,志得意满之余,也对儿子充满期待。为此,汉武帝还专门修建了一座“博望苑”。故名思议,寄予一种博大的厚望。7岁时,刘据被立为太子。
(刘据剧照)
子以母贵,母以子贵。此刻,刘据母子是汉朝最幸福的一对儿。不仅如此,卫子夫的兄弟卫青拜大将军,北伐匈奴,建功无数。另外,她的外甥霍去病少年英才,深受汉武帝器重。如此一来,刘据又多了左膀右臂,太子之位稳如泰山。但是,福祸相依,何况有些事情根本无法预料,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据前途也不甚明朗起来。
家族势力逐步瓦解,父子感情疏离
公元前119年,汉、匈大战于漠北。此战过后,匈奴再遁,霍去病登临瀚海,封狼居胥,卫青“卸甲归田”遭冷落。前117年,霍去英年早逝,刘据两座靠山先失其一,剩下其一镜花水月。
果然,与匈奴斩时停战,汉武帝又南定两越、东击卫满,巡游天下,而卫青一直低调地赋闲在家,汉武帝一直没有给他“抛头露面”的机会。
(卫青剧照)
前106年,卫青辞世。卫子夫年老色衰,失宠于汉武帝。刘据的前程扑朔迷离,孤独、失落油然而生。而此时的汉武帝也遭受了接二连三的挫折。
- 命二师将军李广利出征匈奴,一败涂地。
- 西征大宛,损兵折将。
- 巡游天下,侈于封禅,耗费甚巨。
- 求仙问道一无所获,身体健康每况愈下。
- 农民起义此起彼伏,焦头烂额。
综上,在理想与现实的双重打击之下,汉武帝变得焦躁不安,多疑善猜。至于刘据提出许多正确的见解时,总是充耳不闻,一笑了之,并声称前人开道、后人享福,如此岂不甚好。但是,汉武帝的内心不免对刘据有了看法,或许只是短暂的一个片段,但于父子感情却是一种饬伤与裂痕。
所幸的是,汉武帝从来没有否认过刘据的太子地位,这于刘据及母亲卫子夫都是一种至上安慰。不过当汉武帝幼子降生后,刘据的地位发生质变,从而备受排挤,前途堪忧。
刘弗陵降生,刘据命运改变
前94年,钩弋夫人怀胎14月生子刘弗陵。汉武帝依“尧母十四个月生帝尧”的说法,将钩弋夫人居住的宫殿改为“尧母门”。
汉武帝无心之举,或有意为之,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举措改变了许多人的看法,认为汉武帝释放了一个改换太子的信号。首先,内侍黄门苏文及小黄门常融、王弼等人开始谗言刘据。
他们是奉迎猜测圣意,还是受人指使?后者居多,因为汉武帝垂垂老矣,来日无多,这帮人需要提前为改换门庭而绸缪。
(钩弋夫人剧照)
不过这些人的手段都很拙劣,无非就搞些花边新闻往刘据身上泼脏水,要么就是捕风捉影,借题发挥,挑拨离间刘据同汉武帝的关系。汉武帝英明神武,虽有犯糊涂的时候,但不可能被一直蒙蔽,因此几个内侍很快露了马脚,常融还丢了性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既然刘据被瞄上就不会有舒心的日子。如果黄门苏文等人谗言刘据只是一次“牛刀小试”,那么接下来才是刘据的生死存亡考验。因为,他与到了一个真正的高手——酷吏江充。江充亲手导演了一场巫蛊之案,刘据如同被网罩身,虽拼命挣扎,最终难逃一劫。
江充恣意妄为,刘据惨遭算计
江充是赵国人,为取得汉武帝的宠信,时常以刚正不阿的一面示人。但是,此人又有颇为阴暗的一面,他同刘据的结怨本不是因为什么大事,可一直惶惶不可终日,总担心刘据即位后会遭清算。所以,江充苦思冥想扳倒刘据的方法,顺势就同苏文等人达成默契,另外也不排除钩弋夫人在背后打气。
(江充左)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汉武帝生平最忌惮巫蛊,而且已经有过数次经历,江充则正好利用汉武帝的软肋来做文章。前91年,江充携胡人巫师面见汉武帝,两个人表演了一出精彩的双簧,说汉武帝精神萎靡恍惚,全因巫蛊作祟,因为宫中“巫气”四漫。汉武帝深信不疑,下令彻清“巫蛊”,江充为总指挥。江充暗自兴奋,除掉刘据指日可待。
既然江充有备而来,刘据宫殿中自不缺蛊物,因此刘据“人赃俱获”。此刻,刘据唯一的办法就是到甘泉宫面圣,但是江充不肯前功尽弃,一面阻拦,一面派人向汉武帝通报战果,收监刘据。
江充步步为营,显然不置于刘据于死地决不收手。刘据当然不会任人宰割,秦公子扶苏、景帝太子刘荣不就是前车之鉴吗!最终,刘据果断出手,用假诏将江充斩杀,同时将其同伙按道侯韩说及胡巫一并处死。由此也引发了长安城内一片混乱,于是“太子造反”的流言四起。
长安混战,刘据亡命天涯
江充等人被诛,黄门苏文见势不妙,溜之大吉。出城后,直奔甘泉宫面见汉武帝。刘据断定苏文会趁机煽风点火,扩大势态,于是调集长乐宫卫士戒备。
果然,汉武帝在苏文及丞相刘屈氂手下的煽动之下,对刘据起了造反的疑心。随后,汉武帝又派专使入城打探消息,但此人不敢进城,却回报说太子已反。于是汉武帝命刘屈氂率兵前往镇压。
刘据则四处调兵,收效甚微,在征调长水、宣曲两地胡人兵马及北军未果后,只好释放囚徒,组织百姓,并分发武器,同刘屈氂军队作战。
激战数日,刘据寡不敌众,带着两个儿出逃。汉武帝命人继续追捕,刘据走投无路,自缢于湖县(今河南灵宝市西北)一农户家,两个儿子也被追兵砍杀。
显然,悲剧是由信息阻塞而起。刘据死讯传来,汉武帝顿时转怒为疚。思前想后,必有蹊跷,遂下令彻查。结果,真相正如汉武帝顿悟,刘据遭江充等人陷害,被迫反击。老来丧子,痛心疾首,汉武帝有血有肉岂能无动于衷。所以,接下来便是汉武帝的复仇时刻。
汉武帝如何复仇?
首先,江充、胡巫等人已死,汉武帝下令灭江充满门,黄门苏文被活活烧死;其次,负责追杀刘据的兵卒张富昌及新安县令史之前因“功”封侯,汉武帝又下令将二人灭门;另外,放行刘据出逃的城门守卫田仁及没有听从刘据调遣的北军使者任安均被腰斩。不过,田、任二人都死在了刘据之前,只能算是被汉武帝泄愤,还算不上复仇。
表面上看,汉武帝眉毛胡子一把抓,将谗言太子的人一网打尽,但实际上大鱼没有落网。他们分别是钩弋夫人、丞相刘屈氂、贰师将军李广利。钩弋夫人自然为儿子刘弗陵谋划,而刘、李二人则是为昌邑王刘髆(汉武帝五子)谋位太子。李广利是刘髆的舅舅,刘屈氂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子,二人“志同道合”。
但是,以上三个人的目标都是刘据。所以,刘据的结局同他们有着直接的关系,只不过几个人做事谨慎,滴水不漏。但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任何事情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或者当事人心里承受不住,自乱阵脚。
征和三年(前90年),刘屈氂的妻子用巫蛊之术咒诅汉武帝事发,贰师将军李广利同刘屈氂密谋推刘髆上位也遭暴露,因此顺势灭二人全家。贰师将军则客死匈奴。
公元前87年,汉武帝将幼子刘弗陵立为太子,处死钩弋夫人。许多人都莫名其妙,只有汉武帝坚持了自己的理由,即为刘据复仇,尽管这不是除掉钩弋夫人的唯一理由。不久,汉武帝薨世,葬入茂陵,一切过往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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